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闻言有些惊讶,忍不住道:“女郎不喜欢傅郎君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可是奴婢看傅家挺好的。” “傅家好那是人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 见小丫头你还想要说话,清莞转身很是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傅家是个好人家,傅郎君人也不错,可是我没打算要跟他在一起,就不能含糊其词耽误了他。” “傅老夫人有意撮合我跟傅郎君,却并不是非我不可,我如果不早早表明了态度,让她误以为我对傅家也有意,将来临到头了才说不肯只会伤了两家情谊,也对不起傅老夫人之前对我的那些维护。” 那位老人通事明理,对她庇护颇多,她不能含含糊糊伤了老人家的心。 花芜想了想,迟疑着道:“那女郎真的不想嫁人了吗?” 清莞摇摇头:“不想,我想好好筹建书院,将来有能力去建女子学堂,我想多读些书,寻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尽绵薄之力去教化一些女子,我还想陪着阿兄,想留在积云巷……” 她若是嫁了人,阿兄就又只剩下一人。 清莞抬头认真道:“我的心很大,想要的不是寻常后宅天地能够容纳,不过你若是哪一日有了心仪之人,就大大方方地来告诉我,我定会风风光光地将你嫁出去。” 花芜顿时嘟囔:“奴婢才不嫁呢,奴婢陪着女郎。” 清莞笑了声:“就怕女大不中留,万一哪一日瞧见个俊俏郎君,说不得哭着嚷着要嫁出去呢,连我也不想要了。” 花芜瞪眼:“奴婢才不会呢。” “真不会?可我怎么看着你前两日瞧着隔壁院儿里练武的那些黑甲卫,眼睛都直了?” 清莞学着她那日藏在柱子后捧着脸偷偷摸摸的样子,掐着嗓子:“念夏姐姐,那个好看,舞棍子的……” “女郎!!” 小丫头年岁还小,禁不住打趣,三两句话脸蛋儿就臊的通红,见清莞满是戏谑地看她,花芜红着脸跺跺脚。 “奴婢不跟您说了,奴婢去找顾家主!” 花芜一溜烟地跑了,那险些踢到门框的模样,逗得清莞伏案哈哈大笑。 屋中烛影摇晃,清莞笑了肚子疼,伸手揉了揉抬头时,就瞧见铜镜里眉眼皆弯,小脸灼灼若芙蕖,粉腮朱唇的小女娘。 她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了很多,皮肤也恢复了往日白皙,身上宽敞寝衣露出修长脖颈,杏眸舒展时眼尾上扬,颊边梨涡深陷,脸上没有半点重生后的阴霾。 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境不似从前,也再回不到过去那般痴慕一人的单纯。 清莞其实并非排斥嫁人,也不是为了陆执年就放不下过往,她只是总觉得经历那么多之后,这世间恐怕再难有一人能够惊艳岁月。 毕竟她已经见过这世上最好的男子,让她动心,总得比阿兄还好才行。 要比他好看,比他温柔,比他矜贵冷静,还要智计无双。 霁如清月,凤眼潋滟,那张脸就无人能敌,身形如劲松照月崖岸嶙峋,明明平日穿衣时瞧着颀瘦,可脱去外衫时腰间线条却像是藏劲绷紧的弓弦…… “呸!” 这念头刚起,阮清莞就猛地啐了声,伸手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 小海棠,你在瞎想些什么东西! 那可是你阿兄! 伸手摸着不远处的杯盏一口饮尽,那有些凉了的水顺着喉间流入腹中,清莞用力甩了甩脑子里被美色迷了眼灌进去的水,捧着杯子嘀咕。 “都怪阿月姊姊……” 好色之徒,带歪了她。 她才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迷了眼的人! 远在钱家被钱夫人拉着“谈心”的钱绮月重重打了个喷嚏,刚咽下去的点心喷了钱夫人一脸,揉着鼻子捂着嘴嘟囔:“谁念叨我呢?” 钱夫人一巴掌糊在她脑门上:“鬼念叨你,脏不脏?!” 钱绮月委屈。 ……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绫音就领着两个瞧着眼生的年轻女子过来。 