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站定回首看了一眼熟悉的庭院,眼底闪过一抹留恋,转瞬即逝。 末了,许筝漓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 清早,市人民医院。 因为要照顾傅若瑶,傅司烬便把办公地点搬到了病房里。 听闻两人吵架后,傅若瑶忍不住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哥,我劝你早点跟她离婚吧,她哪里配得上你?连家务都做不好,也不会穿衣打扮,我都不好意说她是我嫂子。” 傅司烬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眼前总是晃着许筝漓微红的眼圈。 听到傅若瑶还在细数许筝漓的缺点,他莫名不耐烦。 ‘啪’一声! 傅司烬合上文件起身:“你好好休息。” 傅若瑶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对她冷脸,剩下的话不由得噎回了喉咙。 一连几日,傅司烬没有回云溪别墅。 而以往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的许筝漓一改常态,再也没来打扰他。 几天后,许筝漓来医院看望傅若瑶。 聊得兴起时,傅若瑶拉着许筝漓的手,甜甜地说:“筝漓姐,那个女人马上就要被我赶走啦!” “你来当我嫂子好不好,你和我哥才是天生一对呢!” 说完后,她眨眨眼看傅司烬,求人附和:“是不是呀哥哥?” “瑶瑶,别闹。”许筝漓娇嗔道,但看傅司烬眼底也隐约藏着期待。 傅司烬剑眉一蹙,却不知道怎么说。 晚上11点。 傅司烬一身疲惫地回到云溪别墅。 他高大的身子陷进沙发里,开口就问:“许筝漓,给我倒杯热水。” 可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他自己的声音。 “许筝漓?” 傅司烬刚打算起身去找,视线却被茶几上的文件攫住。 一份离婚协议书闯入了眼帘! 而“女方”那一栏上,已经端端正正地签好了许筝漓的名字。 傅司烬视线不由得一沉,不知道这又是许筝漓玩什么把戏。 他在别墅内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许筝漓的影子。 经过许筝漓的房间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进了这个四年都未曾进去的地方。 他边走边粗粗扫了几眼,室内一片空荡,少了许多日用品。 心里的异样感加重。 傅司烬拉开衣柜,随即目光一凝。 衣柜里空空如也,几件简单的衣服都被带走了。 “许筝漓,我真是小看了你!” 傅司烬不由冷笑,猛地把门摔上! 他的心里倏地涌上一股薄怒,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第六章 傅司烬墨黑的眸子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后,按熄了屏幕。 他胡乱地将领带松开,走进了浴室。 那个女人不在也好,省的有人不停在他耳边唠叨。 结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许筝漓没有在家过夜的晚上。 少了那杯每晚送到手边的牛奶,傅司烬重度失眠症又犯了。 翌日清早。 傅司烬接傅若瑶回了云溪别墅。 没了许筝漓在,傅若瑶心情都好不少。 她走到冰箱前想拿一瓶牛奶,却发现冰箱外贴着一张便利贴—— “每天晚上要给司烬准备一杯牛奶,不要忘记了。” 傅若瑶当即拿过去给傅司烬看,不由嘲笑:“哥,你说许筝漓是不是蠢?这点小事还要写下来!”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傅司烬莫名烦闷。 他还没说什么,就见傅若瑶把那些写好的便利贴一张张撕下来扔在垃圾桶里。 别墅内好像充满了许筝漓的气息,压得傅司烬呼吸不畅。 晚上,他就叫了一堆朋友去了澜庭会所。 会所里。 朋友裴泽躺在沙发上,看着灌酒的傅司烬,一脸莫名:“难得啊,居然大晚上地跑来喝酒,你们家那保姆居然也不管你?” 这话一出,另外几个朋友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许筝漓冠着傅太太名分,但在傅家活像个保姆。 不过唯独对于傅司烬的事情,她比什么都上心。 傅司烬烦躁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她要跟我离婚。” 室内先静默了一瞬,然后炸开! “她也敢跟你提离婚?”裴泽一脸不敢置信,“你们真的打算结束了?” 听这话,傅司烬自顾自地又端起一杯酒。 现在许筝漓一个人在外,连身世都不知道,没了自己这个依靠,还能去哪儿? 想此,傅司烬薄唇不屑地扯了一下:“她敢吗?” 裴泽仔细想了想,也对,许筝漓不敢。 当初她有多喜欢傅司烬,自己是见过的。 包厢里,很快又笑语不断。 一直到凌晨两点。 傅司烬一身酒气地坐进车里,斜眸瞥了一眼手机。 还是安安静静的,再没人打电话催他回家。 傅司烬墨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关上了手机。 窗外,一场大雪不期而落。 同一时刻。 市人民医院。 许筝漓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侧眸看着窗外慢慢染上了雪花的白色。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黑色棉衣,身形却看起来仍然瘦小单薄。 离开别墅的短短一周,她脸颊憔悴了许多,眼下乌青,似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 这几天,她总是半夜被疼醒,有时候连行走都困难。 