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绝望兜头罩下,周楚眠凝着仍坐在病床边又握着她的手诉起衷肠的男人。 无力感顿时化作强烈的怨恨和深深的恶心。 “岳景灏,你害了我又害我弟弟,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碰我!” 顷刻间,戾气倾泻,周楚眠像是化作怨灵厉鬼,猛地伸出手掐住岳景灏脖子。 这一次,她的手不再从他的身上穿过,而是真真切切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岳景灏陡然喘不上气来,徒劳地去抓空无一物的脖子。 呼吸越来越紧,紧得他意识将要溃散,充血的双眸骤然瞪大。 周楚眠那张满是仇恨的脸清晰地出现了他的眼前。 “楚楚……” 岳景灏喃喃伸手去触,下一秒身影便消失不见,扼住他的窒息感弥散。 病床上,周楚眠套着指甲器的手指动了动。 失而复得的狂喜涌上岳景灏心头,没再理会刚才莫名的幻觉:“楚楚,你是要醒了吗?” 他一把紧攥住她的手:“我这就去叫医生!”说完他就快步往外冲。 他一走,周楚眠原本已附回身体的灵魂又一次被牵引出来。 此刻,她周身戾气悉数散去,魂体又透明了些,只能像一缕青烟被岳景灏牵着走。 岳景灏还没出病房,林若冰先找了过来。 “景灏……”林若冰笑着迎上前挽住岳景灏。 岳景灏皱着眉头看向她:“你乱跑什么?”他抽出手,径直从她身侧走过,“我现在没空管你,周楚眠有苏醒迹象,我要去叫医生。” 林若冰朝病床上的周楚眠看了一眼,眼中的嫉恨被一旁周楚眠的魂体看得一清二楚。 她只觉得好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让这个大明星产生危机感的。 只见林若冰张开双手攀上岳景灏的脖颈,抚着他唇周的青茬。 “景灏,你急出癔症了,楚眠姐姐明明还睡着。” 轻风细雨掠过燎原的星火,岳景灏的焦灼被抚平。 周楚眠木然的看着岳景灏被林若冰牵回病房,诱哄着在长条沙发上坐下。 她在他身旁坐下,化作受惊的小兽埋首在他颈间:“你抱抱我好不好?我还害怕……” 林若冰语气里满是娇弱,春情溢出眼眸,带着勾人的欲。 周楚眠冷冷看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在自己的病床前调情。 很快,林若冰就被岳景灏紧紧抱住,吻得难舍难分。 两人情动之时,岳景灏忽然退开,眼中欲火中烧,却强自克制:“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做。” 林若冰衣衫凌乱,流连在精壮胸口的纤手,撩起男人野火:“我问过医生了,你温柔一点,没事的。” 岳景灏的眼神黯了几分,这次再没了顾虑。 水声和喘息声渐渐响起,眼前的画面和那天晚上不谋而合。 周楚眠冷眼看着,一颗心已经被凌迟过千百遍,早就麻木不堪。 忽地,她扯了扯嘴角,心里生出报复的快意。 若有一天他得知,自己苟且的种种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时候,他将作何反应? 可惜,不速之客赵凡闯破了一室旖旎。 “岳总!有个目击……”他急急冲进来,又红着耳慌乱背过身去,“对不起……” “什么事?”岳景灏坐直将林若冰用外套遮上,语气冷静地仿佛在开董事会。 赵凡喘匀了口气:“有个目击证人,说他看见了真正的盗取商业机密的人。” 周楚眠双眼一亮,她要沉冤昭雪了! 第7章 岳景灏却是面色一沉,推开林若冰起了身。 “把人带来见见。” 语末,他走到周楚眠床前凝着她沉静的睡颜:“找人看好夫人,随时向我汇报她的情况。” 岳景灏留下林若冰,阔步离开。 周楚眠薄如青烟的魂体第一次轻快地跟了上去。 她要翻案了,她能出狱了,只要还她清白,一切难题皆能迎刃而解。 岳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前往警局的证人杨永被留此处喝茶。 几杯清茶下肚,杨永没了耐心。 “岳景灏还来不来?不来我走了,警察局五点半下班,别耽误我汇报实情!” 说着,挣开秘书的阻拦起了身。 岳景灏倏然推开办公室门,强大的气场迫近,杨永跌坐回椅子上。 挟带而来的寒意又让他打了个冷颤。 再回神时,岳景灏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掀起冷眸:“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杨永拿出手机拍在桌上,说:“我全程录了像,是林若冰窃取了我们公司机密!” 林若冰?! 周楚眠猛地看向岳景灏,触及他脸上的平静和漠然,像一盆冷水兜头泼来,心中翻涌的情绪忽然就冷却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在给林若冰顶罪…… 岳景灏,你就这么爱她,爱到舍不得她有一点瑕疵。 那她呢?她一生都要背着盗窃罪的骂名…… 岳景灏瞥了一眼手机里的视频,直接扔下一张银行卡:“一千万,视频留下,你闭上嘴。” 她以为满目疮痍的心已不会再被岳景灏伤害到,不会再因为他的言行伤心。 可残忍的真相摆在他面前时,她仍旧痛得喘不过气。 她摁着心口,无力的看着杨永拿起银行卡,当着她的面将装有证据的手机焚毁。 她的清白在岳景灏冰冷的眼神注视下消弭殆尽。 杨永留下一句,再也不会出现,便穿过周楚眠魂体径自离开。 人虽打发走了,岳景灏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他久久伫立在落地窗前,直至月上中天。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立在他身侧的周楚眠看向落地窗,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岳景灏……你扔银行卡的时候,有没有一秒想到我?”周楚眠喃喃道。 赵凡上前问:“岳总,您既然为夫人打点好了一切,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翻案,而是保下林小姐?” “……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有污点的生母。” 不能有污点。 这一句“污点”,像是打在她灵魂上的烙印,施加在她身上的手铐,却无论如何都取不下来。 “岳景灏,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到底为什么……” 周楚眠喘着气,以此缓解捆缚着她的那股窒息感。 办公室门被敲响,身上沾着雨水的西装男急匆匆进了办公室。 他走到岳景灏跟前,跟他耳语了些什么。 岳景灏暗眸一沉,眉头中间皱出了个“川”字。 天际骤然亮起一道闪电。 办公室里沉寂几秒,随之而来的惊雷响彻整个城市上空。 大雨倾城。 周楚眠心死如灰,像破败的风筝任由岳景灏牵着,在暴雨如注的夜色中,上了车。 车子行驶在城外盘山公路上,疾风骤雨更加狂烈。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