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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被温暖取代，商谢时礼眼睫一颤，不由睁开了眼。 抬头间，他瞳孔骤然紧缩。 “甜甜？” 姜雨手覆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你可是医生，不知道这样会着凉吗？” 温柔的声线中透着一丝责怪和心疼，却又像火苗驱散了周遭的严寒。 商谢时礼握住她的手，站起身将她揽在怀中，宽大的棉袄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你很久都没来看我了。”他闷声说着，像极了一个被忽略的孩子。 姜雨贴在他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温声道：“我一直在的，只是你没发现。” 商谢时礼心不觉颤了颤，收紧了手臂。 他紧抿着唇，不敢浪费一秒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哪怕这是梦。 “少御，谢谢你带我去了天湖。”姜雨抬起头，眉眼中满是爱意，“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闻言，商谢时礼眸色微沉：“对不起，没能送给你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 姜雨却摇摇头：“你救了唐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第三十九章 死亡时间 “叩叩叩——！”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如同铜锣在商谢时礼耳畔被敲响，震碎了眼前姜雨的模样。 商谢时礼紧拧着眉头睁开眼，明亮的光线从窗户照了进来，桌上台灯因为电量不足只剩下了微弱的光。 他愣了愣，身上还盖着那件棉袄，未写完的日记被压在手肘下。 商谢时礼揉了揉额前的碎发，掩去眼中的落寞后站起身去开了门。  李新贵一脸焦急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少御，打扰你休息了，只是村尾的王老太太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商谢时礼余下的睡意立刻消散。 他也来不及洗漱，套上衣服背起急救箱就跟着李新贵跑了去。 “老人家有什么旧疾吗？”商谢时礼一边走一边问。 李新贵细想了一下，苦着脸道：“我也不清楚，昨天她还好好的，今早就起不来了，说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商谢时礼听了，心中更觉不安。 老人家可能是因为脑梗引发中风，必须得送医院才行。 十分钟后，李新贵带着商谢时礼赶到时，王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手脚的麻木，头又晕又痛让她发出沙哑的哀吟。 商谢时礼将急救箱放在一旁，让家属不要全站在床边。 给老人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他神情越发凝重，老人血压偏高，又有冠心病，现在突发脑梗，很可能会昏迷不醒。 他摘下听诊器，看向一旁焦急的家属：“必须送医院去。” 闻言，李新贵率先反应过来，忙叫人抬着老太太往村口走。 商谢时礼不放心，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后跟了上去。 “稳一点，老人不能受颠簸。”他时不时地提醒着。 然而在路上，老人的呼吸忽然虚弱起来，整个人像是在弥留之际一样僵住了。 突然间，那只枯树皮般的手猛地一垂。 商谢时礼眼眸一怔：“等等！” 抬着老人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赶忙停了下来。 商谢时礼让他们把老人放在平稳的地方，不顾地上的雪和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老人心脏已经骤停，他立刻解开老人的衣服做心脏按压。 “妈！” 看着好像已经毫无声息的老人，跟着的一个中年女人当即就哭了。 寒冷刺骨的山风一阵阵吹着，商谢时礼额头却满是细汗。 他泛白的唇嚅动数着按压次数，而后再做人工呼吸，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有一瞬，他差点喊出了“换人”！ 就像几个月前在环路出的那次车祸，他大喊过后，姜雨冲到了他面前。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了，更不会有下一个姜雨这样做。 将近半个小时，掌心处始终没有传来心脏的跳动，甚至感受到了深寒般的冰冷。 汗水一滴滴地从商谢时礼的鼻尖滑落，他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老人已经僵住的脸。 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但他仍旧没有停下。 “顾医生……” 同行的村民红了眼，即便不是医生，也看得老人家已经走了。 他们想劝商谢时礼放弃，可老人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却让他们难以开口。 “不会，不会的……” 商谢时礼呢喃着，始终不肯放弃。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掌心下的心脏再未跳动。 顷刻间，一种致命的打击和沉重袭上了他的心。 商谢时礼看着手表，颤声道：“死亡时间，2021年1月30日上午十点十七分……” 第四十章 急救 商谢时礼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颓然地坐在床上。 冰凉的十指穿插在略微凌乱的黑发中，他满是血丝的双眼怔怔望着脚下的地面。 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有挫败感。 “甜甜，对不起……” 带着无力、愧疚和自责的声音像是在向某人道歉。 商谢时礼阖上通红的双眼，却还是不小心落下了眼泪。 滚烫的泪水砸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像是绽开了几多黑色的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面对别人的生死变得尤为脆弱。 来这儿的第一天，第一个病人，却在他眼前没了呼吸。 他就像个刚踏入医学的新手，没有了坚毅面对生命的无力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 商谢时礼嘶哑着声音重复着，双手捂着苍白的脸，呜咽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屋子。 …… 一个月后，徐磊拖着一箱子的医疗用品去了林家坡。 当看见商谢时礼时顿时惊住了。 “少御，你怎么成这样了？”他诧异地上下打量着。 商谢时礼面色憔悴，下巴多了些胡渣，本就显瘦的合身外套穿在他身上居然把他衬的有丝羸弱。 商谢时礼摇了摇头：“没事。” 本就因为一个月前王老太太的事儿而自责，最近又在村子里到处出诊，一回来天都快黑了，脑子习惯性地开始想姜雨，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徐磊皱起眉：“我听李叔说了，你也不要自责，有些事咱们尽力就好。” 商谢时礼眼底划过一丝悲戚：“徐磊，我都怀疑我到底适不适合做医生了。” 徐磊一愣。 “我以前说甜甜不适合做医生，现在看来我才是。”商谢时礼苦笑，“从甜甜走后，只要救治的人去世都能把我击垮，我甚至都开始害怕了。” 听了这些话，徐磊神情一凝：“少御……” 他没经历过商谢时礼的伤痛，所以觉得什么安慰都很无力。 想用姜雨来让他振作起来，可又怕再触及他的痛处。 徐磊紧抿了下唇，强颜欢笑：“少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婷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她的孩子也很健康，只要她配合治疗，她和孩子都能平安的。” 闻言，商谢时礼眼眸微亮：“是件好事。” 徐磊刚把医疗物品放进他房间，住在村东的李天跑了过来叫着：“顾医生！顾医生！” 商谢时礼和徐磊一怔，忙走了出去。 只见李天灰头土脸，额头还破了，正流着血，连手上都沾了不少血。 “出了什么事？”商谢时礼焦急地问。 李天吞咽了几下，着急忙慌地解释着：“我兄弟他……他被墙压住了。” 他也没说清楚人的具体伤情，商谢时礼转身去取急救箱，回声朝徐磊道：“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李天立刻摇摇头：“不，不用，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三个人冒着细雨往李天家赶去。 李家房屋后边横在屋子和陡坡之间的墙只剩下了残破的一角，湿粘的黄土倾泻在坍塌的墙上。 鲜红的血从砖块处慢慢延伸到了几米外的排水沟里。 已经被拖出来的李天弟弟李阳躺在屋檐下，几个人手足无措地站着，见商谢时礼来了，忙叫嚷起来：“顾医生！李阳他昏过去了！” 第四十一章 命悬一线 商谢时礼和徐磊忙走到跟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顿觉不妙。 李阳的灰色长裤已经被血染红，大腿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