我负责的病人肋骨二次骨折，插进了肺里，手术要更复杂一点。”

江琳刚放下去一半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刘阳澈怎么伤的这么重？

她喊了小吴一声：“小吴，你陪萧叔叔萧阿姨去病房，这里我守着就行。”

小吴应下，扶着一直在流泪的萧母离开。

等他们离开，刘母一把抓住江琳的手：“阿宛，你说阳澈他……他会不会……”

第30章

“不会的。”江琳坚定的摇摇头。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却像被吊在半空中。

她后悔了，不该在刘阳澈刚逃离危险的时候说那样的话，她的话一定伤到他了。

他是不是在怪她，所以才不肯醒来？

江琳指甲一点点陷入掌心，都掐出血印，却还是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不肯放手。

这时，只听依譁“叮”一声，手术室的红灯再次熄灭。

刘父刘母立刻站起来冲到门前，门打开，护士推着刘阳澈的病床走出来。

他的样子看上去比陆石衍还要狼狈，整个胸腔都被绷带绑住，整条左臂也被打上石膏，而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痕。

医生说：“目前手术很成功，但能不能脱离危险，要看病人二十四小时内能不能醒来了。”

刘母狠狠一怔：“如果醒不来会怎么样？”

医生有些不忍地别开眼：“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刘母一个恍惚，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到。

江琳及时搀扶住他：“刘阿姨……”

“我没事……我没事。”刘母强撑着站稳，眼中含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阳澈一定会醒的，一定会的。”

……

夜幕降临，距离那场荒唐的比赛，已经过去整整十二个小时。

陆石衍和刘阳澈的病房相邻着，江琳就坐在两个病房之间的走廊的长椅上。

因为陆石衍没有生命危险，她就让萧父萧母先回家休息了。

而刘阳澈这边，刘母说什么都要等着他醒来，就在病床边守着。

胡念芹是自己提出来离开的，她那时看着陆石衍在病床上的模样，看了很久，然后笑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你永远都不会为了我这样，我也不会再犯傻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走之前，她跟江琳说，下次再去找她谈。

江琳点点头，明白她是想好了要进孟氏工作了。

此时寂静的长廊里，只有江琳一个人轻轻的呼吸声。

她想了想，刘阳澈那边病房里有刘父刘母，于是起身，推开了陆石衍的病房门。

不料刚走进去，一抬眼，只见清冷月光下，陆石衍漆黑的双眼。

江琳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一顿。

好几秒，回过神，她往后撤步想退出去。

陆石衍喊住她：“阿宛……你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不是这样的，江琳只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如果他没醒来，她可以坐在病床边，看看他，自己想自己的。

但是醒了，就不一样了。

眼睛和眼睛的对视，会让别的情绪也跑出来。

江琳没再后退，也没解释，走进病房把门关上了。

她坐在离床边最远的一把椅子上，微垂着眼，不说话。

陆石衍看着她，问：“阳澈呢？”

“还没醒。”江琳回答，交叉着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抖，“他伤势比你严重。”

只是轻依譁轻抖了一下，陆石衍还是看见了。

他假装没看见：“有多严重？”

江琳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是二十四小时醒不来，就准备后事。”

第31章

陆石衍瞳孔紧缩，有片刻的不相信，最后闭上眼，嗓音发颤：“是我害了他。”

在最后的那个决胜点弯道，他知道自己过不去，也知道肯定要输给刘阳澈，但他签下生死状，也是想逼自己一把。

他踩了油门，车身和刘阳澈的车身紧贴在一起，发出很刺耳的铁皮摩擦声。

那道越来越窄，刘阳澈丽嘉不减速，不让陆石衍超过去，陆石衍的车就会掉下陡崖。

然后，刘阳澈就减速了。

可就在那时，陆石衍也同样踩下刹车。

两辆车本该一个停下，一个往前开，这下全都减速，刘阳澈的车身猛然被夹在陆石衍的车和山壁之间，眼见越来越瘪。

陆石衍立刻把车往后开，然后下车，开门去把刘阳澈拉出来。

结果刚拉出来，刘阳澈的车轰然爆炸，一阵火浪朝两人扑面而来。

刘阳澈把他护在了身下。

陆石衍回想起当时的一幕，眼角有泪：“他说他欠我一次，这次，就当还了。”

他看向江琳：“我只是想输他一次，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要刘阳澈继续往前开，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江琳静静地回看着陆石衍。

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好不好说。

其实刘阳澈并不是所有人眼中那么不务正业的，她少年时有一次看过他的卷子，上面每一条题他都写了正确答案。

她就拿着那张卷子问他：“既然你会，为什么考试的时候要交白卷？”

刘阳澈说：“我乐意。”

他乐意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而不是因为该做什么事，才去做什么事。

刘阳澈考上和江琳和陆石衍同一所大学，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找家里花钱托关系，但江琳知道，他是靠自己，他有那个能力。

而且，他那年的高考成绩，比陆石衍还高26分。

陆石衍不是没有输给过刘阳澈，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而刘阳澈之所以没有提起过，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虚无的东西自己不在乎，陆石衍却不一样。

江琳咽了下喉咙，将这些话都咽了下去。

刘阳澈没有说过的事情，她也没必要说出来。

“他会醒的。”她转头望向窗外，“我相信他。”

陆石衍心中一动，觉得江琳好似变了，而他心里将会永远缺少一块。

他正要开口，江琳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打断了他：“但你和他，我都不会原谅。”

陆石衍一顿：“阿宛……”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和江琳说。

比如，他很后悔，当时自己在胡念芹和她之间徘徊，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又比如，他真的很爱她，他这辈子，虽然一时糊涂，但是真的想娶她。

可这些话，他又说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江琳已经不需要了。

这时，只听寂静中突然传来嚎亮的一声：“阿宛！”

是刘阳澈。

江琳和陆石衍同时一怔，而下一秒，她就在他怔愣的目光中迅速起身，开门出去。

去向另一个人的身边。

去向，一个再也不会有他的地方。

他的所有，终究不再属于他了。

第32章

刘阳澈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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