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天它们的绿色更为明亮一些,叶子看起来也更厚多;而冬季它们的绿色更暗淡些,叶子看起来也单薄些。 姜倩娆眯着眼睛,欣赏这普通且平常的景色。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留心自己身边的景色了。 原来已经忽略了这么多东西了啊…… 姜倩娆不禁感叹了一句,自怨自艾地想自己是否也像如此这般错过了许多可以感知的那些微小的,触手可及的美好? 姜倩娆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前面的正在开车的季肖成,抿唇不语。 车已经行驶出市区了,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阿成,你在打什么哑谜?事到如今了,你依旧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该不会真的打算把我卖到黄土高坡去吧?” “怎么会?”季肖成回答着,方向盘一打圈,拐到高速公路的一条岔路口上。 继续行驶。 “就快到了,到地了我再和你解释。” 姜倩娆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阿成,我很不喜欢你这种先斩后奏的感觉。” “怎么能叫先斩后奏呢?”季肖成摇了摇头,又拐进了一条普通公路里,直接下了高速公路。 姜倩娆瞪了季肖成的后背一眼,看到车进入公墓陵园的大门,转入停车场的方向。 姜倩娆暗自吃了一惊,季肖成这是带她去公墓了? 看谁?看季肖成那孜孜以求报仇为了的那素未谋面的父母,还是…… 季肖成停了车,替姜倩娆打开了车门。 这个停车场是公墓方面专门为了来吊唁的人准备的,两人出了停车场,走过回廊,就到了公墓的里面。 姜倩娆还在想着这是否是另一种形式的“见家长”。 可当季肖成拉着姜倩娆的手,走到那个目标墓碑前,她愣住了。 不是什么家长的墓碑,是她自己的墓碑。 是云若芙的墓碑。 姜倩娆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属于自己的墓碑,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或许该含着泪仰天大笑,但这样以来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了。 姜倩娆,在云若芙和季肖成面前,不过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自己给自己扫墓,这种人间奇遇,也难得有这么一遭了。 姜倩娆看着墓碑上的字,越看越刺眼,只觉得是在嘲笑她。 “吾妻云若芙之墓,夫季肖成立。” 没想到季肖成这个狠心的白眼狼,竟然还会花钱给云若芙立墓。 可惜了,这个墓连衣冠冢都不是,火化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云若芙的,而是之前一个因病去世主动遗体捐赠的和云若芙身材相近的女人罢了。 季肖成那迟来的一点仁慈,也是用错了地方。 旁边的生卒年月暂时按住不提,姜倩娆转过头来,看着季肖成道:“怎么,带着你的情人,来扫你前妻的墓?” “阿成,你可真是会找乐子。” “不,我不是找乐子。” 季肖成单手一指,指向云若芙左侧和右侧的两个墓葬。 是云若芙的父亲和母亲。 姜倩娆真的是震惊了,没想到了一家子季肖成都安排安葬了,而且都整整齐齐地埋在一块儿。 有什么必要吗?杀了你全家,还要假惺惺地替他们好好安葬? 姜倩娆想着,在心底冷笑。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在心里,从来不对外人倾述的心事。” “我今天带你来扫墓,就是为了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希望你我之间没有任何隐瞒,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永远坦诚。” 季肖成知道从未坦诚的情侣是什么样,尝过从未坦诚的恋爱是什么感受的。 那是蜜糖里夹杂着的砒霜,明明知道有毒,却沉溺于那般的甘甜味道,而舍不得丢弃。 而最后下定决心割断联系的时候,才发现这生长蜂蜜的蜂窝,早已黏连在自己的身上,深入骨髓,切除割断的时候,伤筋动骨。 但他告诉自己,不得不这样做。 砍断肢体,他还能活。 而这一次,季肖成又遇到了姜倩娆,他不愿意重蹈覆辙,他想体会一下,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样的。 他想和姜倩娆好好地在一起。 这一次,他愿意把自己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交给她。 他带姜她去扫云若芙的墓,就是为了这一点。 姜倩娆静静地看着季肖成对着她做出那一番表白,她在内心里只觉得季肖成是假惺惺,完全是在演戏。 