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却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最爱我的爷爷死了。 我最爱的傅庭渊,是凶手。 第8章 我活了二十三年,亲手操办了两场葬礼。 一场是父母,一场是爷爷。 墓园里,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好像知道我的难过。 我撑着把黑伞,跪在三座坟前,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傅庭渊也来了。 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我旁边,俨然一副好孙婿的模样。 可我忘不了七天前在医院,他是怎么冰冷无情,公事公办要我放弃追究傅氏责任的。 “傅庭渊,你走吧。” 不止是我,九泉之下的爸妈和爷爷估计也不想看见他。 我没抬头看他,却还是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 他好像看了我好久,才说:“好。” 他走了。 我没回头。 脚步声又停了。 我听见傅庭渊说:“等你情绪缓和好,我们聊聊。” 聊什么呢? 我想了很久,才有了猜测。 拆迁闹出人命,为了傅氏的名声,他确实要好好和我聊聊。 但是我不想。1 人命轻贱,有时候几万块就能搪塞。 人命又贵重。 就像哪怕我有几百万,都救不回爷爷的命。 我陪着爷爷和爸妈待了很久,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 夜色沉寂,酒吧却热闹欢愉。 我坐在吧台的椅子上,看着舞池里的人挥舞着肢体,纵情享乐。 面前金汤力的杯子,摞了一个又一个。 即使它酒精度不高,我也有点醉意熏然。 莫旭仁找到我时,眸子里都是怒意:“你的胃都什么样了?不要命了?!” 爷爷出事时,他在英国处理利晟集团的合作案,我就没多打扰。 “放心,爷爷的事处理好之前,我很惜命的。” 我惯性玩笑着,也将胃里翻涌的痛忍下。 莫旭仁却没跟着我一起笑。 他紧凝着眉,看着我说:“你想好了?你和傅庭渊毕竟是夫妻。如果真的要起诉到法庭上,就不怕影响你们的感情?” 我托着腮,想了想,最后问了一句:“你觉得,傅庭渊爱我吗?” 我等了莫旭仁好久,他才开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刚刚得到消息,傅庭渊要拆解欣安,以后‘欣安’将不复存在。” …… 曾几何时,傅庭渊这个名字就是我的蜜糖,听到都觉得甜。 如今,却觉得像是噩梦。 胃里翻搅着疼,我坐都坐不稳,整个人被折磨的从椅子上滚下来。 我一声一声的呕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鲜红的血掺着酒液泼在地上,把莫旭仁吓的够呛。 “南妤,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就来抱我。 我没有力气,只能喘着气说:“送我……回家。” 莫旭仁有些不赞同,但也许是看我太惨,还是没拒绝。 …… 车停在我和傅庭渊的家时,门口还有一辆车。 车灯亮着,也照清了车前的两道身影。 傅喻甯正紧紧抱着傅庭渊,她说了什么,我听不清。 傅庭渊却好像看见了我,摘下傅喻甯搂着他脖颈的手臂,带着她往我这儿走。 “要走吗?” 我回头看了眼一脸担忧的莫旭仁,又看了看傅庭渊,说了一句:“旭仁,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来开车。” 莫旭仁愣了下:“为什么?” 我笑了笑,很认真的说:“因为……我想撞上去。” 第9章 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我也有很多阴暗的小心思。 但也知道,有些事,能想,不能做。 “说说而已,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对莫旭仁说着,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我,傅喻甯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很多。 我不想搭理她,只想和傅庭渊好好聊聊。 “一会儿有事吗?有事也推掉吧,我们聊聊。” 傅庭渊明显怔愣了下。 也是,这三年我尽量磨平自己的性子,做一个懂事,贤良,温柔的妻子,儿媳。 他应该很久没听过我这么命令的语气了。 “哥哥还要送我回家,你的事不重要的话就再等等呗?” 傅喻甯笑看着我,好像笃定我会同意。 然而,我没有。 “你也可以继续去送她,但之后我们都不用聊了。” 说完,我直接进了客厅。 客厅墙上,还挂着我和傅庭渊的婚纱照。 很大一幅,几乎占满了整根罗马柱。 傅庭渊进来时,我刚爬上梯子,把照片摘下来。 “摘它干什么?”傅庭渊走过来帮忙,“我来吧。” 我没矫情,将位置然给他。 傅庭渊脱了西装外套,一身白衬衫,伸手去摘婚纱照时,腰线崩得笔直。 我看着这画面,总觉得有些眼熟。3 陡然想起,三年前这幅婚纱照,也是傅庭渊亲手挂上的。 这也算……有始有终? 我忍不住思绪乱飘。 “又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就看到傅庭渊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给我吧。” 我从傅庭渊手里接过婚纱照,又去杂物间找到工具箱,然后当着傅庭渊的面,一点点撬开相框。 最后一根固定钉取下来的时候,照片倏然收缩,卷成一团。 我坐在地毯上看着,累的没力气再去展开。 傅庭渊的耐心好像也告罄了。 他不耐烦的问我:“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 我抬头望着傅庭渊,轻声问:“是你要干什么。阿渊,你不该跟我解释解释‘欣安’的事吗?” 傅庭渊一怔:“你知道了?” “嗯。你之前说会找专业人士帮我管理欣安,但现在的发展和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盯着傅庭渊,不放过他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但最后,他连一点儿抱歉都没有。 “即使欣安被傅氏吞并,但它还在,只是换个名字而已,你别太玻璃心。” 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在酒吧里狼狈成那样,都还想着回来问一问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我拍掉掌心的灰,站起身迎上傅庭渊的目光:“傅庭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如果不是讨厌,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别乱想,那是公事。” 小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要公私分明。 我以为这是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