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沉凝着神色,佯装平静的说:“没有。” “如果没有,那你愿让我把脉吗?” 陆染紧紧相逼,迈步走到贺晟的面前。 就算她医术不精,却也查得出来贺晟的病因。 是不是撒谎,她一摸脉象便知。 “陆染,你你闹够了吗?”贺晟克制不住的低喝他。 他委实不远再用这种态度和陆染说话。 可是胸口的疼痛几乎要抽去他所有的力气。 他不想被陆染看见自己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他就快伪装不下去了。 “这里我的医馆,请你离开!” 陆染脸色一变,紧紧盯着他:“你不敢让我把脉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 贺晟奋力甩开,面对陆染那双明澈的眼睛,他不敢直视。 “贺晟,你为什么要以身试药!?你不要命了吗?” 这是陆染第一次冲着贺晟发脾气。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想到做事沉稳的贺晟做出这么偏执的事情! 为了她的寒毒试药,哪怕她药到病除也不会开心。 这是一命换一命! 一想到贺晟为自己而死,那种钻心之痛都让她喘不上气来。 “只要你还活着,我以身试药又如何?” 贺晟强颜欢笑道:“现在你的寒毒已解,你可以和莫子逸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你我没必要再纠缠,也许……等我死了你会过得更好。”只是,不能再看见你的每一张笑颜,每一句问候,独自一人踏上黄泉路。 贺晟眼中蕴出一层水雾,瞬时面容苍白的不像话,撕扯心脏的疼痛一遍遍涌来,他只能死咬下唇。 “你为我而死我怎么能安心!贺晟!你到底要我怎样!” 陆染紧紧抱住了贺晟,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七年,她受尽了冷眼和委屈,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她想彻底放下。 可是贺晟仅用了一段誓言将她留下,给予她温柔和疼爱。 她逐渐放下芥蒂,却又一次被他亲手撕毁。 她心动过,伤心过,也失望过。 她以为自己能撇清与贺晟的所有感情,可现在真相大白,再一次动摇了她的心。 她知道这一生永远也躲不开贺晟。 “晴晚……” 贺晟颤抖地伸出手,看着怀里抽泣的陆染,想触碰却又不敢去碰。 “贺晟!” 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 莫子逸大步走来将陆染和贺晟分开,墨瞳中的怒火就快要按耐不住。 “贺晟你已经决定要放手就不要再见她!” 贺晟心底泛起苦涩,说不出一句话。 “莫子逸,都怪我……怪我……” 陆染哭得身体直发颤,一句完整的话好半天说不出来。 “不怪你,晴晚,是贺晟自作自受,不怪你。” 莫子逸将陆染搂进怀里耐心安慰着。 过度悲伤的情绪让陆染哭昏过去,莫子逸连忙将她拦腰抱起来。 贺晟试图上前看看情况,却听莫子逸怒道:“贺晟,你再敢见陆染,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没有办法在容忍陆染继续见贺晟。 他们要走!必须要走! 第三十七章 吵架 陆染从来没有痛彻心扉的大哭过。 还记得上一次放声大哭的时候也是在贺晟面前。 那年秋月微雨,树林中浓雾弥漫。 陆染执意要跟着苏父和贺晟上山摘草药。 刚到半山腰,因此大雾陆染苏父他们走散。 陆染遇见了野狗,将她腿上咬伤,可是她没哭,她怕会招来更多的野狗。 她只能躲在树上等,等着别人来寻他。 一直等到了旁晚,只听山林间野兽嚎叫,她也死咬着唇瓣忍耐着。 直到一束明晃晃的火光找过来,看见喊着她名字的贺晟走来时,她终于崩溃大哭。 找到她的第一个人是贺晟。 便是从那天陆染心里就认定了贺晟。 她只认定贺晟是她唯一的夫君。 陆染微眯着眼从睡梦中醒来。 坐在身侧的莫子逸连忙唤道:“洛然,你来看看!” 洛然前来把脉,随后说:“没事了。” 莫子逸松了口气,将陆染搀扶起来。 “我睡了很久吗?” 陆染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揉捏着太阳穴,半天缓不过神来。 “睡了一天了。”莫子逸轻声抚慰道:“起来吃点东西吧,我们马上要启程了。” 苏晴殪崋晚便想起前夜贺晟憔悴的神色。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莫子逸见状,立刻垮了脸色:“晴晚,你不是说你要忘记贺晟吗?你说过你不会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陆染解释道:“莫子逸,贺晟身患剧毒,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我管他是得了什么病,他死了都不关你的事,晴晚,你跟我离开这里,我们离贺晟远远的,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莫子逸上前想要去牵陆染的手,却见陆染离他越来越远。 “不,莫子逸,他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我不能不管他……” 莫子逸眼眸暗淡下来,咽喉处竟是哽塞的厉害,难受得让他缓了好一阵。 半响,他唇瓣轻启,压着嗓子质问她:“陆染,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他抬眸,一双漆黑的瞳孔像是冰锥刺向陆染。 陆染楞住。 莫子逸怒潮徒涨。 心里燃起一股狂野的冲动,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想强迫陆染的冲动。 为什么贺晟一出现,陆染就能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为什么他尽心尽力的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陆染的心怎么能那么狠! 可是…… 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心甘情愿! 莫子逸倏尔将陆染逼至床沿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这是陆染第一丽嘉次看见莫子逸发这么大的气。 “莫子逸,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愧疚……”她提心吊胆的说道。 莫子逸一言不发的看她。 其实下一刻,他就能扯下陆染衣裙,彻底得到陆染。 可是这有何意义呢? 挣扎到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莫子逸的情绪颓败下来,哑声道:“陆染,是我不该喜欢上你。” 言毕,莫子逸转身离去。 待陆染下楼时,客栈只剩下了洛然一人。 “莫子逸走了。”洛然淡道:“也许过段时间回来,也许不会回来了。” 陆染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她尊重莫子逸的选择,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莫子逸。 见陆染这番模样,洛然刻意清了清嗓子说道:“贺晟的医馆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说不定我有办法。” 第三十八章 跟随自己的心 陆染眼睫微微一颤:“你能治好贺晟吗?” “我也不清楚,还要去看看才知道。” “洛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陆染心生触动,忍不住鼻尖发酸。 “其实我帮你救贺晟,也是希望你除开对贺晟的愧疚,能从心选择。”洛然不经叹道:“毕竟莫子逸曾救过我一命,我更希望你能和莫子逸在一起便是最好了” 陆染带着洛然一同来到医馆。 今日医馆病人不多,比较清闲。 贺晟正在院子里扫地,扫了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剧烈咳嗽一阵。 背影凄凉而孤单。 “贺晟。” 陆染轻唤了一声,那身影一怔,随后立刻收起扫帚往房间里走去。 见状,陆染赶忙追上去,将贺晟拦下来:“贺晟,我带来了一位医女,也许她能治好你的病!” “我不需要。” 贺晟扫了一眼洛然,掠过陆染的身体。 “贺晟!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你而活得不安宁!”陆染高声喊道:“只要你的病好了,我们便再无瓜葛!” 她知道,唯有这句话,贺晟才能听得进去。 贺晟脚步骤然一停,心渐渐沉下来。 陆染拉着洛然一同跟上贺晟的脚步。 房里,洛然为贺晟把脉,一阵沉默。 “怎么样?”陆染试探着问。 这一次,洛然也是面露难色,迟迟没有回答。 贺晟唇角牵起一个嘲弄的笑,似是早有预料:“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确实难治,但也不是没得治。”洛然话锋一转,又道:“去药王谷也许可以治好他。” “药王谷岂是轻易能进去的?” 药王谷他有所耳闻,谷主医术闻名天下,谷里的药草更是能治百病,可是药王谷也只是传闻,谁能找得到? 洛然似笑非笑一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巧,在下正是药王谷的弟子,洛然。” 听闻洛然的话,陆染心底一喜。 这是她这些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陆染问道。 洛然想了想,回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沈公子的病多耽搁一日便难治一分!” “好,那我们明日便出发吧!” 只要贺晟活下来,她心里能释然许多。 就算是和贺晟再不想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