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计划，恐怕得加快了。”桑横山转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她冷淡道。

桑横山顿一顿，有些局促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的生日快要到了，以前都没有用心给你准备过，今年我也，给了准备了个礼物，我……”

“是吗？”她温和而疏离道，“不过即便是你给我，我也会丢了。你没必要做这些。”

她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桑横山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来，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样悠长和心酸。

满腹心事，全部刻在了他几条皱纹里。

……

桑榆安回到房间之后，发了会儿呆。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时，又是桑横山。

桑榆安疏远道：“你还有事？”

桑横山借着聊叶晨曦的事，跟她多说了几句，他说着说着，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她跟你一点不像，但是她却跟你留着一半相同的血，这孩子，讨喜的很。”

桑榆安沉默良久，道：“你得用心教她。”

“我一直在用心教她。”桑横山道，“你吩咐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我。”

“即便，我不在了，你也不能算计她。”

桑横山脸上的笑意这才浅了些，又是一副复杂模样，很久后，他语气难辨说：“你还这么年轻，一辈子还有那么多时间要活，又怎么会不在。”

桑榆安跟他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207

桑横山很快再次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你有什么愿望？”桑榆安突然开口问道。

她和桑横山的生日，又十分巧合的在同一天。

“我想吃一碗你亲手煮的寿面。”他在良久之后，小心翼翼的说。

桑榆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桑横山也没有再等到她答复，便飞速抬脚回了房间。

她倚在门边，盯着他的房门，看了半天。

往后几天，她照例替许曜看看合同，偶尔也会陪同去跟萧总吃几次饭，往常萧葛来这边的次数不多，最近倒是常来。

每次来，都必须叫桑榆安陪着。

这一回萧葛故意造谣桑榆安父亲出轨的事，笑道：“榆安，你爸爸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才子。”

桑榆安听着这些造谣，一忍再忍，依旧脸色有点苍白。

而萧葛只是直直的看着她，最后浅浅含笑收回视线。

桑榆安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下，几乎快要支撑不住。即便有很好的演技，很多时候情绪在细节，都会所有暴露。

每次和萧葛见面后，她都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

桑榆安在回酒店的路上，忍不住四肢发寒，一个人等待许曜的时候，时间也变得一场难熬，她很希望在这个时候，他能出现，跟往日一样，可以伸手抱抱她。

但这一天，许曜回来的很晚，情绪也很淡，一进房间，整个卧室的气压都在瞬间冷却了下去。

“怎么了？”桑榆安蹙眉问道，“碰上事了？”

其实一连几天，许曜的情绪都不对。

许曜想起回来之前，萧葛朝他问，他是不是和桑榆安走得近，即便他否认了，可还是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再加上她对他并不坦诚。她在他心里，始终蒙着一层雾。

许曜其实一直知道，桑榆安接近他，怕是利用他的成分居多。

“没什么。”他敷衍的笑了笑。

桑榆安原本正伸手上去，想抚摸他的脸，他却躲开了。这让她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榆安姐，听说你一直在自助国外一家孤儿院？”

她收回手，“嗯”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许曜回过头来看着她。

桑榆安在他的注视下，平静的说：“因为那些孩子很可怜，你可能不知道，早年失去父母的孩子，这一辈子会过得有多艰难。我只是不希望他们，跟我一样。”

许曜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桑榆安看了他好一会儿，偏开视线道：“许曜，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许曜没有再说话，只是进浴室洗了澡。

桑榆安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她的情绪有一瞬间特别崩溃，但她又慢慢把心里那堵保护自己的围墙一点点筑起来。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脑子里却不断播放着萧葛那张充满笑意的脸。那样笑里藏刀，让她心惊肉跳。

很快许曜就出来了，他身上只穿着一条浴巾，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

桑榆安朝他走过去，想做一点事情，能够暂时把脑子里的人驱逐出去，她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来，企图亲他，他却再次躲开了。

