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有些心软,嘴上说的却是,做错了事情,便该受到惩罚。 等事情结束以后,她如果能好好认错,他会给她一个重新生活开始的机会。 只是,他以为那是他给阮向初的机会,却没想到,阮向初已经放下了所有。 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付翊丞恨不得立马杀了乔思和梁西州泄愤。 可是到后面,他又觉得可笑。 说到底,不肯相信阮向初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如果他坚定不移的选择站在阮向初的身边,任由梁西州把嘴皮子说破,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是他自己内心不坚定,是他自己是非不分,是他成了压垮阮向初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十九章 千错万错,都是他自己的错。 付翊丞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向墙面。 骨骼撞击在墙面,发出破碎的声音,有鲜血流了出来。 他看着暗红的血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痛,阮向初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的这么痛?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了,再也没有人。 阮向初很早以前,就签署了捐献器官的证书,所以她一送去医院,便很快有人将她接走,取出还能用的器官移植给别人。 陆京燃,梁西州,付翊丞三个人,呆呆的看着她被送进了手术室。 她没有亲人了,等摘完器官,便会送去火化。 三个人开始争论起阮向初骨灰的所属权。 陆京燃背对着两人,连看也不看他们一样。 “阿柠是我的未婚妻,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拿走她的骨灰。” 梁西州冷冷勾唇。 “是吗?可是我记得,你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和他退婚了,而且折磨她最痛苦的人就是你,谁都有资格,就你没有!” 陆京燃顿时火冒三丈,积攒在心底的愤怒顷刻间蓬勃而发。 他转过身,毫无征兆的朝梁西州狠狠砸了一拳。 “住嘴!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吗?我是凶手,你就是帮凶,不管怎样她都是我明面上的未婚妻,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付翊丞站在不远处,眼看着两人打成一团,冷漠的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来,冷冷看着两人。 “梁西州,陆京燃没资格,你也没资格。你是阿柠最好的朋友,却从来都不相信她,还给她拼命泼脏水。二十多年的感情,就是喂养一条狗也该熟了,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还有陆京燃,你不配说自己和阿柠有婚约,当初提出退婚的人是你,亲自把她送进监狱的也是你,逼得阿柠走投无路唯有自杀的选择的人更是你!你还留着阿柠的骨灰,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别着急,我说这些不是为我自己开脱,我当然不配拥有阮向初的骨灰,更何况我不会与你们争,我的身体里有阿柠的肾脏,就这一点我已经胜过你们所有人。” “我想说的是,阿柠生前对我们已经恨之入骨,我们没有一个人配收藏她的骨灰,她生前喜欢自由,喜欢海边,成全她吧。” 说完这些话,付翊丞才发现,自己眸中竟然带了泪光。 是啊,分明他是很了解阮向初的,怎么就亲信了别人的话。 如果不是他,阮ๅๅๅ柠不会被逼上绝路的。 陆京燃是杀人凶手,梁西州是帮凶,他就是彻底压垮阿柠的一根稻草。 余生,他们都将在痛苦中度过,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十章 多么残忍,多么痛苦。 陆京燃听完他说的那些话,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是啊,所有的一切,他是始作俑者。 在阮向初离世前,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自己吧。 阿柠,阿柠,他在心里把阮向初的名字呼唤了千千万万遍,却再也不会有人甜甜的回应了。 可即便如此,他无法容忍阮向初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没有谁能和他争夺阮向初,她的骨灰,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在梁西州和付翊丞还在纠缠究竟要如何处理阮向初的骨灰时,他早就已经拿着骨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 他抱着那小小的骨灰盒,放下了所有的伪装。 “阿柠,我们回家……” 回到陆京燃的别墅,他把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房间里最醒目的位置。 这是很早以前,他为阮向初准备的房间。 房间的装饰,全是按照她喜欢的布置。 即便那几年,她被送进了监狱,陆京燃也从来没有命人移除过。 在他的心里,只有阮向初是他的妻子,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下来的事实。 如今,这个房间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陆京燃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真的失去阮向初。 不,不会的,阮向初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她现在就在他身边一直陪着自己。 他看着墙上阮向初的照片,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惩罚自己。 