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焱恩脸色一僵,她是早就退队了,甚至都很久没有比比赛了。 尚寒看着脸色不好的窦焱恩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三年都没比赛了,可你根本不输给他们。” 窦焱恩自嘲一笑:“那天比赛的时候,我的腿一直都在疼,我已经不能比赛了。” 尚寒一怔,资料上没有说她的腿的情况。 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但是顷刻之间就被他隐藏好了。 窦焱恩看向沉默着的尚寒,出声问道:“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听着她的话,尚寒冷沉着脸:“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窦焱恩见尚寒这样说也就此作罢,良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尚寒看向窦焱恩打着石膏的左腿,他觉得气氛压抑极了,她的腿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瞄了一眼窦焱恩,现在觉得窦焱恩长得也像那个人,如果是自己毁了她的腿,窦焱恩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尚寒猛然间抓住窦焱恩的手臂,他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一个清冷而又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窦焱恩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甩开了尚寒的手。 她想要解释的话却被打断了。 濮雍卓眸色微冷,冷笑道:“你说我该信他是来看你的吗?” 窦焱恩心头一寒,她怎么忘了,濮雍卓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过自己,一次都没有。 她的心犹如被人紧攥着,都快要窒息了。 窦焱恩偏过头,不想再去看濮雍卓。 他怎么总是能误会自己呢,她陪了她六年,那么多年的熟悉还不足以让他相信自己。 长久以来被压抑着的情绪尽数涌上。 但她生生忍住了,她只想过好这阵子住院的日子。 窦焱恩语气淡然地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爱信不信。” 尚寒眉头紧皱,他有些心疼窦焱恩这么多年的付出了。 尚寒冷声说:“我要想和她有什么,你也拦不住。” 这句话无疑点燃了濮雍卓的怒火,他冷笑一声:“尚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 说完他指着窦焱恩打着石膏的腿说:“尚先生,她的伤好像是你造成的吧?” 第二十一章 阴柔之感 尚寒眯起眼睛,眼尾的痣顺着眼睛微微挑起,有了一丝阴柔之感。 “韩先生这样胡乱猜忌,有证据吗?” 濮雍卓这才作罢,他这阵子一直都在查他父母的事情。 总是到达一个关键的地方缺了某一部分的证据。 没有齐全的证据,就算他合理的猜测确实是尚寒做的,也没有用。 尚寒冷凝的目光紧紧锁着濮雍卓。 濮雍卓,我们以后走着瞧。 濮雍卓冷凝的眼神盯着尚寒:“尚先生,我还有点事处理,请你离开。” 尚寒看向一旁的窦焱恩,他张了张唇,可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让窦焱恩继续被误会下去。 尚寒只是说:“希望韩先生好好和窦焱恩谈,她现在是尚家的座上宾。” 濮雍卓只是嘲弄道:“我记得,尚家的座上宾只有一人。” 然后唏嘘不已地叹口气:“只是她失踪的早,否则现在应该是你的未婚妻了吧?” “濮雍卓!你住口!”尚寒的一双眼睛迸射出巨大的怒意,他冷眼看着濮雍卓:“希望韩先生不要在提及她!” 窦焱恩闻言一愣,未婚妻…… 尚寒刚走出病房,濮雍卓就猛地攥住了她的手:“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你和尚寒走到哪一步了?” 窦焱恩惊疑不定地说:“我行的正坐得端,我和尚寒之间什么都没有。” 濮雍卓这才嗤笑道:“是没有什么,但我父母是上了你的车而身亡的!” 窦焱恩睁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说是我和尚寒勾结?!” 他怎么能这么说?! 他怎么这么揣摩她? 她比谁都不希望濮雍卓的父母会出事,可他现在居然说,当年的事情是她和尚寒勾结在一起的! “濮雍卓!你父母的车祸和我无关!” 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疼痛减小一些,可直到唇角渗透了些血迹出来,她仍觉痛彻心扉。 “可你都被尚寒奉为座上宾了!这样你还要和我说,你们没什么吗?!” 濮雍卓讥诮道,眸底深寒一片。 窦焱恩疲惫的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很累,她和濮雍卓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今天,濮雍卓都还是在怪自己,甚至还污蔑她。 “濮雍卓,你不要忘了,我这条腿也折在了那场车祸里了。”窦焱恩睁开眼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良久才蹦出了一句话。 “没有人会对自己下手,这是你说的。”窦焱恩沉声道,那场车祸,她也只不过是侥幸活下来的。 濮雍卓眸光微冷,眼底的情绪翻涌着,良久才开口说:“是,这句话是我说的!” 他停顿了一会,这才冷笑道:“但你除外!谁知道上次俞穗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尚寒勾结的?!” “濮雍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窦焱恩眼尾泛红,她深吸一口气:“我这条跛腿,你有关心过吗?” 