“累了，今天真的很累。”他说。

桑榆安双眼聚焦在他脸上，他脸上有疲倦，但很多时候，再疲倦，他也从来不会拒绝她这件事。

“许曜。”桑榆安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很难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没有保持着笑意，她只是斩钉截铁道，“我想。”

许曜却道：“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吗？榆安姐，你对我有几分真心呢？但凡你对我有一点在意，你就该跟我说孩子的事情。”

208

许曜的声音不小，尽管忍耐，但还是能够听出几分怒意，他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疏远。

桑榆安感觉他的声音似乎都在房间里回荡了一遍，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她愣住了，随后平静问道：“什么孩子？”

许曜脾气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还能是哪个孩子？什么孩子，你会不清楚？桑榆安，你真会装傻。你也不必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没必要的，你要是不想说，就说一句不想说就成。”

他的眼神很冷，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冷漠疏远过了。

桑榆安声音越发淡了：“我没有什么孩子。你又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

她抬眸看着他，认真反问道：“还是你觉得，我故意藏一个孩子，是为了伤害你让你难过？”

就算有孩子，桑榆安不知道他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信任她。她把孩子藏得很好，不让任何人知道，为什么就不能认为这是一种保护？

以后许氏萧氏都没有好结局的。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谁又能猜到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有猜透过你。我从来就想不明白，你到底爱不爱我，也想不明白，我差在哪里。让你这么嫌弃。”

许曜失望透顶，他从床上起来了，沉着张脸把衣服换好，就在他准备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桑榆安终于问道：“你要去哪？”

“我出去冷静冷静。”他说。

桑榆安无言许久，最后只道：“多穿件衣服出去吧，这时候晚上还是冷。你也得注意身体。”

许曜也很沉默，他道：“孩子我没有找到，不知道你把孩子藏去哪儿了。但是你之前医生带着的那个孩子我肯定是你的。你给那边汇钱，无非是为了孩子。帮助其他孩子？你桑榆安当时连自己也顾不好，又怎么可能去顾别人。”

桑榆安再次安静下来，她勉强笑道：“许曜，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你别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待着总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在考虑很久之后，到底是恳求道。

许曜在身边，她总是要睡得安心许多。脑子里不会闪过那些不好的画面。

“孩子你愿不愿意交出来？”他再次问道。

“没有孩子。”桑榆安抿唇说，“希望你也不要在外面提起这件事。”

“你放心，谁还能想到你有孩子？你计划得那么周密，在他们眼前流的产，谁还会怀疑什么？也就是我天天跟你睡一张床上，才有所察觉。”他讽刺道。

只要她不承认，他确实也没有办法。许曜只是心里确定孩子是自己的，那是一种直觉，也是他对桑榆安仅有的了解，但证据，他没有。

所以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知道，桑榆安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桑榆安无言以对，他起疑的起点，应该是顾泽元无意中提起过这件事。再后来，也许自己确实没有怎么提防他，说起过一些让他怀疑的话语。

“你早点睡。”片刻后，他到底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桑榆安听见门被关上的那一声清脆又冷漠的咔哒声，僵硬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作。

就像只有脚下一片干净的地方，走一步，都荆棘遍地。

这一晚，她没有睡觉，许曜也没有回来。

桑榆安在第二天早上，终于忍不了困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面许曜昨天丢在的衣服已经被放进了衣服篓里，显然他回来过，但是并没有打扰到她。

她按了按太阳穴。

按照桑榆安的经验，许曜至少得气好几天，但是她她没法说。她一旦说了，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她也相信，许曜不会在外面瞎提这件事情。

不过桑榆安当天晚上也没有等到许曜回来，她便也没有再回酒店。

再次见面，还是他在跟萧葛在谈什么事情，她就在远远看着，等看到她后，两人就闭口不言，显然是在提防她。

桑榆安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确定自己有很多事情，确实不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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