你演那我就陪你演,不就比演技吗?这一次看看谁才能拿到奥斯卡小金人。 姜倩娆的面上露出感动和震惊的神色,俗话说的话,要让人付出真心自己就要先付出真心,她的真心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付出过了,所以她现在完全演的出沉迷爱情,沦陷美色的模样,是什么样的。 任凭季肖成再怎么样,姜倩娆的内心都佁然不动。 季肖成永远也不会获得他想要的。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 你有什么资格! 不是吗? “所以,你带我来扫你前妻的墓,就是你要把你过去的经历通通告诉我?”姜倩娆踌躇了一下,听着他的陈述,打断了他的话。 这段经历,是她和季肖成一块经历的。 季肖成说好了完全坦诚,却依旧“美化”了他在这个故事里的形象。 姜倩娆平静地听着,季肖成隐瞒了一些东西,一些她无论如何也不方便知道的东西。 “阿娆,我不否认,我永远也不否认,我爱过她。但是,在那个时候的我眼里,复仇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姜倩娆没想到季肖成话锋一转,会说这样的话。 她心里属于她本人投影的那个小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云若芙。 那个深爱季肖成,无怨无悔的云若芙。 你听到了吗? 他是爱你的。 爱你的呀…… 这是这个爱是多么的可笑,你终究是被辜负了,但或许能给你的心里一点安慰,至至少少,你曾经拥有的那些感觉,是真实的。 云若芙…… 你真傻。 傻到头了。 “可等我意识到我爱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我复仇成功的时候,我并没有获得应该有的那种畅意恩仇的感觉,我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缺失了那一块。” 姜倩娆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内心却在道。 “你杀了她的父亲,间接害死她的母亲,逼疯她的弟弟,毁了她的全家和她所拥有的一切,最后你告诉别人,你爱她!?” 姜倩娆真的很想用这个话去质问季肖成。 如果季肖成认为这就是爱,那可真是变态。 当然姜倩娆不能问,因为她不知道这些内情,她反而要“贴心”地安慰季肖成。 “你爱上她,是你对于一个世间最一个普通女子的本能;而你恨她全家,决意复仇是你的理智。本能决定反应,理智决定结局。” 所以你们两个人,永远也没可能。 姜倩娆咽下了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这种掺杂着杂质的爱情,她根本就不屑要。 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季肖成,永远不可能是爱她的。 男人的爱情,从来不是看对方嘴里说些什么。 如果他们云家和季家之间真的有血海深仇,即便是当时的云若芙,也不会恋爱脑到认为季肖成因为爱她,就会摒弃前嫌,忘掉一切,就这样和她在一起。 她虽然相信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时至今日她并不觉得,云家真的应该背负这个恨。 就凭季肖成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断定云家就是当年害了季家的人吗?父亲当年在婚礼上显而易见的沉默,真的是因为杀了人吗? 她不信!她不信! 无论如何,季肖成亲手杀了她的父亲,这一点,她绝不会忘记! 他有什么资格亲自动手!? 犯人自然可以交由法律去审判,亲自动手杀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在这样的和平年代,都是杀人犯。 这不是血腥的战场,没有战场上的刀剑无眼。他的父亲不是十恶不赦的反社会人士!一切尚未盖棺定论,疑罪从无,季肖成凭什么动手杀了她的父亲! 凭什么!? 还有霍婧!霍婧!? 她和弟弟何其无辜,可她最终却没有放过! 她要复仇,她的复仇是要让云家重新清清白白地立于这个世间,而不是像季肖成一样,杀人复仇。 她永远也不会成为和季肖成一样的人。 她绝不会让季肖成这么容易就死了。 季肖成略微吃惊地扭过头,抓住姜倩娆的手,眼睛里有惊喜。 “阿娆,你懂我!?” 姜倩娆忍住想要把手抽出去的冲动,微微一笑:“恩怨分明,用情还情,有仇报仇。只可惜,她的情,你并没有还。” “你报了你的仇,你辜负了她。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你就是想还也还不了。” 姜倩娆平均地说着,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即使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