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微微红了:“三年了,这三年来,我的腿疼得我只能吃止痛药才能勉强压住,后来止痛药已经快没有效了。” 说完,她的眼眶逐渐聚集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 濮雍卓闻言一怔,他这才想到,自己从未关心过她的病情。 原来……竟然会那样疼吗…… “很疼吗?” 第二十二章 痛入骨髓 窦焱恩偏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草坪上还有很多人穿着病号服散步,阳光洒在他们肩上散发着自由的气息。 她垂眸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跛腿,眸底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跛腿稍稍用力了一会,却发现已经是痛入骨髓。 窦焱恩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语气淡淡的说:“三年了,已经习惯了。” 抬眸看着远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濮雍卓,我已经赔上了这条腿了。” 没有等来濮雍卓的回答,窦焱恩心里泛起苦涩。 三年来的痛楚不是一朝一夕的,他现在就连自己微弱的委屈都察觉不出来。 不痛了吗? 不,她只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下雨天疼得死去活来,就连止痛药也没有效果了。 濮雍卓闻言心底一抽,三年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呢? 那个时候的窦焱恩自信,勇敢,和他一起练车,一起比赛,两人之间的默契叫车队的很多人羡慕。 连父母都已经答应了自己和她的婚事。 濮雍卓好久才从过往的回忆里回过神,他看着那双暗淡的眼睛开了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医生说你需要养好身体。” 窦焱恩没有答话,也没有拒绝。 濮雍卓的心里涌出一些异样的欢喜,这才将窦焱恩扶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她走了出去。 窦焱恩被刺目的阳光晒得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能适应。 看着衣服上氤上的一滩光圈她有些发愣,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上次出来也是濮雍卓带着她出来的。 濮雍卓看着阳光有些怔忡,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陪着窦焱恩这样散步了,一抹愧疚袭上了他的心底。 “我希望你养好病。”濮雍卓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缓缓道。 窦焱恩闻言一愣,她太久没听见这样温和的话了。 只是…… 窦焱恩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眶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她多么想继续在别墅里,哪怕只能远远看着濮雍卓也足够了,可是他要结婚了…… 而自己,也快要没时间了。 好起来?怎么可能还会在好起来?! 不可能了…… 矛盾的心在心里不断交织殪崋着,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窦焱恩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会养好的。” 濮雍卓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眼角的光芒越来越盛。 “你养好病,然后去车行,我的车还等着你来检修。” 窦焱恩闻言抬头看着濮雍卓,高大倾长的身子遮挡住大片的阳光,光芒顺着他的身子缓缓洒下来,在窦焱恩眼里,此时的濮雍卓犹如逆光而来的人。 她怔怔的看着濮雍卓,有些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可窦焱恩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收回手,她不应该这样做。 濮雍卓却察觉了窦焱恩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手,他抓住她还未抽回的手。 他的眸光微暗,缓缓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窦焱恩收回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犹豫了片刻道:“你的车只能交给别人了,我没有精力留在车行里了。” 濮雍卓怔怔的望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留在车行?!” 第二十三章 绿叶随风 窦焱恩却沉默不语。 她当然想留在车行,可现在的身体不能够好起来了。 而且自己留在车行,原本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要帮应母还债。 现在债务已经还清了,留下来已经没太大必要了。 窦焱恩压下心中的酸涩,语气淡淡道:“我不想留下来了,况且我的伤还没大好,一直旷工也不太好。” 濮雍卓闻言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声道:“有我在,他们还不敢太过分!” 然后顿了一会,放缓了语气说:“若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和我说。” 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