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宣读:“户部尚书嫡女傅芸欣勤勉柔顺,性行温良,朕甚喜,封淑妃,赐娇兰宫。” 她呼吸一窒,江家与户部早有矛盾。 每次江家出征,户部总有万千借口推脱钱粮军需,这些顾奕苍都心知肚明! 江诗珊攥紧手指,看向顾奕苍。 亭内,男人眉目含笑,顷刻就选了十余名高官之女进宫。 花容月貌的女子如流水一般谢恩,她们脸上的笑容刺的江诗珊满心酸胀,有苦难言。 江诗珊没有上前,白着脸回到大明宫。 待到屏退众人,丫鬟青衣一脸愤然:“小姐,陛下怎能如此对您?如果不是江家,这皇位哪里轮的到他来坐?!” “青衣,慎言!”江诗珊沉声提醒。 青衣不甘心的嘟囔了几句,才按下不忿闭口不言。 转眼日薄西山,江诗珊站在殿门前等顾奕苍来,想问他傅芸欣之事。 不料等来的还是太监总管。 他带来不少赏赐:“德妃娘娘,陛下已在傅淑妃处宿下,让您不必等了。” 江诗珊霎时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只剩顾奕苍说的那句:“诗珊,除了你,我绝不碰别人。” 第3章 明明才秋日,江诗珊却恍若寒冬,浑身冰凉。 她强撑笑容送走总管,才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 青衣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小姐……” 江诗珊抬手捂着钝痛的心口:“以前读史,书上总说天家无情,可我总以为……他会不一样。” 青衣张口想说些什么。 江诗珊摆了摆手:“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衣虽不放心,却只能退下。 月明星稀,树影斑驳。 借着烛火,江诗珊打开自己珍藏多年的小木盒,入目是一个陈旧的荷包,上面绣着两只不堪入目的鸳鸯。 她自幼习武,为了绣这个荷包送给顾奕苍做生辰礼,她十指扎的青紫,熬了整整半月才绣好。 那时,顾奕苍当着她父兄的面割下墨发,放入荷包。 “虽然本王无法此刻向江家提亲,但在本王心里,早把诗珊当成妻子。” 言语间,他将自己的贴身玉佩和荷包一同递给江诗珊:“这是母妃留给我的,今日赠与你。”“争储一事无论成败,我们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回忆和月光如刀,刀刀剜心。 江诗珊眼里闪过怀念。 争储之路虽然凶险,但她和顾奕苍心意相通,从没欺瞒过彼此。如今他却再次背弃誓言,和傅芸欣在榻上翻云覆雨…… 江诗珊在捏紧荷包躺下,试图在钻心的痛意中寻到一丝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下一刻,江诗珊落入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 是顾奕苍,许是在娇兰宫呆久了,他身上沾染的兰香重的熏人。 江诗珊身子一僵。 察觉到她的反应,顾奕苍先开了口:“你不信我?” “诗珊,朕说过,除了你不会碰任何人。” 江诗珊背对着顾奕苍,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挣扎间,顾奕苍重新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诗珊你放心,等朝堂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后,我便遣散后宫,之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会亲自教导他,封他做太子……” 听着这些承诺,江诗珊转过身,和顾奕苍面对着。 呼吸交缠间,她认命了。 江诗珊握紧顾奕苍的指尖:“奕苍,以后的事情无法预料,我只希望你不要负我。” “好。”顾奕苍满口答应,低头吻住她。 夜色沉沉,一室旖旎。 翌日,天色尚未明朗。 江诗珊早早起身梳洗,侍奉顾奕苍上朝。 未料刚把人送走,门外便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淑妃娘娘到!” 傅芸欣的声音和人一同抵达殿内:“江诗珊!你这个贱人竟勾的陛下不忘半夜回来你这儿!” 她环视一周,见殿内简朴,开口讥讽:“我当陛下多宠爱你,竟简陋至此。” “你还不知道吧,昨夜我与陛下共赴云雨,陛下还承诺待我诞下龙子,就封我为后!” 江诗珊呼吸一窒,顾奕苍不是说不会碰任何人吗? 见她不说话,傅芸欣越发得意,傲然蔑视她:“陛下无后,你何德何能能执掌凤印?” “贤良淑德,本宫名号在你之前,你要是聪明,就赶紧交出凤印,本宫还能放你和你们江家一马。” 一旁青衣听着,实在忍无可忍,“户部傅家不过正三品,江家忠勇公乃是一等公爵,哪里轮得到你来放过?” 傅芸欣满脸不屑:“江家的从龙之功不过是趋炎附势,陛下迟早会让你们……” “趋炎附势?”江诗珊按住青衣,走到傅芸欣面前,“你错了。” “不是因为顾奕苍能做皇帝,江家才选他,是因为江家选了他,他才能成为皇帝。” 傅芸欣没想到江诗珊竟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 不想话没说完,身后传来道惊呼:“陛下……” 江诗珊一顿,抬眸就和立在殿门口的顾奕苍四目相对! 第4章 对视间,顾奕苍面无表情,叫人看不穿猜不透。 江诗珊抿唇,还未开口。 傅芸欣故作娇柔,先一步依偎进顾奕苍怀里:“陛下,方才……” 顾奕苍神色淡淡,言语间却满是冷意:“还不送淑妃回去?” 太监们霎时跪了一地,连连称是。 殿内霎时空寂下来。 江诗珊上前迎他:“陛下怎又回来了?” 顾奕苍眸色沉沉,唇角抿的笔直。 一旁的太监总管赶忙回话:“哎呦德妃娘娘,陛下得知淑妃娘娘过来,担忧她惹您不快,便匆匆又赶回来……” 江诗珊听着,弋㦊情绪几经翻涌,又渐渐平复。 她捏紧袖口:“刚刚……” 顾奕苍轻松按下此事:“朕知你意,我们之间不必解释。” 不必解释吗? 江诗珊却总觉得顾奕苍的神色不对,她还想说些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紧急通报:“陛下,八百里加急战报!江晏清将军战死幽州!” 江诗珊如遭雷击。 她一把扯住小太监:“你胡说!阿兄自幼跟着阿爹上战场,骁勇善战,怎会……” 太监哆嗦的说出缘由:“娘娘,辽人狡猾,半路伏击江将军,将军为了幽州城中百姓,死守城门。” 江诗珊脑袋嗡了下来,她回头看着顾奕苍:“奕苍,是假的吧?阿兄承诺过会平安回来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顾奕苍默了瞬:“诗珊,战报不会有误。” 男人所言字字如刀,生生斩断江诗珊的期望。 她手脚发软,全靠顾奕苍搀扶才能站稳。 哥哥战死,那阿爹该如何? 江诗珊心神不宁,整个人越发慌乱。 顾奕苍将手挤入她的掌心,十指紧扣:“诗珊别怕,朕在,朕始终都会陪着你。” 顾奕苍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 许是他太过温柔,亦或是情绪波动过激。 江诗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疲惫,竟然就这样枕着顾奕苍的手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江诗珊再醒来时,身边空空荡荡,顾奕苍已经不再殿内。 她想到兄长的死讯,心里一慌,连鞋都未穿就去寻他。 未料刚到殿门前,就听见屋内有人进言:“陛下,江家除江老将军外,其余人都已领旨奔赴边关。” 顾奕苍声音冷冽:“办干净些,务必让江家人有去无回。” 刹那,江诗珊如坠冰窟,血液逆流。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奕苍之前明明说过,江家忠心卫国,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江家下手! 所以哥哥的死……也是他做的? 情绪翻涌之下,江诗珊一把推开门:“顾奕苍,什么叫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