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玄彻!你既是恨我何不直接杀了我!” 花心蕊挣扎着想躲,奈何这水牢里的铁链将她牢牢锁在原地。 下一瞬,她的心尖忽然一阵剧痛。 玄彻执着那尖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她的心口。 他力道掌握的极好,刀尖入体的部分既不会伤她性命,还能恰到好处的取出她的心头血。 此痛不比寻常,刀尖入体的瞬间她便疼的抽搐。 玄彻拿出琉璃瓶接着血,淡然嗤笑:“疼吗?” “阿卿都受得住,你怎么就不行呢?” 花心蕊一口气梗在心口,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哇’的一口吐出血来,两眼一黑,再没了意识。 玄彻厌恶抽刀,将那心头血收好,转头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 离了牢房,玄彻径直来到灵泽湖畔。 那片牡丹已经被他尽数铲除,他又重新将灵音花种了回去。 只是那些早已枯败的花朵,再没了当年的傲然风姿。 他拿出装有心头血的琉璃瓶洒在花根,破碎的笑意被他勉强拼凑完整。 “阿卿,我努力把花养活,到那时,你就回来……好不好?” 第15章 晃眼三年,匆匆而过。 这三年里,赫赫有名的蓬莱一派不见客、不招新、不见外人,整整三年时间,几乎没人再见过蓬莱岛的弟子。 传言,蓬莱闭门,是因为蓬莱第一仙子陨落,蓬莱上下悲恸为其守灵。 守灵第三年,恰遇五十年一次的蓬莱仙果摘取日,不得不开放。 这东西长在蓬莱地界,可谓是修仙界的圣物,一颗便可长灵根增修为,又因五十年结两颗尤其的稀有。 早些年,不少门派为了这两颗果子争的头破血流,后来还是仙族来人主持公道定下规定—— 蓬莱仙果,一颗归蓬莱所有当其守护仙树有功理所应得,还有一颗则作为头筹,特定每五十年在蓬莱举行一次‘夺果大会’,谁赢了仙果就归谁。 …… 雨后难行的泥泞路上,一辆马车踏泥而过,溅起无数泥点。 马车内,一男一女并肩而坐,女子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面容艳丽,却一脸无神昏昏欲睡。 坐在她身侧的男子一身道袍,在她脑袋第六次靠到他肩膀时,他没忍住红了耳尖,支着拂尘将她脑袋给推了回去。 马车颠簸,女子猛然惊醒。 墨色的瞳仁睁开,赫然就是三年前陨落的蓬莱第一仙子沈灵音。 她面上带着惊醒时的茫然,侧首见到身侧的男人才缓缓吐出口气:“裴寂,到哪了?” “快了。” 裴寂耳尖红晕消散,轻咳了一声将拂尘收了回来。 顿了两秒,他没忍住侧头:“又做噩梦了?” 沈灵音默然一瞬,淡淡应了一声。 这些年,她噩梦一直不断,梦中总是出现三年前的场景,裴寂替她想过许多法子,灵药吃过不少,丹药也不间断的吃着,只是都于事无补。 裴寂见她面色不大好,眉目紧蹙略有几分忧心:“要不我肩膀借你靠?你再歇歇?等到了我叫你。” “不睡了。” 她睡的够久的了,再睡,人都要不清醒了。 沈灵音能感受到马车已经进入蓬莱境地。 周遭熟悉的气息难免勾起内里的不痛快,沈灵音忍着厌恶攥紧五指,心口闷闷不平。 若非为了蓬莱仙果和花心蕊那只魔,她此生都不愿再踏入蓬莱,更不愿再见到那几人。 三年前,沈灵音为护蓬莱撞上那团魔气,没了灵根的她身体尽散,只剩一缕沾染了魔气的魂魄奄奄一息。 她浑浑噩噩飘到冥夜河畔,就在快要消散的时候,她遇见了手持拂尘正巧路过的裴寂。 他用琉璃瓶装了她的魂魄将她救下,又用一块灵石为她塑了一具肉身,可这石头不是先天灵体,抵御不了魔气。 她魂魄和灵石融合的瞬间,魔气也随之入体,自那之后,她每月都会被魔气折磨,发作之时宛若凌迟。 是裴寂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她一身魔气全靠他帮着压制。 只是日复一日,裴寂也愈发的力不从心,他自身本是被魔族尊主抛弃的私生子,早年被一个老道收为徒弟学习心法才慢慢走上正轨。 压抑自己体内的魔气已属为难还要帮她,初期到是不难,只是那魔气一年比一年强盛,往后必然会失控。 要防止她入魔,只能靠蓬莱仙果彻底净化她身上的魔气,有了仙果,还能顺带稳固在裴寂帮助下重修的那根灵根。 “到了。” 外头,驾车的大爷朝马车里吆喝了一声。 沈灵音微微一愣,间隙,裴寂递了张面纱到她跟前:“别忘了。” 三年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靠得太近,想藏也藏不住。 沈灵音自然的接过面纱挡住半张脸,跟在裴寂身后下车。 