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传来:“温律师,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要改遗嘱!” 结束音传来,很快,又跳转到了第二段。 “晚晚。” 我爸爸的声音突然传来。 声音太过清晰,我下意识地左右看看。 只有满室空寂。 “别看了,是爸爸在录音呢。”他一扫在上一段录音里的凶悍冷酷,温柔得就如那个把我放在膝盖上宠爱的爸爸,“爸爸就知道你这小傻瓜在找呢。” 心里一阵刺痛,我咬住了下唇。 “近来总是睡不着,虽然你一直在安慰爸爸,还从学校偷偷跑回来看我,爸爸却没办法在你面前把这些话说出口,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疲乏而衰败,“你姐姐背叛了咱们家,她愚蠢,她糊涂……这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 我不由得眼圈泛红。 耳机里,那声音缓慢而悲凉:“爸爸已经把遗嘱改成了你,你肯定很不解,你姐姐也肯定很生气。但爸爸有自己的考虑,咱们家公司虽然暂时艰难,但还没有走到绝处,相比你姐姐,你更需要它。 只要你牢牢地握着它,祁宴就会想办法救公司,他就仍然会疼爱着你。爸爸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小傻瓜被他花言巧语地把公司骗走……” 他开始更咽:“你就像你妈妈一样单纯,不知人间险恶。等爸爸没了,一旦没了公司,别人要骗你、欺负你,你该怎么办……” 录音戛然而止。 我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直到我爸爸倒下前,他始终是强势而镇定的。 我甚至无法想象出,当他哭着“你该怎么办”时的表情。 显然,在这段录音发生的时候,他只知温若安收sc 那边的钱,给他递了假情报,却并不知道祁宴也在背后鼓捣。 而我……原本是想找些证据,看看是否温若安乱讲话,误会了祁宴。 却不但实锤了祁宴,又发现温若安也参与其中。 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呢…… 我难受极了,忍不住蹲到地上,恸哭失声。 一直哭了好久,我才渐渐冷静下来。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地下室里有最近邻居家的网络信号,也有旧手机和电脑。 不能再耽搁了,我找出设备,破解了网络密码。 期间李嫂在外面敲门,我还听到她说:“肯定是跑出去了!她还骗我说不会……” 终于联上了网络。
第153章 我恨他 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社交软件。 温若安的头像闪动着,点开来,里面是她的留言,是从十分钟前开始的:“晚晚,你在哪里?祁宴刚刚跟我说你跑出去了,手机也没拿,连褂子都没穿!” “别吓姐姐!你去哪儿了?” “给姐姐发个定位好吗?我去接你!” “我告诉你那些,只是当时有点生气,一时冲动,你可千万想不开!” “一上线就回复我一下好吗?姐姐真的非常担心!” 我望着着满屏的留言,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姐姐,你爱我吗?” 温若安几乎是秒回:“当然了,姐姐爱你呀。你在哪儿呢?” 然后便发来了视频请求。 我拒接了视频,只接通了语音,问:“那你爱爸爸吗?” 不等她说话,我又说:“姐姐,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不要骗我。” 温若安陷入了沉默。 约莫过了十分钟,才笑了一声,嗓音颇沙哑:“看来他那天录了音。” 我没说话。 是温若安先按捺不住,她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什么意思?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只要我还能活着,那我即便是去卖,也不会把我爸爸交到温若安的手里。 可是现在…… 眼泪堵在喉头,我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这时,听到温若安叹了一口气: “晚晚,姐姐恨他。” 我问:“就是因为他没那么爱你,让你嫁给老曹吗?” 温若安说:“不全是。” “那是因为什么?” 温若安再度陷入沉默。 编不出来吧? 我打开录音数据线,接到电脑上。 很快便导出了录音,拖入聊天框,发给温若安。 很快便发送成功,温若安挂断了语音通话。 我估摸着她大概听完了,便开始给她打字:“你听到了吗?他是在那天之后才改了遗嘱。” 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她,我觉得她就是为了这个: “我告诉过你的,爸爸原本计划把温氏交给你。” 我近乎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只有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一边打字,一边流着泪,我恨她。 真的,我恨她! 我发了满屏的信息给她:“爸爸对你很严厉,不温柔,可是在你这样害家里之前,他是要让你接班的!” “如果你没有帮忙害家里,那现在温氏的律师团就会为你打官司,你不会声名狼藉,或许那样你就不会被梁听南讨厌!” 我承认,我的话很恶毒,但我克制不住,我问:“姐姐,你后悔吗?” 最后一句话发送过去后,温若安终于有了动静,她说:“我不后悔。” 我感到了一阵愤怒,正要继续打字指责她,就看到一张照片。 是一份赠予协议。 出赠人是我妈妈,接收人是我爸爸。 内容是关于温氏的股权,我妈妈将持有的百分之三十温氏股权赠予我爸爸。 我正看着,又发来一张。 是关于我妈妈的免职协议,因为工作有重大纰漏,免去我妈妈的温氏首席技术官一职。 第三张是温氏实验室改良的通知,去掉了所有公益类型的项目,启动了一些成本低廉、回报率高的泛游戏娱乐。 我仔细看着文件,这时屏幕上又跳出了温若安的话:“我就说他那天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是想把录音给你听。” 我回复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温若安回复:“是我在妈妈的遗物里发现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突然送去抢救吗?根本就不是后来骗你的急病,她是自杀的。” 我震惊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温若安没说话,又发来一张照片,是我妈妈的病例。 死因是:颈动脉严重损伤。 我愣怔地看着,这时,温若安又发来几行字: “他与妈妈以及梁伯伯共同创业,但妈妈和梁伯伯总是与他的经营理念不同,他觉得自己这个董事长被架空了,甚至不顾我就在旁边,说他怀疑妈妈跟梁伯伯有染。 妈妈无奈就把股份交给他,退出了董事会,谁知他紧接着就把妈妈免职,关停了妈妈的所有项目,换成了那种一切向钱看的娱乐项目! 妈妈走前的一年多就已经开始严重失眠,常常跟我讲,说她吃不下东西。她想出去工作,她不想留在家带小孩。” 温若安发完这一大串,停顿了好久,又发来一条:“妈妈是被他逼死的。” 我愣怔地看着这些字。 坦白说,我的头脑完全是懵的。 不,不是懵的。 我没办法相信。 温若安一定在撒谎。 我爸爸不是这样的男人。 事实上,他一直在鼓励我学习,还说以后温氏实验室就是我的,我想做什么不用管市场。 不想在温氏也没关系,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他还常常跟我说,就算是女孩子也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说他之所以爱着我妈妈,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有梦想,善良又聪明的女人。 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温若安昨天才刚刚骗了我,隐瞒了她自己的作为,她所说的话水分太大了。 何况她在温氏做了十年,造个温氏的章太容易了……她肯定是在骗我。 但我虽这么想,也极想骂她,却还是没有打字。 因为在我沉默的期间,温若安又发来了一个视频请求。 这次我接了起来,那边她穿着家居服,头发蓬乱,眼圈红着。 视频接通后,她露出意外:“你到底在哪里?” 我说:“家里的地下室。” 温若安微微地笑了:“我都不知道那里还有地下室,看来是你跟他的秘密基地。” 我说:“知道就不会告诉我了,是吗?” “是啊。”温若安的神情忧伤而无助,全无平日里的自信,“是不是挺冷的?我看你脸色这么白。” 我说:“多谢你的关心。” 我没办法保持冷静:“如果你没做那件事,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冷。” 温若安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