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家在这样重要的时刻遇刺,自是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知哪里来的流言,都说是皇帝下的手。 这个关头,李长乐却不在晏府。 公主府内。 听闻赵英醒来的消息,李长乐匆匆赶去。 看见李长乐,赵英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1 李长乐抬手阻止,语气感伤:“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此重伤。” 赵英诚惶诚恐:“保护公主本就是奴才的职责!” “当初奴才家乡遭灾,若不是被公主救下,奴才早就死了!” 从那一刻起,他便决定,这一生都将奉李长乐为主。 为了他的主人而死,是他死得其所的宿命。 …… 近来京中风声鹤唳,南边亦不太平。 李景渊回来待了不过几日,又要返回。 离开前,他去了一趟九公主府。 他并未待上多久。 只是他出来后,一向挂在腰间不离身的佩剑却不见了。 听闻这消息时,晏殊正在书房,手一顿,一份刚写好的折子便晕出了浓墨。 “好一个慧剑情深!”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折子扔了,吩咐道:“刺杀晏家的幕后主使还未查出,外面不太平,派人去将公主接回晏府。” 只是,李长乐回到晏府的当天夜里,白云倾便高烧不退。 原本身体极好的晏殊亦是风寒入体。 无论喝了多少药剂都不见好,晏夫人不得已,请来了一个江湖方士。 那江湖方士一看便说这是被人下咒,只有找到厌胜之物才能破除诅咒。 接着,他顺着罗盘竟寻到了李长乐的院落! 被人半夜闯入,见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李长乐心中一沉,冷了脸。 “你们这是作何?” 晏夫人与李长乐一向不对付,直接一挥手:“搜!” 话落,她身后奴仆无视李长乐,倏然冲向了她身后的房间。 夜色已深。 晏夫人与李长乐面对面站着,无声对峙。 两人周遭,一群奴仆打着火把在整个院落来回搜寻,吵嚷不堪。 火光晃荡下,映衬得李长乐的脸忽明忽暗。 蓦地,李长乐心突然一跳,攥紧了手。 接着便突听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两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娃娃被呈上给晏夫人过目。 晏夫人只看了一眼,便愤怒地将那东西砸到李长乐身上,厉声呵斥:“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长乐脸色骤变,却是直直逼视晏夫人。 冷冷道:“与我无关。” 这时,一道颀长身影从夜色中缓缓走出。 竟是晏殊来了。 他面色依旧苍白,径直走到李长乐身前捡起了那个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娃娃。 看了半晌,他才将目光挪向她。 眸色幽深至极:“我竟不知,你这般盼着我死。” 第9章 李长乐只觉呼吸骤停,心口像被千万根针一同刺入。 她眼眶发涩,看向晏殊,模糊泪眼中攒出一个淡淡的笑。 她声音飘渺地问:“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晏殊的回答是转身离去。 留下的晏夫人却是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真是恶毒,我这就去面见皇上,堂堂一个公主,竟使用厌胜之术诅咒自己的丈夫,我晏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 李长乐已在紫宸殿跪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皇帝一直未曾露面。 三天后,太监总管才带来了一卷明黄的圣旨。 尖利的声音如针般刺入李长乐耳中。 “九公主李长乐,因妒失德,罪无可恕,现褫夺公主封号,废为庶人,收回公主府……” 消息传出,京中震动。 李长乐以往仗着身份嚣张跋扈,不知惹下多少祸事。 现如今虎落平阳,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夜凉如水。 李长乐看着空空荡荡的公主府,眼神茫然。 所有的仆人都已经被遣散。 只一人不肯走。 她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赵英问:“你为何不走?” 赵英的伤还未痊愈,他声音哽咽。 “公主,您去哪儿,奴才就跟您去哪儿。” “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奴才永远是您的奴才。” 李长乐有些涣散的瞳孔微微聚拢,露出一抹凄凉的笑。3 “赵英,本宫是不是很蠢?” 为晏殊的妻。 为父皇的棋。 她都失败至极。 父皇,不要她了。 晏家,她也回不去了。 到头来,一切不过一场空。 她幽幽叹息:“失了这公主身份,我以后在这京中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这是她在公主府的最后一夜。 一个被废弃的公主,回去晏家,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这就是父皇为她选的路。 只等李长乐一死,皇帝就有借口朝晏家挥刀了。 赵英为她披上大氅:“公主,更深露重,歇息吧!奴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李长乐入睡后,赵英心中下了决定。 他得去找晏殊。 驸马就算再不喜欢公主,可公主到底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曾为他孕育过一个那样可爱的孩子。 他匆匆出了府,往晏府行去。 可刚走出公主府大门,他身后马蹄声传来。 赵英浑身汗毛猝然立起。 转头的瞬间,他的脖颈就被人用绳索套住。 他重重摔倒在地。 套在脖颈的那根绳扯着他,被那奔驰的马在地上肆意拖行。 剧痛和窒息感同时传来。 赵英拼了命的挣扎,可一切只是无用。 绳索越来越紧,他痛苦至极,意识率粥也渐渐涣散。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初遇李长乐的场景。 那个一身红裙,仙子一样的女孩微笑着冲他伸出手。 “你饿不饿啊?我带你去吃东西。” 浑身被磨得血肉模糊,赵英攥住绳索的力气终于耗尽。 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公主,奴才不能再陪你了,奴才……要食言了! …… 翌日清晨,李长乐被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惊醒。 她猛地起身,唤道:“赵英,赵英……” 无人应声。 她的心跳动得越发剧烈。 连鞋都来不及穿,她便往外冲去。 只见公主府门口,一条刺眼至极的血痕顺着远方蔓延而去。 她脸色煞白,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