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云念潇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云念潇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云念潇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云念潇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云念潇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云念潇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云念潇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云念潇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云念潇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云念潇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云念潇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云念潇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云念潇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君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云念潇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君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珩的妻子。” “是。”云念潇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君府这三年,君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君母声音再度响起:“枝雪,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云念潇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君母说:“君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珩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第三章 君母并没有逼云念潇,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云念潇,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云念潇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云念潇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云念潇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念潇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君墨。 “阿珩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云念潇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君墨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云念潇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君墨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云念潇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君墨。” 小昭不解:“为什么?” 云念潇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云念潇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君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君墨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云念潇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君墨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云念潇和君墨两人。 云念潇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君墨:“你怎么过来了?” 君墨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云念潇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君墨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云念潇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云念潇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君墨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云念潇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君墨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君府正厅。 云念潇与君墨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君墨与云家之女云念潇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第四章 宣旨太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整个君府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念潇的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君墨再不喜欢云念潇那也是君府内宅的事,断不会传到外面,惹人闲言。 可现在,这圣旨一下,怕是凉州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云念潇身上。 纵使她不曾做错什么,怕也会有人编排些故事,讨人关注! 云念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望着眼前那抹明黄,最后目光落在身旁君墨身上。 而男人浑然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