这毛病从年前开始就有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也告诉过傅司烬。 但那时傅司烬却说:“三天两头就不舒服,你到底在装什么?!” 之后,她更加闭口不言。 思绪间,护士探出头叫了声:“下一位,许筝漓!” 许筝漓回神,跟着护士走进了诊间。 诊室里。 医生反复看着她递来的检查表,摘下了眼镜。 “许小姐,你这是很严重的强制性脊柱炎。” 许筝漓垂下了眼,应声:“难怪,我最近是有些累。” 她心里刚松口气,却见医生严肃了表情:“你要重视,这是癌症!” 第七章 从医院出来后,雪已经停了。 许筝漓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半天没有从医生的话里回过神来。 “许小姐,我不是吓唬你,强直性脊柱炎被称为‘不死癌’,严重的甚至要以轮椅度日,而且终身都不能痊愈!” “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以后一定要配合医生吃药治疗。” 癌症…… 许筝漓看着手上诊断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忽然,一辆宾利车停在了她身边。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傅太太,你怎么一个人从医院出来?” 许筝漓闻声看去,下意识将诊断书收起:“林先生。” 眼前的男人正是傅司烬长期合作的伙伴,也是林氏集团的养子,林渊。 “你来医院看病,傅总怎么也不陪着你?” 林渊推开车门,笑道:“不如我回云溪别墅吧。” 许筝漓却下意识回绝:“不用了。” 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傅司烬…… 她没有再去看男人的神情,似逃般地离开了。 而林渊盯着许筝漓的背影,许久才关上车门。 助理回头汇报:“林总,我们还是没寻回林家的千金小姐,按照林董的遗嘱,您下个星期就可以正式继承林氏集团了。” 林渊瞥了一眼许筝漓离去的方向,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 另一边,云溪别墅。 傅司烬猛然从噩梦中。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许筝漓死在了漫天大雪中。 他难受地捂着宿醉后疼痛的头,看见床头放的一杯蜂蜜水,心中一动。 许筝漓回来了? 傅司烬快步来到楼下。 却见许筝漓正在慢慢搅着牛奶,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 “司烬你醒了,头还疼吗?” 傅司烬一顿:“你怎么在这里?” 傅若瑶跟着解释:“哥哥,昨天筝漓姐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傅司烬心里沉了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沙发上坐下。 别墅里好像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傅司烬看着一旁和许筝漓笑闹的傅若瑶,神情一阵恍惚。 以前许筝漓在的时侯,不管她怎么精心照顾,傅若瑶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他的神思。 傅司烬划开接听,助理的声音传来:“傅总,我们今日要去城北视察,我现在在外面等您。” 傅司烬不由得想起,许筝漓的家也在城北。 “我马上出来。” 挂断电话,他拿过一旁的西装就要走。 许筝漓见状,也跟着站起来:“司烬,你状态太差,还是我陪你去吧。” 傅司烬随口应了一句,并未多想。 车子缓缓驶上大路。 快到终点时,傅司烬眼角瞥到路牌,突然出声:“从那条小路拐进去。” 许筝漓有点疑惑:“司烬,走大路是最近的,为什么要绕路?” 傅司烬沉着脸色没有回答。 刚抵达目的地,他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可来到门前,傅司烬加快的脚步又生生慢了下来。 许筝漓看了一眼面前破败的房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来这里,是为了找许筝漓吗?” 傅司烬眼里涌过一抹复杂。 许筝漓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眼睫微湿:“司烬,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傅司烬还未开口,忽听一道开门声响起。 他视线一转,赫然对上了房门里许筝漓苍白的脸! 第八章 室内一瞬寂静。 许筝漓看着牵手而站的两人,放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微微垂头别开视线,颤着手想将门关上。 傅司烬神色骤然转冷,几步走上前撑住木门:“许筝漓,我们聊聊。” 许筝漓腰间一阵尖锐的疼,她掐紧手心,迎着傅司烬墨黑的眸子。 “傅先生,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傅司烬看着许筝漓眉宇间的淡漠,眼底染上一份薄怒。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 看着傅司烬带来的许筝漓,许筝漓喉间微涩:“我说的要离婚,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你娶我只是一时意气,现在……我真心祝你和许小姐白头偕老。” 她一副故作成全的模样,看得傅司烬心里更加烦躁。 这么久以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