她可以骂他,恨他,甚至杀了他,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阿柠…… 陆京燃从抽屉里拿出雪茄,沉默着点燃,他从来不爱抽烟的,因为阮向初不喜欢烟的味道,所以很早以前,他便戒掉了。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自己的痛苦。 房间里很快便遍一片白色笼罩,陆京燃陷入在这迷雾里,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烈的呛了几口后,又忽然疯了一般打开房门,打开所有的窗户。 “对不起,阿柠……你最讨厌我抽烟了,也最讨厌烟味了,对不起对不起……” 冷风灌了进来,他站在窗边,任由风雨将自己打湿。 阿柠,阿柠,能不能回来? 陆京燃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三天,他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喝一口水。 第二十一章 别墅里的佣人急的团团转,最后只能打电话给他的助理,求他来帮忙。 何特助在陆京燃身边待了十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家总裁这ʟʐ么失控过。 哪怕是当年乔思跳海,他只是愤怒。 愤怒得砸了家里的家具,然后将那些凌辱过她的人全部送进了监狱。 这一次,他却像是伤心到了极致。 他不说话,也不吵不闹,只是默默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雪飘落。 阮小姐出狱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如果那一天重新来过,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他就这般沉浸在伤痛里,永远也无法走出来。 何特助知道,不管他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唯有仇恨和愤怒,或许能唤醒他仅存的意志。 他轻轻敲门走了进去,陆京燃仍旧坐在窗边,看到没看他一眼。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公司的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吗?” 何特助低着头:“是,如果是公司的事,我不会来请示您,今天医院传来消息,说乔思跑了,不过您放心,医院已经派人把她抓回去了,但是她嘴巴里一直不干不净,您看怎么处置?” 陆京燃头也不抬:“扔回精神病院,不要再和我提她的事情。” 何特助点点头:“明白了总裁,只是她在医院里,也一直咒骂阮小姐……您看……” 听到这里,陆京燃眉头一拧,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他微微抬头,冷冷的起身。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过身看向何特助。 “以后不要叫阮小姐,叫夫人。” 话音落下,他迈着长腿,冷漠的离去。 见到自家消失在走廊尽头,何特助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想法本就是冒险,还好他猜中了陆京燃的心思。 夫人?难道总裁竟然想和已经过是ɯd的阮小姐成婚吗? 他来不及多想,加快速度跑向楼下。 黑色的迈巴赫来到苏市最大的精神病院,车子停下,何特助上前给他拉开车门。 陆京燃直奔关着乔思的病房,自从阮向初去世以后,他看到不想在看她一眼,直接安排医生将她转移到了精神病院。 害死阮向初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她去死。 阮向初承受过的伤害,她都要加倍偿还! 还才走到走廊,便能远远的听到乔思的怒吼声。 “放开我!” “让我出去!” “贱人!你们全都是贱人!” “我没疯,我没疯,你们凭什么关着我!” 第二十二章 “放我出去!该死,你们全都该死!阮向初贱人更该死!”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怕你吗?阮向初,这是你活该!” “阮向初,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妄想死了能赢过我?不可能!哈哈哈哈……你死了也是个贱人……”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越走近,咒骂的声音便越大,陆京燃穿着定制的意大利皮鞋,一步一步走向那道紧闭着的铁门。 一八三的身高,即便只是站在门口,透过顶上的玻璃门,也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他冷冷看着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乔思,眼里冰冷,只剩厌恶。 在看到陆京燃出现在自己面前后,乔思立刻换了一副脸色。 她站起身来,用力擦干自己脸上的污渍,冲到门边,楚楚可怜的看向陆京燃。 “京燃,救救我……” “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没有要故意陷害阮向初,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了我吧,放我出去吧……” 陆京燃冷冷勾唇,墨色的眸子像是一汪深潭,黝黑僻静。 “放你出去?放你出去的话,付翊丞只怕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闻此话,乔思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可瞬间,她又反应过来。 如果出去,她或许还能逃一逃,即便被付翊丞抓住,也不过一死。 可是囚禁在这里,她被迫和那些精神病一起同吃同睡,被殴打,被罚跪,被凌辱,她生不如死! 她跪下来求饶:“京燃,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这就受不了了?”陆京燃咬着森森白牙,像是地狱里的修罗。 “还早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