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觉不会落到那一步,但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蘅芷蘅芜也知她家小姐的性子,只能红着眼答应下来。 屋中还放着些从池府带来的物件,二人开始慢慢整理起来。 “小姐,二爷送得这几本书给您放在何处?” 蘅芷开口,池焕才想起江晏送了东西给她。 她上前翻了翻,忽然咦了一声:“竟有两本孤本。” 蘅芷道:“这柳管事倒是比柳姨娘强上不少,竟还懂得孤本。” 池焕点头:“二爷文采学识、品性风度于世家公子中都算上乘,想来柳管事眼界亦低不到哪里。” “只是这几本书所需花费应当不小,回头你拿二百两银子寻个由头送到柳管事那。” 手中书籍尽是她平日喜欢且又迟迟未寻到的,也不知柳管事如何得知。 这几本书倒是送到她心坎去了。 小心放进自己收藏的珍本孤本箱子中,池焕又落上锁头。 “小姐,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蘅芜指着收在妆台中的几个木雕同白玉簪,还有些褪了色的花灯手串等物件询问池焕,池焕看了两眼伸出手指:“都收在角落那口箱子里。” 那口箱子放的是一些没有价值又不好处理的东西,如江妃先前的赏赐,以及池夫人拿来的一些茶砖澄心纸等。 随手选了个木匣子,蘅芜手一挥将所有东西一股脑丢了进去,咔哒一声丢入箱子角落里。 屋中瞬时清爽不少,池焕坐在美人榻上,心下轻松。 也不知怎得,虽然知道自己或有可能成为江妃用来辖制池府同姑母的靶子,可她却不曾害怕,反还有几分终要解脱的疏朗同安闲。 “去院中走走吧。” 池焕换了身清爽素淡的长裙,同蘅芷蘅芜走了出去。 许是今日心情不错,便是看见林葭玥坐在院中,她心中都未曾升起一丝波澜。 浅碧与轻红在一旁守着她,池焕只听轻红道:“姨娘怎得还在绣花?您可知昨夜侯爷他到……” “你做什么!” 林葭玥忽然站起身,脾气来得十分突兀:“你没见我在这绣花吗?总嘀嘀咕咕打扰我做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要跟我说,你吵着我了。” 她说完才见池焕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林葭玥心中一抖,抓着手中竹绣撑便往绣烟阁走。 恍惚见,池焕只见那撑子上绣着乱糟糟的一团,不仅形状怪颜色也怪,完全瞧不出绣得是什么。 池焕微微蹙眉,低声道:“去问问守更的婆子,昨日侯爷做了什么。” 蘅芷点头离开又很快回来:“守更婆子说昨日侯爷同二爷饮酒,侯爷醉后宿在了怀素房中。” “怪道她那般失态。” 池焕突然想到林葭玥初入侯府时,大声喊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模样。她垂着眸,忽然就懂了周姨娘身死,为何郑姨娘会有那样的反应。 “回吧,过几日还要入宫拜见各位娘娘,也该给娘娘们准备节礼了。” 池焕失了赏景的兴致,转身回房。 入宫那日,池焕让蘅芷帮她选了件鹅黄色烟纱宫装,头上戴了支云鬓珐琅步摇,一身妆容并不如何富丽,却很是雅致。 今日并非仲秋大宴,是以江行简并未同行,池焕乐得自在。 往日宫中一派森严,到了八月却是处处都透着喜气,往昔暗潮涌动皆被喜乐祥和所取代。 还未到长信宫,便传来悠悠丝竹琴瑟之声,池焕只觉萦耳动听,心境都畅快几分。 “城阳侯夫人到。” 传信的小太监一脸喜意,池焕见他忽而温柔一笑。上次入宫便是他带着自己去各宫行礼拜见娘娘,如今再见很是亲切。 “见过公公。” “夫人莫多礼,娘娘已等候多时,您快去吧。” 说完,小太监迎着池焕入了长信宫。 第84章 宫宴 池芸宁正在宫中焦急等待,身旁是坐得笔直的穆千柏。 一见到池焕,二人齐齐站了起来。 “焕儿。” 池芸宁走到池焕身边,还未等她行礼便一把将人按住:“怎的穿得这样素淡?姑母上次不是给了你好些首饰头面,难道就没一件喜欢的?” “彩笄,去本宫妆匣将那支宝碟赶花顶簪,同鎏金百花冠拿来……” “还有昨日制好的宫装,都一起送过来。” 