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歆第一次爬树,爬的很不稳。 她只能勉强攀住树皮的缝隙,一点点踩上树枝。 因为她的动作,树枝微微晃动,落下了些积雪。 林辰歆跨坐在树枝上,看了眼下面,心跳都听了一节拍,实在是有点高…… 她吞咽了一下,默默给自己在心里打了个气,俯身去够卡在树杈上的足球。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林辰歆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压下身体。 球终于掉下去了! 可她身子一歪,整个人也跟着球砸向地面。 “大姐姐!” 伴着小男孩害怕的惊叫,林辰歆认命地闭上眼,心里想的不是自己会摔成什么样,反而会担心会不会给伯父他们添麻烦。 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林辰歆懵懵睁开眼,季之屿担忧的脸庞顿时占据了整个视线。 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惊喜叫道:“之屿哥哥,你回来啦!” 季之屿嗯了一声,眉头皱的紧紧的:“我要是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摔死了?” 说话间,他又后怕又无奈。 现在林辰歆的危机意识也太薄弱了,那么高的树也敢爬,要不是他接的快,定会摔出个好歹来。 林辰歆这才反应过来,窘迫地低下头解释:“我,我是想帮小弟弟……” 小男孩捧着球过来,仰头朝她说:“谢谢你,大姐姐!” 林辰歆立刻笑着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快回家吧。” 小男孩点点头,转身跑回了家。 看着怀里眉眼温柔的女孩,季之屿心里淌过丝暖流。 她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 “之屿哥哥,你快放我下来……”林辰歆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迈进衣领。 虽然街上没什么人,但被人这样抱着,还是太难为情了。 季之屿喉间溢出声轻笑,不留痕迹地掂量了两下。 重了些,不像半年前被救出来时那么瘦弱了。 都过了12,已经13岁的小姑娘,太瘦了不行。 将人轻轻放下,又发现她高了些,差点就到他的胸口了。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季之屿抬手理了理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 林辰歆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家豪一直盯着别的孩子手里的糖葫芦,我就出来给他买了,但为了哄那个小男孩,我就把糖葫芦给他了……” “那就算了,家豪年纪小,少吃些糖也好。”季之屿无比自然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家。” 微凉的小手被温热的大掌包围,林辰歆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 她手僵硬地任由对方握着,视线却忍不住去打量快半年都没见的人。 敏锐的洞察力让季之屿很快就察觉到了林辰歆的目光。 他转过头,看着像作弊被抓而惊慌的女孩,弯起嘴角:“怎么了?” 林辰歆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回答:“之屿哥哥,你……好像黑了,还瘦了……是不是很辛苦?” “当兵就是这样,辛苦训练到位才能保护人民群众。”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一起回了家。 当看见快三年都没回家的季之屿,整个屋子跟炸了锅似的。 爷爷奶奶叫着‘乖孙子哎’就把他搂在怀里,眼泪一个劲的流。 季母看到瘦了一圈的儿子,也忍不住红了眼。 林辰歆站在林家豪身边,看着这一幕,微黯的目光含着丝羡慕。 尽管季家对她跟弟弟很好,可她始终想着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还在该有多好…… 第30章 细雪飘落。 林辰歆坐在门口,双手撑着下巴呆望着一片片落下的雪花。 忽然,视线里忽然坠落一个精致的小海螺,她目光骤然一亮。 “喜欢吗?” 季之屿坐到她旁边,将海螺项链放在她手里:“这是一个月前去沿海训练时我捡到的,看着挺漂亮,就做成了项链想送给你。” 林辰歆爱不释手,葱白的指尖摩挲着海螺上的花纹:“好漂亮……喜欢!谢谢之屿哥哥!”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海螺放在耳边细细听着。 季之屿不解:“怎么了?” 林辰歆一脸煞有介事:“书上说海螺里有海浪声……” 可听了一会儿,她又失望地拿开:“不过好像只有风的声音。” 季之屿笑了笑,她八成是看了那些童话书才会真以为海螺里有海浪声。 想起刚刚在客厅里看见她站在一边红着眼的模样,他轻声问:“你刚刚哭了?” 林辰歆愣了瞬,下意识否认:“没有,没有哭……” 可看到季之屿那好像看透她心的深邃眼神,她登时就收了声,捏着海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想父母?” 季之屿一言必中,让林辰歆惊讶不已:“你,你怎么知道?”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过的真的快乐吗?” 听着他的话,她慢慢垂下眼眸:“快乐的,可是……之屿哥哥,我不想让自己跟弟弟成为你们的负担。” 面对林辰歆目光中的哀伤,季之屿心头一紧:“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知道弟弟的腿很难好,他年纪又小,以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治疗……你已经救了我的命,又把我跟弟弟接到这里,给了我们吃饱穿暖的生活,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心里很过意不去……” 说着说着,林辰歆的声音竟有些嘶哑。 见她一脸的怅然和自责,季之屿只觉呼吸都被扼住。 他见不得林辰歆有任何不开心或者难过的表情,可又忘了她也有敏感的一面,当初把她接过来的确很唐突,忘了给她吃定心丸。 季之屿握住林辰歆不安的手,嗓音清冽:“你现在还小,要真想报答哥哥,就等长大些吧。” 林辰歆看着他,目光中透着丝茫然,显然是不太明白他说的‘报答’是以什么方式。 季之屿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所以现在不要想太多,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哥哥就放心,如果你在家里总是这样自寻烦恼,哥哥也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影响训练受伤……” 一听他会受伤,林辰歆唬了一跳,忙说:“不不不!我不自寻烦恼,你千万别受伤!” 季之屿忍不住笑了:“这才对。” 见他又笑了,林辰歆不免怔住。 她从没想到一个人不笑和笑的时候像两个人。 季之屿不笑的时候,好看的脸好像覆着层冰霜,明明年纪也不是很大,可眼神却老练犀利,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可一笑起来,他仿佛又是最平凡的十九岁大男孩,眉梢眼角都透着阳光般的温暖。 看着门口坐在一起的身影,二楼阳台上的季母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第31章 夜深。 开了一整天会的季父疲惫地躺上床,正要好好睡上一觉,一旁的季母推了推他:“老季,我跟你说件事儿。” 季父打着哈欠,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忙了一天,你让我歇会儿……” 季母直接开了灯,掀开他的被子:“你没发现之屿对辰歆很不一般吗?” 季父叹了口气,强撑起精神坐起身盖好被子:“辰歆是他救出来的,当然不一般。” 听他这完全不走心的话,季母气不打一处来:“你想想,之屿因为当兵这事儿差点跟咱们断绝关系,打从进了部队,别说逢年过节回来,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去临川救了辰歆以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让咱们把辰歆姐弟俩接来照顾,还三天两天打电话回来,问的最多的也是辰歆,一个月让寄好几次照片,今下午我还看见他们坐在门口,很亲密啊……” 她顿了顿,慢慢拧起了眉:“你说,之屿是不是真看上辰歆了?” 听她说了这么多,季父的睡意也消散了些,但也忍不住问:“看上了又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辰歆那孩子的吗?” 季母瞪着他:“我是喜欢辰歆,可她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她要是跟之屿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