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吵一架后,他这儿子对自己这样亲厚过了,突然感觉,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应该说成熟了。 片刻后,季父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季之屿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深吸了口气。 他得尽快往团长或者跟高的位置努力,更不能再让林辰歆重复曾经的悲剧。 这辈子,他要守着她到底! 第26章 没多久,季之屿就收到了季父寄来的照片,里面还有一封林辰歆写的信。 照片里,林辰歆扎着一个马尾辫,俊秀的脸庞漾着腼腆的笑,怀里还抱着吃手指的林家豪。 他指尖抚过女孩的脸,眉目间不自觉流露除了眷恋。 展开信,上面的字生涩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之屿哥哥: 你在军营里过得好吗?我跟弟弟在这里很开心,伯伯伯母都很照顾我们,伯母教我弹古筝,但是我有点笨,学的不是很好…… 爷爷奶奶很喜欢弟弟,总会抱着他讲以前的故事。 但是弟弟一到下雨天,腿还是疼的大哭,我想以后当个医生,那样就能治好他了。 不过我又想像之屿哥哥一样,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军人…… 伯伯说我还小,等长大些我就会明白自己真正想做什么了。 之屿哥哥,在那边一定要记得吃饱饭,不要受伤,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林辰歆。 看着信里的内容,季之屿弯起的嘴角慢慢垂了下去。 如果林辰歆又当了军医,是不是还会像他活过的那辈子一样,参加边境的救援医疗队,最后牺牲…… 想到这些,他心顿时拧在了一起。 不行,他不能再失去林辰歆了! 可转念一想,林辰歆去边境是为了找李越给林家豪治病,如果林家豪的病治好了,她应该也不会去边境,跟不会牺牲了吧…… 一时之间,季之屿陷入两难之地。 他不想林辰歆再牺牲,可又不想干涉她的梦想。 思来想去,还是先不要介入,先打听现在的李越在哪儿要紧。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个月。 入冬后,江宁便湿冷湿冷的。 季母带着林辰歆从照相馆出来,忍不住嘀咕了句:“才两个月就要了六回照片了,这孩子到底想什么呢?” 说着,她不由看向身边的女孩。 今天自己给她换上了件白色的棉衣,又戴着红色围巾,松软的黑发分成两股垂在胸前,那张脸怎么看都讨人喜欢。 季母不禁去想,难不成季之屿看上了林辰歆?要不然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回来,让他们带着林辰歆照相,把照片寄给他。 可林辰歆才十三岁啊,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见季母盯着自己发呆,林辰歆眨了眨眼,轻轻叫了声:“伯母?” 季母回过神,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饿了吗?咱们去供销社买点吃的就回家吧。” 林辰歆点点头,乖巧的模样让季母心生怜爱。 她一直是想要个女儿的,但身体底子不行,生季之屿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林辰歆的到来,无疑是满足了她想要个贴心小棉袄的愿望。 季母牵着林辰歆,往供销社走去。 另一边,淮东军区。 “快点!不许停下来!” 季之屿浑厚的声音极具压迫感,让正在跑步的战士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季之屿这官升的够快的,才几个月,就从一个小班长升到副连了!” “你有他那不要命的拼劲,也不至于干了这么久还是个排长。”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着那细碎的议论,季之屿只当没听见。 只有升到正连,他才有足够的假期回江宁去陪陪林辰歆,再升到正营,他就能申请军区大院的家属房,到时候就能把林辰歆接过来了。 这时,一个哨兵跑了过来,敬了个礼:“副连,有位叫姜雪柔的女同志找你。” 第27章 听见‘姜雪柔’这个名字,季之屿神色一凝。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 想起当初她对林辰歆的所作所为,他眼底升起抹寒意。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次她过来是试探他的。 “我过去看看。” 说完,季之屿便往军区大门走去。 他跟姜雪柔是在一年前的军民联谊活动上认识的,姜雪柔是个知青,但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返城。 她漂亮大方,很受人欢迎,其中也包括他。 季之屿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姜雪柔的时候,他的确是有那么一刻心动的。 当时的他年少气盛,姜雪柔表现的越冷淡,他就越想‘拿下’她。 