清莞将人送过去后,就瞧见顾鹤莲也领着个人杵在铖王妃屋中,他眼下青黑,难得瞧着憔悴极了,只是那一身晃眼的露富半点没忘。 铖王妃除了眼睛有些微肿,已经瞧不出来异样,她没拒绝清莞和顾鹤莲,将二人送去的人全都带在了身边,然后领着蒋嬷嬷就坐上了回铖王府的马车。 “顾舅父,你不去?” “我去什么,她看着我烦。” 顾鹤莲冷哼了声,瞧了清莞一眼:“我听说你要去阮家挪坟,到时候让人跟我说一声,我跟你同去。” 清莞点头:“谢谢舅父。” 顾鹤莲点点头:“行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顾家的马车就停在外间,顾鹤莲冷着脸上了马车之后,牧风就驾车朝着他们在京中落脚的地方走,只是等出了积云巷后,顾鹤莲就直接一撩帘子。 “跟着荣莞。” 牧风愣了下:“家主,铖王府怕是不欢迎咱们……” 不是不欢迎,那是去了怕都能打出来的那种。 顾鹤莲面无表情:“废话,老子又不去铖王府,去那附近找个宅子,能瞧见王府的就成,把带进京里的人都挪过去。” 牧风说道:“可那附近怕没那么大的空宅……” “没有你不会去买?没空宅就花钱让人挪,千两不够就万两,万两不够就十万,顾家那么大的银库,不够你买个宅子?” 牧风:“……” 顾鹤莲沉声道:“把人都给我叫过去,家伙也带着,要是谢天瑜那狗日的敢干什么,就抄家伙弄他。” 再把荣莞抢回来! 牧风看着匪气十足的顾鹤莲沉默了片刻,想着要不要再跟左州摇些人,他怕家主发疯捅出大篓子。 到时候拐了王妃跑路…… 会被追杀的吧? 第177章只有他够落魄,荣莞才会心软 铖王妃回府,对于整个铖王府来说都是大事。 听闻铖王妃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外,本在侍疾的铖王豁然起身,脸上尽是欣喜,而床上昏昏欲睡的铖王府老太妃却是猛地睁眼,张嘴嚯嚯出气,只是沉浸在喜悦里的铖王根本就没看见。 “我就知道莞娘舍不得本王。” 铖王说话时满是欣喜,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就想要出府去迎接,可是临到门前才想起安帝禁足的旨意还没解。 他不能踏出府门半步,只能一边朝着外面走,一边急急地朝着身旁下人吩咐。 “快,快让人去迎王妃进来。” “世子已经去了,王爷安心就是。” 跟在铖王身边的是王府的老管家,伺候这府里的主子也有几十年了,这段时间眼见着王爷受困,王府落魄,他早就心急如燎。 先前王爷和世子写给王妃的那些书信送去积云巷后如同石沉大海,久不见回信,他还以为王妃是铁了心要离开王府了,如今见王妃终于肯回来,老管家也是喜上眉梢。 “王妃这次肯回来,想必是愿意原谅王爷的,阮家那事儿已经过去了,王爷也是为着宗室和咱们王府着想,是一时想错,您好好与王妃说说,王妃善解人意定是能够体谅您苦衷的。” 铖王一想到阮家的事情就觉晦气:“本王知道,只要阮鸿闭嘴,本王管他们阮家的事情做什么…” 要不是当初怕阮家出事牵连到自己,他何必费尽心思替阮鸿遮掩那堆破事。 好在阮鸿还没蠢到什么都说,哪怕被用了刑讯,也为着他那个放出来的儿子咬牙吞了一切。 一想起阮家,铖王就忍不住沉着脸:“阮清莞也来了?” 老管家摇摇头:“阮小娘子没来,只有王妃和蒋嬷嬷回来了。” 铖王脸上肉眼可见的松了些:“那晦气的东西,最好永远都别来了!” 他对于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娘实在是厌恶至极,过往看在她乖巧懂事,又是将来的陆家儿媳,他才格外偏疼她几分,可谁知道那明明被养的没了嘴喙的鸟雀突然长了爪牙。 不仅咬掉了阮国公府,抓的陆家头破血流,连带着他也跟着受过,闹得不得安宁。 老管家听着铖王的话连忙在旁低声道:“王爷,奴才知你不喜阮小娘子,可是她是荣大娘子唯一的血脉,王妃对她在意至极,您就算不喜也千万别在王妃面前提起……” “用得着你说?本王还没那么蠢!” 荣莞在意阮清莞,他顺着她就是。 只要能哄得荣莞回心转意,那阮清莞又算是什么。 一个小丫头片子,等他哄回了荣莞,解了禁足,有的是机会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