看到熟悉的山门,她颔首,秋水剪瞳含着刺骨的冷笑—— “玄彻,三年不见你可别来无恙啊?” 第16章 因的宗门里那棵仙树的缘故,这几日山门的门槛几乎要被外来之人踏破。 裴寂领着沈灵音站到队伍末尾,等了约莫小半刻钟才排到门口。 核实身份的外门弟子拿着身份竹简走到两人跟前,视线落在沈灵音身上时,他略一皱眉:“这位是……” 沈灵音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裴寂的袖口。 裴寂面上绯红闪过一丝异色,出口的声音却平静:“我的道侣。” 那弟子皱着眉还想问些什么,身后已经有人在催。 “做什么呢?等半天了,蓬莱闭门三年旁的不见长进,架子倒是越来越大?” “蓬莱没人了不成?非得一个个看?再不快些就把你们掌门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蓬莱的待客之道究竟是怎样的。” “赶紧的!舟车劳顿还得在这儿站着,蓬莱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 那弟子被吵的无奈,只能给出两块外客牌子随后摆手放行,之后便有专门的弟子引着他们去到了住处。 一个算不得太大的小院子,两间屋子并排倒也清净。 看着那外门弟子离开,沈灵音懒散的伸了个懒腰,掌中悠哉掂着那块外客腰牌,眉宇之间尽是凌厉漠然之色。 裴寂提着包袱进到屋里半天没出来。 沈灵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熟悉环境后便出了门。 她会在拿完仙果之后,再杀了花心蕊。 三年过去,她总得知道花心蕊住哪。 出了屋子,她故作漫不经心的走着,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没变,所到之处全是记忆中的模样。 沈灵音看到的越多,心头深处的悲恸就越深。 不知不觉走到僻静处,沈灵音猛然回神却发现前方不远处居然有一座祠。 记忆中,这块没有祠。 所以,这是这三年里建的? 沈灵音粗略看了那祠一眼,才想进去,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道友留步,前头不能靠近。” 那人声色匆忙,小跑上前,看到她腰间的客牌怔愣一瞬,又后退一步朝着沈灵音作了个揖,耐着性子重复。 “抱歉,前头不能去。” 沈灵音眸子轻动,转手环胸淡淡困惑:“为何不能?我又不进去,从这儿过也不能?” 那弟子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友有所不知,这祠名为灵音祠,乃是我们玄彻师兄为我们蓬莱岛三年前逝世的大师姐专门建造。” “当时师兄就三令五申,绝对不许任何人靠近,您要想过身,劳烦您绕个路。” “灵音祠?” 沈灵音嗤笑,笑得眉眼都带上了不屑的讥讽。 这是做什么?故作深情还是迟来的深情? 在他们眼里,她哪里比得过花心蕊重要?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罢了,还特意为她建祠,多劳师动众啊。 这怕不是怕落人口舌,专程做给活人看的? 那弟子没看到沈灵音眼底的嘲讽正想为她带路,不巧身后有人叫。 无奈,他只得歉意的朝沈灵音笑笑:“前头也没什么好看的,再往后就是一处断崖,您不妨去别处瞧瞧。” 沈灵音没应,看着那弟子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她嘴角讥讽更大。 既是给她建的祠,哪有她进不得的理? 甩袖走到门口,抬头看着那牌匾上‘灵音祠’三个字,沈灵音只觉恶寒丛生。 她倒是不知道,玄彻也有这般虚伪的时候,可她偏是不想如他的意。 欺她负她,这男人还有什么脸面拿她来做戏! 沈灵音沉着脸喉间怒火腾升,正要运气将‘灵音’二字销毁,耳边青丝却被一阵劲风吹动。 运气的手腕跟着被人抓住,随即一道凌厉的男声兜头落下:“你要干什么!?” 第17章 熟悉的声音落到沈灵音耳朵里,抬头正对上玄彻一双覆满寒霜冷冽又无情的眸子,她身子本能一僵,喉咙紧的仿若水肿。 四目相对良久,沈灵音哑然无声。 三年前的疼痛丝丝缕缕浮上心头,细针一样根根分明扎进肉里疼的她窒息。 玄彻也怔在了原地,紧紧锁着身下人的眼眸,他脑海中有什么与之重叠。 像是陡然被热油灼伤一般,他红了眼:“……阿卿?” 短短两个字,沈灵音一颗心却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