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也不会将下人全部带走。 陆老夫人沉着眼看他:“你与那阮姝兰当真没什么?” “没有!” “那她呢?” 陆执年愣了下,才摇摇头:“先前在阮家,她也未曾勾引。” 陆老夫人闻言神色这才松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该远着那外室女一些,免得让她坏了你的名声,还有阮明颜,她是怎么回事?” 陆执年抿抿唇:“她就是这般性子,祖母放心,晚些时候我叫人去唤她回阮家。” 他的话,明颜不会不听。 陆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待她回去之后,让阮家好生教教她规矩,即将大婚的人还这般胡闹,让得京中上下瞧你和陆家的笑话,要不是她娘那边荣家留下的人脉,这婚事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她陆家的嫡长子,什么样的公主郡主配不得,偏选个这般入不得她眼的人。 陆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欢这个阮明颜,只可惜皇后娘娘喜欢,四皇子也需要荣太傅留下的那些人脉替他铺路,还有荣太傅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陆老夫人冷哼了声,若非如此,她是断然瞧不上阮明颜的! 陆执年在陆老夫人那里挨了训斥,出来之后就神色更加冷了,既是因为外间传言,也是因为明颜跟宁渊突如其来的亲近。 “郎君,阮小娘子那边……”身旁跟着的长随松墨低声问。 陆执年眼中厌烦:“你去一趟积云巷,将我房中那支青云兰花水盏给她送去,还有她上次说喜欢的那个珊瑚珠手串,也取了一并给她送过去。” 松墨有些迟疑:“阮小娘子受了伤,郎君不去看看吗?” “不去。”陆执年冷淡。 阮明颜的性子本就有些得理不饶人,而且娇蛮的厉害。 阮家的事情虽然做的有错,可她大可与阮家私底下解决,不管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她却将事情闹的这么大,还跟宁渊牵扯到一起,连累他也被人诋毁。 陆执年不喜欢阮明颜这般跋扈,又怎么会愿意去哄着她。 “你去见她就行,只是去的时候,记得将外头人怎么说我的那些与她说一遍,再告诉她我被祖母罚跪,没办法去探望她。” 以阮明颜对他的在意,她定会知道错的。 等她回了阮家之后,他再去安抚她一下就行了。 第23章让他滚! 松墨捧着自家主子的礼物到了积云巷时,直接就被挡在了宅子外。 “你去与阮娘子通传,就说我是陆家的下人,特意奉我家郎君之命来探望阮小娘子。” “我家女郎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松墨瞪大了眼:“我是陆家的人!” 那人闻言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挡在他身前。 “你什么意思?” 松墨脸色极为不好,他身为陆执年的贴身长随,又自幼都长在陆家,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在京中无论去到何处旁人都会高看他一眼。 唯独眼前这人却仿佛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陆家,对于他的话这般无视,无端让松墨恼怒。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尚书令陆家的人,我家郎君是陆家三郎,是阮小娘子的未婚夫婿,他与你们女郎的婚期就定在来年三月。” “阮小娘子与我家郎君感情极好,我奉郎君之令过来你却将我挡在门外,阮小娘子知道后定会怪罪于你!” 那人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只垂眼不动。 “你!!” 松墨顿时恼怒:“你让开,我有要事要见阮小娘子……” 他见此人说话不通,只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那里一声不吭,抬脚就想朝里闯,在他看来以阮小娘子对他家郎君的感情,就算他闯了进去有所冒失,可只要让她看到郎君送她的东西,她也定不会在意。 可谁知道他才刚闯到门前,一只脚下还没踏过门槛,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就见一柄长剑擦着他的腿边“砰”地一声钉在了门槛上。 松墨吓得脸色苍白,抬头就见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怎敢随意伤人?!” 杭厉扫了眼既惊又怒的陆家下人,神色冷漠道: “此处归于棠府,督主有令,往后这府宅无女郎准允,谁敢擅闯半步,哪条腿进来砍断哪条腿。” 他目光落在松墨腿上,松墨吓得连忙退开几步。 “我不是擅闯,我是奉我家郎君之令来探望阮小娘子的,我家郎君很是担心阮娘子的伤势,只是因有事不能过来,所以特意让我过来。” 松墨强撑着脸,“你们虽是宁督主的人,可这里既然是阮小娘子的府邸,那见不见我总要跟阮小娘子通传一声……” “让他进来吧。” 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松墨抬头瞧见门内站着的身影时候顿时激动:“花芜。” 花芜没理会他,只朝着杭厉说道:“杭大哥,女郎想见他。” 杭厉闻言这才朝着一旁退开:“放他进来。” 松墨其实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督主府的下人,更没想到外间传言居然是真的,那宁督主居然真的认了阮小娘子当义妹,将人带回了积云巷不说,还特意派了人过来“看家护院”。 这宅子门前站着的那些人不似寻常护院,反而都像是见过血的,特别是刚才朝着他动手的那个人,那一剑是真的冲着他腿上来的,要不是他闪躲得快,这会儿怕是早就断了腿。 松墨被花芜领着进了院子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门前守着的人,朝着花芜说道: “你家女郎怎会跟这般野蛮的人交好,那宁渊恶名昭著,他手下的那些也都是乱咬人的枭犬,你们就不怕被他们伤了。” 花芜没理会他,只是继续朝前走。 松墨心有余悸:“你没看到刚才那些人可恶的样子,狗仗人势,竟敢伤我,待会儿见到阮娘子定要与她说说,那宁渊手下都这般无礼,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唰!” 花芜脚下一停突然就转过身来。 松墨险些一头撞在她身上,忙踉跄退了半步:“你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花芜板着小脸,“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陆郎君向来爱教训我家女郎,说她不懂规矩言行冒失,那你这又算是什么?” 松墨脸上一僵。 “你们陆家自诩清贵,家风最是严谨,怎么连背后休得议人言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 松墨刚想反驳一句。 花芜就板着脸道:“这里是我家女郎的府邸,不是你们陆家,这里的人也由不得你来挑拣,你家郎君既然是让你来见女郎的,你就该知道上门拜访该有的礼节。” “若不懂,就回你的陆家去。” 松墨被教训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着花芜说完转身就走,半点都没有以前见到他时主动凑上前来的讨好,他既是动怒却也心中有些惊凉。 陆、阮两家的婚事从来都是陆家在上,别说是阮家其他人,就算是阮明颜见到他时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对,为着的就是从他这里打听一些郎君的事情。 花芜是阮明颜贴身伺候的人,自然也跟她一样在松墨面前低一头,可是如今花芜却突然翻脸,说话更是毫不客气,句句指向陆家,这叫松墨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等见到阮明颜的时候,这感觉就越发厉害了。 “陆执年让你来见我?” 阮明颜刚送走铖王妃不久,就听说陆家的人来了。 见到松墨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冷嘲。 这些年她一直追在陆执年身后,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痴缠,也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在意,反倒是陆执年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他承认着两人的婚约,仿佛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赏,二人之间永远都是她在付出,靠着她的一腔热情来维系着那份丝毫感受不到的“情谊”。 以陆执年对她这些年的态度,他要是能亲自上门才奇怪了。 松墨听到明颜对陆执年直呼其名时心中一咯噔,连忙上前: “阮娘子容禀,郎君听闻您受伤之后昨天夜里一夜都未曾安寝,今天一大早就想要来看您,可是却被老夫人留在了府中训话还受了罚。” “郎君眼下还在祠堂里跪着,他无法出府,又实在担心您安危,这才让我先行过来看看您伤的怎样,还叫我送来了您最喜欢的珊瑚手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