池芸宁摩挲池焕面颊,心疼得不行。 便是在宫中,她也听见那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一想到她自幼带大的姑娘在侯府被人欺负成这样,池芸宁便觉心口生疼。 “柏儿,过来给你阿姐请安。” “姑母。” 池焕忙拉开她的手,慌忙福身拜见三皇子。 “阿姐莫这般,都是自家人如此客套,反倒远了情分。” 穆千柏虽还未到十岁,但行事进退有度,又极为聪慧伶俐。 他将池焕虚扶起,笑着道:“若是受了阿姐这一拜,柏儿怕要被母妃打手板。” “混小子。” 摸了摸三皇子面颊,池芸宁推着穆千柏让他找地方玩去。 “柏儿性子爽朗又敬重姑母,很有几分阿兄小时候的样子。” “若像你阿兄那般省心便好了。” 将池焕带到妆台前,池芸宁为她摘下头上步摇,又亲自将彩笄送来的百花冠为她戴上。 看着铜镜中的池焕,她忽然红了眼:“当初姑母不让你嫁,你非是要嫁,如今可是悔了?” “不悔。” 池焕抿唇一笑,眼中带着只有见到池芸宁才会出现的撒娇和柔软。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悔恨二字,焕儿从不看过去,只谋前路。” “且有姑母护着,焕儿不怕。” 池芸宁闻言强笑着道:“若姑母能护得住,你如今也不会还在侯府蹉跎了。” 二人深知对方艰难之处,未免亲人伤心,只能各自咽下苦楚。 同彩笄一起帮池焕换了宫装,池芸宁叹息:“那日印公去侯府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会突然暴毙?且我听宫中太监说,他被人发现的时候混似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竟是一夜之间血气尽失,尸首干干瘪瘪,同白日大不相同。” 池焕惊讶抬头,似是没想到当中还有这桩蹊跷事。 她垂眸不语,芸妃见状将身边人都屏退下去。 将段宜亭到侯府那日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把披帛浸过红蓝花水一事告知芸妃,说完池焕颇为担忧:“也不知是不是我……” “嗤。” 池芸宁冷笑一声:“若只凭这点手段便能将印公祸害至那般境地,这些年来他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你莫害怕,同你无关。” “据你所说那日并未发生什么奇特之事,想来是他不知在何处中了谁的暗算。那等惨状,也不知是何人手笔。” 轻轻拍了拍池焕的手,池芸宁眼带忧虑:“如今宫中尚且人人自危,你远在侯府,让姑母如何放得下心?” “焕儿有自保手段,姑母莫为焕儿担忧,倒是江妃愈发得宠,有时竟能压过皇后一头去,如今局势有变,也不知她会如何对付您。” “宫里事无需你操心,你只管护好自己便罢。” 重新给池焕打扮一番,小姑娘如今朱唇榴齿、明眸善睐,比先前来时不止艳丽百倍,池芸宁心中这才舒服了些,拉着人走出长信宫。 “那江曼于宫中斗不过我,便想着将手伸回侯府折腾你,焕儿且看姑母今日如何帮你出气。” 池焕乖巧跟在她身后,闻言也不劝慰,任由芸妃发泄。 御花园中粉黛飘香,不仅六宫嫔妃尽在,就连上京门第稍微高些的世家主母,及大家小姐也都盛装出席,一时间说百花争艳亦不为过。 池芸宁方一入场,便有不少人围上来拜见行礼。 江曼坐在皇后下手,冷眼看着二人。 “江妃这般早就到了?” 拜见过皇后同几位娘娘后,池焕走到江曼面前:“臣妇拜见江妃娘娘。” 池焕站在芸妃身后,笑着向江妃行礼。 “焕儿怎么这时候才过来?本宫等你许久了。” 亲热将人拉到身旁,江妃笑着道:“你许久不入宫,阿姐想见你一面比面圣还难,好在如今看你气色不错,阿姐也算放心。” 让宫女搬了绣墩在自己身旁,江妃满面和气邀池焕入座。 池芸宁笑得明媚:“还是江妃疼你,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