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身全无动静了,他们这才起身。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寻了踪迹再叫你。” 贺南谦嘱咐过后,同两位侍卫先上前去探寻足迹。 可陆清杳在原地等了片刻。 往前行进的三人却突然没了声响。 “千岁?” 她只觉不对劲,试探喊了人,借着长草掩护往前行。 才踏三步。 一柄冰凉的剑便抵在了陆清杳的脖颈上。 “站住!” 第18章 剑刃锋利。 陆清杳几乎都能感受到脖颈上被划破了,她僵直身体没有动。 “小女子只是过来采点草药,侠士饶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很快放软了语气。 那人似乎是在斟酌她话语的真实性,但手里的剑倒是松了几分。 趁着对方未注意,陆清杳的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腰间别的匕首上,估摸着自己该以何种角度和力道才能偷袭成功时,她耳朵一动,神色霎时僵住。 因为她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大群的脚步声。 起码不下十人。 这境外贼子竟能在灵松谷窝藏这么多人?! 陆清杳心里大受震惊的同时,也悄然松下了自己的手,寡不敌众,如若只有一人,她倒是又几分逃命的机会,可如今这么多人,她是怎么都逃不脱的。 就在她略有些自暴自弃之时。 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惊呼:“阿清?” 竟是顾无忧的声音! 陆清杳下意识转头,却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剑,身后顾无忧吓得忙喊:“别动!快放下剑!” 身后的人听见顾无忧的话,剑收得快,但还是让陆清杳的脖颈上泛出一道鲜红的血痕来。 顾无忧匆忙上前,拿出手帕心疼地替她捂住:“阿清,怎么样?疼吗?” “不疼!你没事我怎样都不疼。” 陆清杳欣喜若狂,完全没顾忌到脖子上的伤,只担忧地扶着顾无忧:“倒是你,如何了?” “我没事,只是中了麻沸散,全身酸软无力,”顾无忧安抚地向她笑笑,随即指了指刚刚险些危及陆清杳性命的人,“多亏了有这位叫肖凡的小兄弟相救。” 陆清杳这才看向刚刚这位肖凡,倒是有些意外,这位肖凡身形娇小,使的这柄剑倒是沉得很,她刚刚还当是位彪形大汉。 肖凡这会儿知道她并非敌人,拱手行礼:“刚刚怕是敌人,因此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恕罪!” 陆清杳一愣,刚刚事出突然并未注意,此刻才发现这肖凡的声音低沉,却比起普通男人少了几分磁性。 更像是…… 陆清杳没多打量,只浅浅一笑:“无碍,理解的。” 顾无忧这时才又问:“阿清,你怎的突然来这里了?你可知这里危险得很,里面有南境探子栖身,我们需急出谷通知督军派人……” “贺南谦!” 陆清杳惊呼一声,才猛地反应过来,“贺南谦带了两个侍卫寻了探子的足迹,过去找你们了,迟迟不见回应,我这才寻了过来!” “什么?”顾无忧神色一惊。 陆清杳看了看他身后几名亲兵,大抵是由于麻沸散未消,他们连脚步都虚浮得很。 “无忧,你们先出谷去,千岁还有八名精兵在外候着,让他们进来支援,再派人去军中调人。”她这般说道。 顾无忧却不同意:“你同他们出谷去,我去寻千岁。” “无碍的,我只悄悄做个引路记号,等支援进来不至于毫无方向,”陆清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我不会逞强去独自救人,也不会小心不暴露自己的。” “不行,你怎么可……” 顾无忧并不放心。 就在他还想要说什么时,身后陡然传来贺南谦高扬的语调。 “不必麻烦世子爷和陆姑娘互相推脱了!” “本千岁已经将探子活捉回来了!” 他将手里瘫软像半死的男子往身后侍卫手里一扔,拍拍手不爽至极走过来。 贺南谦看着俩人亲密至极的推脱,只觉刺眼。 他在谷内惊险搏斗,生怕没能护住她。 陆清杳却在这里同她的未婚夫上演你侬我侬! 第19章 这一幕,属实可笑得很。 贺南谦脸色阴沉,懒得多看陆清杳一眼,只冷冷吩咐。 “两名探子抓回去审问,世子爷无碍后再领多些人过来将灵松谷彻查,日后最好是在谷内设巡逻处。” 说完,他冷着脸大踏步走出去。 出了谷。 贺南谦正要骑马离去。 陆清杳的声音却从身后骤然传来—— “千岁!” 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贺南谦的手便不自觉般拉住了缰绳。 但他面上依旧是冷冷的,低头看去:“陆姑娘还有何事?” “这个给您。”陆清杳从竹篓里掏出一瓶药膏伸手递给他。 贺南谦并未接,只扫了一眼:“这是何物?” “民女自调的药膏,专治被虫蚁花草引起的红癣,”陆清杳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脖颈处,难得朝他露出一抹笑来,“千岁从未接触过南境的毒花毒草,易起红癣,这药也是民女多谢千岁今日相救了。” 她说得坦然。 贺南谦的心却并不坦然,他能感受到胸膛里那抹异样的暖流,只觉荒唐又不可置信。 因为自己竟然因她这一句话,而感到无比难过。 那是一种无来由地、莫须有地难过。 他无从寻起。 “多谢。”贺南谦接过。 陆清杳便自然退开,去了顾无忧身旁。 于是贺南谦心里的那些难过在看见陆清杳站在顾无忧身旁时,更是翻江倒海般袭来。 他紧紧捏着那带着陆清杳余温的药膏瓶,眼底深意渐浓。 一路回了督军府。 贺南谦握着那瓶药膏直接进了书房。 他再一次拿出那封上京的回信。 他一时看看手里的药膏,一时又紧盯着回信上的一字一句。 不知过了过久,贺南谦忽地意识到什么般,猛地瞪圆了双眼。 目光紧紧落在那仵作的量骨结果上。 “经鉴定,尸首为年纪十八,身高四尺八寸女子,身形瘦弱,与已逝千岁夫人多方相符。” 他叫来属下,冷声询问:“我记得,当初府上可是有位跟夫人身形相近的试衣丫鬟?” 那丫鬟特意按照沈清欢的身形找的,平时沈清欢无空去裁艺铺时,便是由她负责试衣。 暗卫显然也记起来了:“是。” “她人呢?”贺南谦问。 暗卫拧眉:“那场大火府内死了不少下人,还趁机跑了不少下人,管事后来忙着处理府内事,又忙着夫人出殡之事,只派人寻了跑走的,没寻回来的,便算作死在火场了。” “去查,去把当初那些焦尸一具一具查!除非查到另一具同夫人身形相近的尸首!” 贺南谦冷冷下令。 暗卫一愣:“千岁,这恐怕会引起死者家属不满……” “不满又如何?本千岁就是要掘地三尺!” 贺南谦打断了他,脸色透着浓切的偏执。 暗卫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贺南谦则将那封信烧成了灰烬。 他紧紧盯着手里仅剩的那瓶药膏,唇角勾起一抹笑。 距陆清杳与顾无忧成婚之日不到半月。 他得在这之前,确认她的身份。 隔日。 贺南谦骑马出行,照常去军营督军。 途径集市。 街上不远传来吵闹声。 贺南谦嫌烦闷,正要换路。 却听一道惊喜的女声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