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还不错, 我心想。可我刚刚坐下, 江远就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我可以和你结婚, 但我永远不会爱你。」「……」神经病。我默默站起身准备跑路。「哗啦」他甩过来一张银行卡, 和一份文件:「这里是三百万和婚前协议。」「……」我又默默放下包, 坐好。「怎么了?」他看我一眼:「有事要忙吗?」「没, 我站起来活动活动, 你继续说。」他点点头, 继续说道:「婚后, 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万, 我们协议结婚, 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 你也不要干涉我的。「最重要的一点, 绝对不要爱上我。如果你对我产生感情, 我会立刻单方面终止合同。」我麻溜地收起银行卡:「好的, 没问题, 老板。」就这样, 我们的协议婚姻正式开始了。婚后。江远的床头挂着白月光的照片, 朋友圈背景是白月光的照片, 各种密码都是白月光的生日, 每天睡八个小时, 有五个小时在喊白月光的名字。商圈所有人都知道, 江远不爱我。在他们看来, 我脸上就刻着「可怜」两个字。没人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一个人躲在被窝, 看着短信余额后面数不清的零, 偷偷笑出声。 5 江远和我大吵一架后, 就红着眼睛坐在客厅, 一言不发。昏暗的夜, 昂贵的黑色西装, 夹在指尖不时明灭的烟蒂, 通红的眼眶。不得不说, 这一幕看着确实破碎感十足。——如果这个人不是我名义上丈夫的话。「啪嗒」一声, 玻璃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精致的红酒瓶碎了一地。我叹口气, 给宋时俞打电话。他笑:「想我了?」我瞥了眼客厅的江远:「你哥心情不好, 要不你过来陪他喝两杯?」「他失恋了?」「嗯。」「等我。」刚挂断电话, 一道黑影就笼罩过来。江远站在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晌, 他弯下腰, 一手捏住我的下颌。目光冰冷, 声音却温柔至极:「安柔, 你在和谁打电话?」每次江远喝醉, 都来这一出。看着我的脸, 叫出白月光的名字, 并且试图对我动手动脚。每次江远喝醉, 我都避免单独和他共处一室。毕竟合同里清清楚楚写着:如果我对江远有非分之想, 或者我们直接发生不该有的关系, 合同将会即刻作废。「嗯?」江远手间的力道逐渐收紧:「安柔, 我就知道你当初离开我是因为有了别人, 你现在为什么又肯回来了?嗯?告诉我?」「你在胡说什么?」我甩开他的手:「还有, 我是楚黎。」「你在吃醋吗?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楚黎。」他用力将我抱进怀里:「安柔, 我只爱你。」「是吗?」我挑挑眉, 决定套话:「那你要和楚黎离婚吗?」「她不会和我离婚的, 安柔。」江远喃喃自语:「如果真的离婚, 她会分走我一半的财产, 你也不希望这样, 对不对?」我愣了愣, 没有说话。他在骗沈安柔。根据合同, 我根本没有权利拒绝他的离婚请求。而且, 我和江远早就做过财产公证, 不可能分他一半财产。可沈安柔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吗?如今终于能和她结婚, 江远却拿我当挡箭牌, 拒绝沈安柔?这是搞什么?一阵门铃声打断我的深思。我看一眼醉醺醺的江远, 起身去开门。宋时俞勾着唇, 懒懒倚在门框, 抬手打招呼。「嫂子好。」江远皱着眉:「你来干什么?」因为宋时俞是私生子, 江远对他的态度, 向来是这样的。不论喝醉或者清醒, 眼里都是明晃晃, 不加掩饰的厌恶。「好久不见, 想你了。」宋时俞丝毫不在意他的厌恶, 亲昵地揽着他的肩:「哥, 你在喝酒吗?我陪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失恋了吗?」江远狠狠瞥他一眼。「开玩笑。」宋时俞没心没肺地笑:「哥, 你知道吗, 我最近喜欢上了有夫之妇。」我心头一颤, 手上的酒瓶顺势滑落。宋时俞温热的身体贴过来, 动作敏捷地接住透明的玻璃瓶, 「嫂子, 小心点。「我来吧, 嫂子你先去休息。」他眉眼弯弯, 笑得纯良无害。可与此同时, 他的手滑落在我腰间, 恶作剧似的捏了捏。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心跳疯狂加速:「我……我先去休息了。」我逃也似的回到卧室, 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化妆镜里, 我看见自己通红的脸颊。视线下移。厚厚一份文件静静躺在桌上, 封面印着硕大的「婚前协议」四个字。我随手翻了几页, 一行粗体字落入眼里:【合约期间, 甲乙双方都有自由恋爱的权利。】我抚着始终没有平静下来的胸口, 思考什么时候和江远说一声才好。不然一直这么刺激, 有点受不了。就在这时, 手机震了震。宋时俞发来一条信息:「姐姐, 男朋友陪老公喝酒这种刺激场面, 你不想出来看看吗?」我:「不是很想……」这之后, 手机震动个不停, 宋时俞时不时发来一条消息。【你老公酒量不如你男朋友。【你老公喝醉居然想着别的女人, 不像我, 不论何时何地都一心想着姐姐。【你老公酒品好差, 他骂人。【其实我不是来陪你老公喝酒的, 我是来见你的, 想你。【姐姐, 你老公说他和别的女人睡过了, 他经验好丰富的。不像我, 只会为姐姐守身如玉。【你喜欢我叫你嫂子, 还是姐姐?【可能是我的情话太肉麻了。【姐姐, 你老公吐了。】我:「……」 6 我深呼一口气, 翻身下床。客厅里空无一人。透明的酒瓶零零散散滚落在茶几, 地面。「姐姐。」宋时俞双手环着我的腰, 从背后贴过来。我身体一僵:「江远呢?」「这么关心你老公啊。」宋时俞下巴支在我肩上, 语气酸溜溜的:「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男朋友?你男朋友好可怜的。」「别闹。」我推了推他:「在家这样不太好。」「你老公喝多了, 我送他回卧室睡觉了。」「那就好。」我叹了口气, 认命道:「他吐哪里了, 我去收拾。」江远作为标准的霸总, 有严重的胃病。沈安柔离开后,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酗酒。一喝酒就吐。我就得捏着鼻子收拾干净。有时我会默念「五十万」。偶尔心情不好, 就默念「钱难挣, 屎难吃」。总之, 时不时呕吐的霸总, 真的很难评。「吐卧室了, 我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心情瞬间舒畅:「这么好?」「那么恶心的东西, 总不能让姐姐收拾吧。」宋时俞回头看了一眼:「姐姐, 你老公睡相可真难看, 不像我, 睡觉从来不乱动, 很乖的。」我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