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庞大的关系网让柳玉茹倒吸一口凉气。 她细细在看,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在她重生的前几天被苏家拉拢,或许是顾九思有意为之。 柳玉茹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要等昭和回来,她看了能知道顾九思究竟欲意为何。 此刻,她只能将账簿合上,锁入柜中。 时至冬至,父兄越发忙碌。 一边在西郊在练兵,一边又忙着维护京城的治安。 他们不在家,柳家一切由柳玉茹调度。 她重新制定了冬服送去给父兄,刚遣人送走,后脚就有人来报。 “小姐,您要查的人有结果了。” 柳玉茹心口骤然紧缩,立即听人禀报。 小厮恭敬鞠了一躬,打开之前柳玉茹亲手绘制的画像:“此人名为赵崇谦,前半月忽然出现在京城内,无人知其从何处来,也无人知晓其家境,似是凭空出现一般。” “唯一能查到的线索,便是此人偶尔会出入东风楼,常常一座就是几个时辰。” 小厮顿了顿:“小姐,如今我们的人已经盯紧了他。” 东风楼? 柳玉茹心生疑惑,东风楼为京城第一酒楼,背后东家无比神秘,曾一度有传言,说东风楼背后的东家乃是皇室。 费用如此夸张的酒楼,这个叫赵崇谦的人却一去就是几个时辰。 柳玉茹心悬在空中左右摇摆,总感觉自己落了关键一环,没有想明白。 上次虽见他容貌与贺望尘判若两人,但那份熟悉感却叫人挥之不去,惹人生疑。 她攥紧手指,“此人现如今在何处?” “东风楼内。” 柳玉茹颔首,“备马。” 小厮躬身称“是”,立即下去将马签到门口。 柳玉茹翻身上马,往东风楼疾驰而去。 东风楼内,贺望尘凭栏远眺,默默盘算柳玉茹究竟有几分胜算。 思虑间,系统忽然响起提示:“主角靠近。” 贺望尘立即起身想要离开东风楼,不料却和过来的伙计撞了个满怀。 伙计连忙道歉,“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客官。” 贺望尘摆手,一脸肃容匆匆离开。 不想却迎面看见柳玉茹走来,两人霎时四目相对! 第33章 对视间,那股熟悉的感觉越发浓烈。 样貌虽然不相似,但那眼神……简直与贺望尘如出一辙。 柳玉茹自然也瞧见了他,脚步愈发快速。 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急切,急切中又带着些许紧张。 甚至不愿去细想,倘若赵崇谦真的只是赵崇谦该怎么办? 贺望尘立即转身回避,打算从另一方出口离开。 不想方才撞到贺望尘的伙计却拉住他:“客官,您的平安符掉了。” 贺望尘心口骤然紧缩,刚满伸手去接。 未料,一双手却先他一步接过了平安符。 贺望尘瞳孔一缩,话还未来的及说出口,就对上柳玉茹一双含着泪的眼。 他顿时哑然。 柳玉茹捏着平安符,思绪被拉回到上一世。 贺望尘为镇南王府唯一的血脉,自幼送入京城为质。 柳家不忍,将他接入府中开蒙。 有一年,边关辽人来犯,父亲奉旨出征,出发前,母亲从城郊处的白马寺求得一些平安符。 父亲一份,她与哥哥还有贺望尘各一份。 犹可记,贺望尘离开柳府时的场景。 那时恰逢春暖花开,贺望尘一拖再拖不愿离去。 还是柳玉茹劝他:“来日方长,我们总会再见。” 不曾想,那一次的告别竟是诀别。 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见柳玉茹眼尾发红,几欲垂泪,贺望尘眼底闪过心疼。 “姑娘不必如此伤怀,人各有命。” 好一句轻描淡写的人各有命,贺望尘牺牲了整整一个镇南王府换来的重生机会,竟只叹一声人各有命。 柳玉茹捏紧手中平安符:“是我欠你的。” 闻言,贺望尘便知她又钻入了牛角尖中。 他沉沉叹息一声:“你的心肠未免也太软了些,欲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不畏牺牲……” “何为大事?” 柳玉茹打断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心若无家又何以装的了天下?” 贺望尘不再言语,事已至此,也无需再隐瞒。 他坐下,重新沏了两壶茶。 柳玉茹见他悠然,心情有些复杂。 “你还不曾说,为何要救我?” 两人虽未曾言明身份,但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贺望尘淡淡将茶推到柳玉茹面前:“你说后悔,而我恰好能做到,于是就有了你重生的事情。” 