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带他去宫里谢恩的，一来一回的折腾，又得去掉半条命，这不我们合计着让宫里以为他还在鬼门关上，也就不会为难了。”

乞丐说着摊了摊手，“谁成想把你也骗了。”

谢慧烟偷偷甩了甩手，刚那一下确实很用力，此刻手挺麻的。再看萧玉川，情绪障碍的人，此刻也感受到了愤怒，还瞪着她呢。

木槿过来，看了一眼，“奴婢去煮个鸡蛋吧。”

一刻钟后，谢慧烟盘坐在床沿儿上，用帕子抱住鸡蛋在萧玉川脸上滚动消肿，见他闭上了眼睛吗，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谢慧烟凑过去，小声道：“人家还不是怕你死了。”

“你死了，我又成寡妇了。”

“那我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我爱你啊。”

虽然没得到萧玉川回应，不过谢慧烟还是觉得挺心满意足的，至少他没赶她走。

这时红烛过来给萧玉川换药，解开身上包扎的细布后，有些伤口还在流血，有些还化脓了，实在触目惊心。

“情况是不是不大好？”谢慧烟问。

“其实还好，毕竟伤口浸过那些脏水，严重的地方肯定要反复敷药才能见好。”

有红烛这句话，谢慧烟稍稍放心了。

红烛再次给萧玉川包扎好，见他眼神清明，不由叹了口气，“殿下，这几日，你是不是没有再失智？”

萧玉川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红烛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难道你的毒已经解了？”

萧玉川摇头，“不知。”

“那你能感受到喜怒这些情绪吗？”

萧玉川瞅了一眼谢慧烟，“刚才好像挺生气的。”

谢慧烟脸上一喜，转头问红烛，“难道是多亏了我那一巴掌？”

红烛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七殿下服毒后，先开始表现的和我家主子一样，情感障碍，间歇的失智，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给他服用了导致我家主子发疯的那个方子后，他却没有发疯，甚至服用了好几次，只是变迟钝了而已。而眼下，他的状况竟然在自行变好。”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便能战胜毒素对脑子的侵蚀，这也是我选他给我试药的原因。”

重明走了进来，此刻他眼神清明，眸色很深，带着一股邪气。

只是他背着小木剑，与他这高深莫测的神态多少有些不符。

“主子，您清醒了！”红烛满脸喜色的上前。

重明却瞪了她一眼，“红烛，这点都想不明白，乃是因为学艺不精！”

红烛低下头，“哦。”

重明走到床前，打量着萧玉川，眼里精光闪过：“我用了好几个试药人，他们根本扛不住，试过一两次就彻底疯了，唯有你。”

“当初你求我研制九香丸，我问你要命，你当真舍得给我。但我后一想，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除非你肯给我试药，你也答应了。可我经历过太多次失败，那些人服药后，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人，疯的彻彻底底，但你说你不会。你说你可能会忘记自己，但不会忘记一个叫谢慧烟的女人，我当时是不信的。”

说着重明看向谢慧烟，嗤了一声，“可他竟然真的没有忘记你，他将你深深刻在心底，只要还记得你，他的意志就不会溃散。”

说到这里，重明冷哼一声：“那他于我就没有用！”

“主子，那怎么办？”红烛愁道。

“不行，我得趁现在清醒，赶紧从新配置方子，让他必须跟我一样疯掉，这样才能试药。”说着，重明赶紧跑出去了。

“主子，要不咱们再换一个人吧。”红烛追了出去。

谢慧烟看向萧玉川，眼睛已经湿润了，“原来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萧玉川嘴角扯了一下，“我确实没有忘记过你。”

“萧玉川！”谢慧烟感动的要去抱萧玉川，但被他挡开了。

“被自己深深爱着，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抛弃，我怎么可能忘记。”他眼里不再木然，而是带着愤怒。

“萧玉川……”

“只要想起你，我的心就会很痛很痛，痛到头脑都清醒了。你以为这是好事么，不，我想彻底疯掉，这对我才是解脱！”

说完这些，萧玉川冷眼看着谢慧烟，似乎再等着看她有什么反应。。

谢慧烟听完，只是笑了一笑，“萧玉川，真正的绝望是无声的，因为你所有的呐喊，那个人都不可能再听到。而余生还有几十年，你能一眼看到年老时的孤身一人的样子，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无望的。你想死，可你连为他殉情的资格都没有。萧玉川，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我不可能放开你，这是你欠我的。”

说着，她给萧玉川盖了盖被子，再低头亲了他一下。

“你看你现在无权无势还落得一身病，需得靠我养你，靠我救你，所以你得庆幸我还要你。”她还揉了揉萧玉川红肿的脸，“以后乖乖的，我保证对你好。”

看萧玉川从生气变成了悲愤，谢慧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从屋里出来，谢慧烟把乞丐叫到跟前，正想嘱咐他看着重明，别再让他给萧玉川喂药了。只是话还没出口，重明拿着小木剑冲进了门。

“尔等妖魔鬼怪，休想逃走，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当下耍了一套剑法，还不小心拍到了自己脑门。

乞丐见怪不怪，回头问谢慧烟，“你要说什么？”

谢慧烟耸耸肩，“没事了。

第321章好人不好当

回到南红楼，谢慧烟问留在这里的伙计，剩下的货送完了没有。

“衣服做好，已经都送到客人手里了，只是不少客人问我们还能不能开门。”

谢慧烟看着夜色中南红楼，别家都是灯火辉煌，唯有它冷冷清清的。

“再有客人问，你便告诉他们，南红楼定还会再开门。”

打发走伙计，谢慧烟进屋，见子衿正窝在椅子里，翘着腿，吃着牛肉干，一副惬意的样子。

“今日换药了没有？”谢慧烟走过去，撩开子衿的衣服，看了看她腹部上的伤，细布已经拆了，伤口结痂。

“已经好了，红烛说只要我暂时不爬墙跳高的，不崩开伤口就没事了。”

“嗯，那你仔细注意着。”

子衿坐直身子，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封信给谢慧烟。

“姑娘，西州送来的。”

“西州？”

谢慧烟迟疑了一下，想到是谁，赶忙接过信，寄信人是灵玉，也就是陆长安了。她打开信，先是他一番关切之语。

“春去秋来，转眼已两年有余，闻许姑娘至北金，虽知姑娘聪慧，但仍有忧切，万望珍重。”

接下来，他写了这二年西州的形势，言语间忧国忧民，却又多是无奈，更提到眼下的暴乱，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在下曾以父亲为榜样，虽不能如他一样上战场打仗，但希望能像他一样匡扶社稷，造福百姓。可到底是我以前没有看清父亲，还是他变了，在万民于水深火热时，他却只想着争权夺势，甚至为了功绩，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谢慧烟读到这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大荣目前的情形，朝廷党争严重，内乱四起，百姓苦不堪言。

大荣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而她也算作尽了自己一份力，镇北军割据北境三州，至少保三州百姓不受暴乱波及，生活安定。

信中的陆长安是痛苦的是迷茫的是不得志的，许是没人能理解他，所以他给她写了这封信。

谢慧烟想了想，给陆长安写了回信。

“世子，若你真想改变这一切，那就付出切实的行动，不要空谈悲切。蚍蜉撼树，你觉得不可能，但别忘了，你并非蚍蜉，你是肃平王世子，你是陆长安，你能做的比你以为的更多。就像我，以前我定不敢想自己能远赴万里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我来了，也一定能扎住脚跟。所以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你没有勇气迈出脚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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