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你,楚烬跟琳琅,恐怕会在一起。”萧涪道。 “原来他是你妹夫,怪不得你这么信任他。你们是自己人。”桑嘉楠恍然大悟,光凭这个身份,楚烬重情重义,就足够他参与这出“围猎”了。 萧涪道:“陈小姐难受了?” “嗯,如你所愿。”桑嘉楠说,“你折磨到我了。” 416 萧涪看向桑嘉楠的眼神里,全是欣赏。 很少有女人,在这种时候,依旧不卑不亢。她越是这样,凌辱她的滋味,就越发让人有快感。 “我其实一开始,不认为你会折在楚烬身上。没想到连你也这么念旧,因为这点旧情而方寸大乱。”萧涪道,“可也不意外,毕竟,你连在知晓亲生父亲是陈横山之后,也依旧没有放着陈润之的死因不管。你重感情,自然有的受的。” 萧涪似是替她惋惜:“你看,要是你当初对陈润之的事情放手。现在就不用面对这一切,楚烬不会反过来报复你,陈横山也不会死去。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桑嘉楠一言不发,拿起他桌面的烟,点了一支。 萧涪也没有阻止。 “楚烬跟屈琳琅这出先手戏演得好。”桑嘉楠想,如果不是楚烬在屈琳琅离开之后,表现得那么崩溃那么可怜,她应该也不会那样接近他。 女人悲剧的来源,概括成两个字,就是心软。 萧涪道:“你跟琳琅相遇那天,是我提醒她,去给小蝴蝶买礼物。那家店也是经过我委婉提醒。她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你和楚烬的关系。只是顺着我给铺好的路在走。” “不过在得知你们的关系之后,她就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她知道楚烬特别想报复你,即便不情愿,她也还是按照我的计划走,开始表现得过于在意你,变得没什么安全感,包括在楚烬面前,也演得特别好。后来利用小蝴蝶激怒你,让你不得不逼走她。” 桑嘉楠就差不多理出一个思路了。 她跟楚烬,那会儿是走到死胡同了。任谁见了,都知道他们不会再有和好的可能。死棋必然得有人改变下法,于是,萧涪出手了。 屈琳琅这个“第三者”出局,才是能重新下棋的关键。 于是,在萧涪的暗箱操作之下,她让屈琳琅出局了。 一个痛苦、脆弱、对过往似乎念念不忘,对她还有旧情的楚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们越来越好,甚至谈婚论嫁。 说起来也不算谈婚论嫁,桑嘉楠现在回想起她提结婚的几次,楚烬总以“现在事情多,再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论搪塞过去。 总之,他们让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给她营造出来的,是她渴望而向往的生活。 楚烬出现在她身边,或许更重要的目的,是给萧涪传递信息。她相信萧涪知道很多陈氏的消息,都和楚烬有关。但他的出现,也顺带,给了她希望。 没有期盼过,是远没有,希望唾手可得,然后破灭,那么痛苦的。 她期待了那么久。 她本来打算,这件事情熬过去,她就带着楚烬跟小蝴蝶,去过普通生活的。 桑嘉楠想到这里,终于笑了。坚持的意义,她有点想不明白了。 萧涪见状,兴致盎然:“这是想到什么了?” 桑嘉楠道:“不怪晨曦栽倒在你身上,攻心这招数,你玩的很厉害。” “在你身上,这招极其有效。你有女儿在,无论如何你也不会想着去寻死。不管受什么苦,你都得咬牙坚持下去。”萧涪慵懒的往椅子靠背上一靠,胸有成竹。 她还有的得的,他要消磨她所有的斗志,先让她沦为一个废人。再决定怎么解决她。 “也多亏了楚烬提的这招,折磨你,远比让你死去,更加有意思。你们好过,他果然更加了解你。”萧涪笑道。 桑嘉楠眼神收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她就起身离开了。 萧涪的视线看向了门后,在他杯中茶水殆尽之时,起身走过去推开了门。 “很快你就自由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双手被束缚着的,坐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早已没了精力,颓废而又狼狈。 “你姐姐还真是在意你啊,到这时候,还在给你想出路。对比之下,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 萧涪的话,终于激起她的反应,女人再次落下眼泪。 萧涪的嘴角挑起:“怎么不继续装死?” 她嘴唇蠕动,像是在说什么,等他俯身下去,听见她说的是,“萧涪,你不得好死。” 萧涪的脚跟,踩在了她的肩膀上,眼底尽是寒光,语气却如平时没什么区别:“那我们拭目以待,是你先亲眼看见,你姐姐变成废人,还是我先死。” 叶晨曦又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头。 又忽然松开。 愤怒,是这时候最没用的东西。她冷静下来,问:“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萧涪微顿,而后蹲下来看她,眼底带着玩味。 - 桑嘉楠看着电梯墙壁上,反射出来的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看上去似乎已经麻木。 她收回视线,电梯门开时,她正要走出去,却跟楚烬迎面撞上。 417 桑嘉楠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颀长,脸色肃然,看上去并不好接近。 双眼当中,也没有半点感情。 不像楚烬,却是楚烬。 换句话而言,他这段时间,在她面前的性格表现,才是装的。而眼前这个,是彻头彻尾的,真实的楚烬。 余德勇在他面前,略哈着腰。 他在看到她时,眼神没有半分波动,桑嘉楠同样没有,反观余德勇这个外人,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似乎是想找出些异样。 楚烬正好堵在电梯门口,她无法出去,终于开口道:“让让。” “都知道了?”楚烬问。 桑嘉楠并不答他,在他往旁边让开时,就走了出去。 “想不想从我这里,再听听事情的经过?”他似是想再亲口折磨她一遍,“也许你能知道更多的细节。” 桑嘉楠温和的说:“这么恨我,难为你在我面前演戏了。不过,也是我先害你家破人亡在先,我没话说,也不恨你。楚烬,你比以前……要厉害了。” 楚烬慢条斯理的说:“还得多亏了你的栽培。” 桑嘉楠“栽培”出的,是他的恨意。那点恨意,让他不择手段。他高高的捧起她,再把她摔下。他给她温柔,而后在背后给她一刀。 楚烬还给她营造了一个很安全的避风港,但那其实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难为你陪我演的恩爱戏码,跟我住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都有想掐死我的冲动吧?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动我,还要陪我虚与委蛇。”桑嘉楠沉默,而后笑笑,“我一直没有想过,隐忍二字可以用在你的身上。” 余德勇光是皮肉在笑,不知是否是刻意,语言如同棉中带着血刃:“陈小姐,你这会儿话越多,就显得越放不下舍不得。亲者痛,仇者快,你难道还企图从楚烬身上,看出什么别的情绪?” 话音刚落,楚烬站直了身子。他看一眼手中腕表,似乎很忙。 桑嘉楠淡淡说道:“余先生这番话,这么替我考虑,容易让人误会成,你是我的人。” 楚烬将目光移向余德勇,认真打量,片刻后道:“我们走吧。” 桑嘉楠道:“楚烬,我不会对你心软的。” 这句话,让他无声的笑起来。他不知是不信,还是看不起她有反转的余地,留下轻蔑一句:“这样么,那我们拭目以待。” 桑嘉楠没有笑,脸上没有半分挑衅之色,平静的如同,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余德勇的视线正要朝她看过来,正好被楚烬给挡住了。 电梯门合上的那刻,她和楚烬正好在对视,两人不显山,不露水,彼此的情绪,完全滴水不漏。 两日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