柳玉茹诧异不已,“就这样?” 贺望尘颔首:“就这样。” 柳玉茹不信,还想再问。 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玉茹。” 柳玉茹握着茶杯的手骤然缩紧,闻声望向门外的顾九思。 顾九思脸色也沉的吓人,走到两人中间:“你还未出阁,怎么能独自与外男相见?” 柳玉茹捏着茶杯的指骨泛白:“我的事,与你何干?” 贺望尘虽不忍柳玉茹为顾九思质问掣肘,但他此刻没有任何身份,又无官职,实在无法插得上话。 干脆起身抱拳:“两位聊着,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他起身便要离开。 柳玉茹赶忙跟上,手腕再次被顾九思钳住:“你与他,是何关系?” 柳玉茹淡睨了顾九思一眼,将他的占有尽收眼底。 她嗤笑:“他是我的意中人,不日,我们便会成婚。” 闻言,顾九思捏着她的力道陡然增大,柳玉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要碎开。 下一刻,就听顾九思森冷的声音传来:“那我只好在你们成婚之前。” “杀了他。” 第34章 顾九思怒火不断在胸腔内翻滚。 听闻柳玉茹要嫁与别人,霎时心如火煎,理智顿失。 他死死扼住柳玉茹的手,将其拽入包厢。 柳玉茹见他发狂,心中无比畅快,连带着手腕上的痛意也弱了几分。 “顾九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使你贵为皇子,也无权随意夺取他人性命。” 贵为皇子这句话顿时让顾九思冷静下来。 他还不是皇帝,甚至失去了柳家的辅佐,连个受宠的皇子都算不上,根本无法主宰一个人的生杀大权。 他的各位哥哥皆已封王,唯独剩下他,还未有任何封号。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柳玉茹不愿让柳家相助于他。 念及此,顾九思的怒意更甚。 但他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反而松开柳玉茹,“我若想要一个人死,有万千方法,你能护他一时,难道还能护他一世?” 柳玉茹了解顾九思,甚至多过于了解自己。 他越是不动神色,越是言笑晏晏,心里越是恼怒。 反而那些流于表面的愤怒,未必是真的愤怒。 她冷笑,揉捏刚刚被钳过的手腕:“我心悦他。” “若是柳家择他为婿,你难道也能随意处置他?” 柳玉茹脸上嘲意更甚:“顾九思,如今的你,可不是上一世的你。” 顾九思眸底一片冰冷,心尖一阵钝痛。 柳玉茹是他的,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只是他何尝不知如今处境,别说干扰柳玉茹择婿,连是否能争的过几位颇占圣宠的哥哥尚未可知。 尝过权力滋味的人,是无法再甘心屈居人下的。 柳玉茹明白这个道理,她就是故意刺激顾九思,看他无力,看他抓狂,看他剑走偏锋露出马脚。 顾九思勾唇:“你现下如此放肆,就不惧我日后为帝,再次屠戮你柳家满门,于柳家牌位前折辱于你?” 柳玉茹脸上血色褪去,胃里一阵翻涌。 恶心的感觉趋之若附,挥散不去。 她手指嵌入掌心,死死按下胸腔内翻涌的恨意:“莫非我如今顺从于你,你来日登基就会放过柳家?” “顾九思,我知你是何种嘴脸,不必假模假样的来恶心我。” 两人也曾情深,对对方了若指掌,如今反目,说出的话更是一刀刀往彼此的心上扎。 哪怕两败俱伤,也绝不让对方好过。 柳玉茹不想再与顾九思纠缠:“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知你。” “我于苏家时,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于是决定将选择助大皇子争储,顾九思,祝你争储路上顺利。”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 顾九思霎时又惊又怒,“啪”的一声,手上扳指应声而碎! 锋利的玉石碎屑划开他的掌心,不稍片刻,整个手掌都鲜血淋漓。 待下属进来见到他手上的伤时,大惊失色:“殿下,您……奴这就去请医官!” 说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