但姜雪柔一边享受着自己对她的好,一边又时不时撇清两人的关系。 两人在窗户纸没捅破的情况下过了一年,她突然说自己要去港市读书,直接不告而别。 如果不是后来公安的调查,他永远都想不到姜雪柔并不是去读书,而是跟别人乱搞怀了孕,父母又气又恨,她索性躲了出去。 远远的,季之屿就看见姜雪柔穿着件红色大衣站在门口,戴着白色发箍,一头齐肩发利落又清爽,漂亮的脸蛋被冻红了些,像是半熟的苹果。 可这一切落在现在的他眼中,不耻又碍眼。 见季之屿迟迟才来,姜雪柔一下来了脾气:“季之屿,你这两个月为什么都不联系我?” 听了这话,季之屿只觉好笑:“我为什么要联系你?你是我什么人?” 这话顶的姜雪柔一噎,目光中也闪过抹诧异。 以前季之屿对她虽然算不上百依百顺,但也是体贴温和的,可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眼看发脾气不好使,姜雪柔立刻换了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你这话太伤人心了,我是怕出什么事,所以才来看看你……” “在军区里,我能出什么事?” 季之屿一点也不给面子,语气冷的仿佛让周围的气温又降了好几度。 姜雪柔哑口无言。 看着面前明明还不过十九岁的大男孩眼中不合年龄的气势,她竟然打了个寒颤。 她其实也不是真心喜欢季之屿。 只不过放眼整个军区,就属他长得最好看,就算他没家世没背景,光靠那张脸就已经够可以的了。 “没别的事就走吧,以后也别来找我,训练忙得很。” 季之屿没了耐心,直接开始赶人。 听他这么一说,姜雪柔才注意到他的军衔,不是列兵了,而是中尉! 他竟然这么快就升为军官了! “之屿……” 谁知她刚一张口,男人就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之屿真觉得这女人真是虚伪至极,特别是被她叫名字时,都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字。 想来想去,还是林辰歆叫的好听。 想到家里未长成的女孩,他冷沉的脸才松和了些许。 看着季之屿的背影,姜雪柔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这男人到底哪儿根筋打错了,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可她没想到季之屿升官升的这么快,照他这么个升法,不用一年就能到正营级别了吧! 虽说没什么家世,但他真能当上营长团长。对她来说那也绝对够了。 想到这些,姜雪柔眼底闪过抹势在必得的光。 “季之屿,我不信你真的不喜欢我。” 第28章 通讯室。 季之屿一进来,两个通信员就开始咬耳朵。 “季副连又来了打电话了,这回打给谁啊?” “还用说吗,肯定是家里那个宝贝似的妹妹,有回我听见季副连还说了句‘听话’,那语气跟泡在蜜罐里似的!” “真的假的,季副连训起人来可是铁面阎王!你这样说,我反倒觉得那不是妹妹,而是他的媳妇了。” 季之屿拿起听筒,拨通家里的电话。 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通,但是传来的却是林家豪奶声奶气的声音:“姐,阿姐……话,话……” 一阵脚步声后,林辰歆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喂,你好?” 温润清甜的嗓音让季之屿心微微一动,连自己的声音都忍不住放轻了:“辰歆。” “之屿哥哥!你下训了吗?” “嗯,你在干什么?” “我在陪家豪玩,伯父开会去了,伯母出去买东西,爷爷跟奶奶也出去了,你吃饭了吗?那个……最近天气很冷,你记得穿厚一点,别生病了。” 林辰歆小大人似的叮嘱,可语气又吞吞吐吐的。 季之屿抿抿唇,他都能想象到林辰歆红着脸,手指绞着电话线的害羞模样。 “放心吧,不会的。” “……之屿哥哥,你过年能回来吗?爷爷和奶奶都很想你。” 他眉目微蹙,没有立刻回答,参军后他几乎没回家过过年,但这回他还是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有一两天时间。 “回的,但时间可能不多。”季之屿轻声回。 林辰歆立刻笑着说:“没关系,你能回来就好!” 又聊了几句,林家豪哭起来,两人才不得不挂断电话。 放下听筒,季之屿叹了口气,林辰歆才满十三岁不久,要等她成年,还要等个五年才行,如果要结婚,那就要等七年……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年前两个月,姜雪柔几次来找季之屿,都被挡在了门外。 为了早点升上正连,季之屿积极训练,还恨不得把其他连队的任务都抢过来。 眼看就要过年,组织似乎看到了他的潜力,加上他这半年来多次立功,特意给了他七天的假回家。 棉絮似的雪花一片片飘落,绿皮火车响着喇叭,‘哐嚓哐嚓’地使劲了站。 季之屿拎着箱子下了火车,环顾整个月台,真的恍如隔世。 当年他就是在这儿背着家里人,自己上了去淮东的火车入伍参军,没想到自己居然回来了…… 因为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他回来了,季家只当他是又跟从前一样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