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语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太过在意,她早就变得杞人忧天了。 若是成了整日唉声叹气的怨妇,那她对明日就失了盼头。 昭语可能活不下去。 如今好像再也无这些烦恼,可她仍觉心中空了一块。 昭语心想,原因约莫是因为阿玉不在自己身边吧。 找个机会去看看她过得如何吧。 回到殿中,不仅有太医在大堂中等候,蔺宴安也在。 昭语在他身边坐下:“阿佑,你下朝了啊。” 蔺宴安沉声应道:“嗯。” “今日天气有些凉,你出门莫要染了风寒。” 蔺宴安将昭语的手从披风中抽出,感受到它是温热的,皱起的眉才松开。 昭语笑,握紧了蔺宴安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若不是蔺宴安还未换下的龙袍,昭语恍惚间倒以为自己与他只是一对平民夫妻。 恩恩爱爱,夫妻和睦,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蔺宴安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她不过是弱水三千中的一瓢罢了。 想着,昭语心头忽地涌上一丝怒气。 昭语甩开了蔺宴安的手,走到太医身前让他把脉。 “检查吧。” 老太医一脸惶恐地后退几步。 蔺宴安握拳抵着唇,轻咳几声。 侍女忙端上来一根丝线,系在昭语腕上,再将另一头交于太医。 贴身侍女在昭语耳侧轻声解释:“娘娘,太医给娘娘需悬丝诊脉。” 昭语颦眉,有些不解。 自己过去能有太医给自己看一眼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如今竟如此金贵了。 “娘娘的身子已经好上许多了,无需再吃药,只需再调养半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期间尽量不做些剧烈运动,也避免吃一些大补的东西,恐会虚不受补。” 太医说了诊断结果,得了令便离去了。 昭语回了寝殿,蔺宴安行至昭语身边,无奈地轻点她的额头。 手被昭语抓住,那柔软的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掌心。 昭语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阿佑,我想去看阿玉。你让我出宫一日好不好?” 第18章 蔺宴安动作一顿。 眸光沉了沉,掌心收拢,将昭语的手紧紧握住,令她的指尖再动弹不得。 “语儿,晚些日子好吗?” “路途长远,长途跋涉难免颠簸,你的身子尚未恢复,恐受不得如此劳累。” 蔺宴安说得温柔,句句在理。 可昭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昭语执意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受得住的。” 蔺宴安不顾她的纠缠,欺身压上她的身子,。 二人倒在床铺上,蔺宴安将她禁锢在双臂之间,戏谑道。 “若真的好了,那就请惠妃娘娘与我开枝散叶如何?” 昭语一听,霎时红了脸。 一时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见昭语红着脸躲避目光的娇羞模样,蔺宴安俯身将她拥住。 二人贴在一起,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蔺宴安啥哑着声音开口:“语儿,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昭语不明所以地点头:“嗯。” 心中却想:你是皇帝,这里是皇宫,我想跑也跑不掉吧,这大白天的怎么说上梦话了。 正想着,耳垂处却被人咬住了。 昭语身子一颤,抖着声音叫唤:“痒、痒!快松开!” 但随着她的动作,倒是牵扯地成了痛意。 “嘶——” 蔺宴安低声笑,松开了嘴,轻轻地吹了吹发红的耳垂。 沙哑又低沉的轻笑声就在耳廓外,温热的气息喷洒,昭语的耳尖渐渐红了。 蔺宴安一挑眉,坏心眼道:“耳朵这么烫,莫不是生病了?” 昭语用空着的一只手拧了一把蔺宴安的手臂,却摸到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疤。 昭语动作一顿,顺着摸了摸。 这是一道长达八九寸的狰狞伤疤。 昭语皱眉:“你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的手。” 蔺宴安摇头。 “没什么好看的,小伤而已,早就好了。” 昭语不满地瞪他:“让我看看,不然我也不听你的话。” “明天我就去外面吹风,还要去御膳房里随意吃东西。” 蔺宴安沉默了一瞬,无奈地松开了手。 昭语坐起身来,将他的衣袖拢了上去,看到那道伤疤,比想象中的更为狰狞可惧。 昭语瞳孔骤缩。 蔺宴安神色淡淡,试图将手抽回。 “没什么好看的,很丑,你若是觉得可惧就别看了。” 昭语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抽回。 似乎并非如蔺宴安所说早就好了,而是近段时间的新伤。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蔺宴安云淡风轻道:“记不太清了,前一阵子吧。” 昭语喉间涩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是跟我有关吗?” 蔺宴安摇头。 “并非,只是巡查路上遇了刺客。” 昭语还想说什么,蔺宴安却捂住了她的唇,又将她拉入怀中。 “陪我歇会儿,今日上朝那些个大臣吵来吵去,弄得我头疼。” 吵得还是关于让蔺宴安早日立后一事。 各有所见,互相争执,谁也不让步。 蔺宴安亦在心中开始了盘算…… 二人安静地躺了一阵。 忽地同时开了口。 昭语怔怔开口:“阿佑,我想见阿玉,我想她了。” 蔺宴安声音沉沉。 “语儿,你愿做皇后吗?” 第19章 皇后二字似惊雷在昭语耳畔炸响。 震得她脑袋发懵,耳朵嗡嗡响。 皇、皇后?! 她?昭语?一个不像公主的公主? “我……我配不上如此殊荣,阿佑你还是多加思索再定夺吧。” 昭语摇了摇头。 听闻皇后之位上的皆为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子。 昭语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既不知书也不达理,温柔贤惠也与她搭不上边。 她小心眼,有些敏感,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去看别人。 蔺宴安沉声道。 “可只有你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本就该是皇后。” 昭语怔了怔,张唇道。 “阿佑,你还未给我看过婚契呢。” “既如此,那为何我如今是惠妃?” “我并非不知足,相反我觉得我的生活十分餍足,我只是不理解是为何。” 语落,空气沉寂了一阵。 蔺宴安深深叹了一口气。 “语儿,婚契因前几日一场走水烧毁了,我找不到了。” “前些日子我根基未稳,不想将你至于风口浪尖之上。” 昭语抿了抿唇。 “所以你就立了三姐姐为贵妃,来为我遮风?” 他说:“是。” 昭语张了张唇又合上,没有再说话。 夜晚时,蔺宴安在坤宁宫过夜。 昭语半夜忽地醒了,盯着幔帐上的花纹发呆。 殿内的灯都熄了,留了一盏微弱的放在床侧。 昭语想,她白日里的话是否太尖锐了? 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