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男人的脸始终平静。 他不在意她被抓去审问,也不关心她为什么被放了出来。 刚被压下的情绪忽然汹涌,温执玉他在军营里,不是出了名的说到做到吗?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算数了? 李思诗竭力控制情绪:“你真的去找了李医生给家豪做手术吗?” 闻言,温执玉沉默了瞬,才说:“这几天孩子一直发高烧,小姜身体还没好,只能我照顾,我没时间……所以耽搁了。” 一字一句,刀尖般扎进李思诗的心,搅动着她几乎崩溃的理智:“温执玉!传一句话很难吗?你自己就在医院,就算没空难道不可以托人去说一下?” “还是说没时间只是借口,而是你根本不在意!?” 拔高的声音吓得孩子顿时哭了起来。 “好了!” 温执玉拍着孩子的背安抚,黑下脸:“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别在这儿无理取闹!” 说完,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李思诗僵僵转身,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涩意在眼角蔓延。 整整两辈子,于温执玉而言,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排在她这个妻子前面。 那个家……还能算是她的家吗? 李思诗仰头疲惫地深吸口气,缓缓捏紧了双手。 当晚。 李思诗回到家门口,指尖摩挲着手里崭新的纸张,下定决心推开门。 刚一进屋,不偏不倚撞上温执玉冷硬的侧脸。 温执玉正脱下被汗湿的作训服,露出覆了层油光般的古铜色皮肤,还难得主动冲她打招呼:“回来了。” 李思诗没有心思去想他为什么缓和态度,不过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他,缓缓走向他:“我下午去了政治机关处……” 敏感的字眼让男人动作一顿,他握紧汗湿的衣服,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沉默等待她下一句话。 李思诗平静看着她,将手中崭新的那张‘申请离婚报告’递过去:“我已经签字了,离婚吧。” 第7章 霎时万籁俱寂。 李思诗手都快僵了,温执玉都没有要接的意思。 他眉头紧拧:“因为我没帮你给那医生带句话,你就闹离婚?” 李思诗心狠狠收紧,这时一句话的事吗? 那是她弟弟健康生活的希望! 不过这样的话就算说出来,温执玉也未必在意。 她疲惫把离婚报告放在桌上:“你说是就是吧,只要你签字就行。” 她真的累了。 放下后,她转身要走,可男人却突然箍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他的眼眸罕见缓和:“别闹了,医生这事是我不对。” 两辈子,这还是温执玉第一次让步。 若是前世,李思诗此刻恐怕已经心软。 但如今,她还是摇头:“我没有闹,只是突然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走不远,倒不如趁早结束,别浪费彼此时间……” 温执玉脸色骤沉,愠色在深眸间翻涌:“你把军婚当儿戏,想离就离?” “我只是……” 李思诗才开口,男人却已经丧失耐心,撒开她直接离开。 ‘砰’的一声,次卧的关门声在沉寂的夜格外刺耳。 李思诗唇线微颤,良久才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无力感。 她铁了心,也向政委打了报告申请了强制离婚,就算温执玉不签字,等审批下来,不离也不行。 缓和好情绪,李思诗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去医院照顾李家豪。 …… 之后,一连好几天,她和温执玉也没再见面。 她一边等着审批通过,一边联系首都医院,准备带弟弟去治疗。 这天下午,李思诗正准备再找院长问调职的事,却在门口听见院长在跟李越通电话—— “放心吧李越医生,边境援助是我们人民子弟兵的责任,我已经向组织打了报告,尽快抽调一批医生去边境帮你!” 李思诗停下脚。 原来李医生去边境了! 她眼神亮了亮,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 如果自己去边境找到李医生,亲自请到他治疗弟弟,那弟弟以后就不用再受脚疼折磨了。 激动之下,李思诗连门也忘了敲,就冲进了门:“院长,我愿意去边境援助!” 院长愣愣挂断电话,反应过来后,脸色凝重起来:“思诗,换做是别的医生来说这事,我肯定是一百个支持和欣慰,但是我不太建议你去。” 他起身走到李思诗面前,眼中担忧:“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走了,家豪怎么办?” 李思诗坚持:“老师,我知道您担心我,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去找李医生,让他治好家豪的腿。” “我打听过了,他上次义诊治的那些断腿神经痛的病人,都已经完全不痛了!” 说到这儿,李思诗眼中升起抹希冀:“等我回来,我就可以亲眼看着家豪康复,好好照顾他。” 院长沉默了半晌,才叹息一声:“好,那你就去吧,反正时间也不长,家豪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谢谢院长!” 在边境援助队的报名册上签了名后,李思诗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如磐石。 等她带着李医生回来,她跟温执玉也离婚了,等弟弟治疗康复后,她就给他装假肢,再也不用拄拐了。 想到这些,她终于再感受到一丝重生的喜悦。 晚上六点。 李思诗回家收拾要去边境的证件,却看见门半开着。 她诧异,温执玉这个点不是还没下训? 揣着满腹疑惑,她缓缓推开门:“温执玉?” 话说到一半,瞬间僵住—— 只见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姜雪柔走了过来! 第8章 李思诗只觉耳畔里有道响雷炸开,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却见姜雪柔暧昧冲她一笑,还矫揉造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执玉已经睡着了,你别吵醒他。” 说完,她明目张胆跨出门离开。 李思诗眸光骤暗,深吸了口气,关门进屋。 推开房门,就看见温执玉躺在凌乱的床上。 他醉红着脸,敞开的衬衣露出结实的胸腹肌,空气里混杂着酒味和陌生的茉莉花香,让她隐隐作呕。 忽然,温执玉睁开眼,敏锐捕捉到她的目光。 看着男人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李思诗捏紧了拳:“既然你已经迫不及待跟姜雪柔在一起,为什么不同意离婚,还把人带到这来?” 活了两辈子,她也没做过对不起温执玉的事吧? 这样不明不白拖着她,有意思吗? 温执玉醉红的双眼骤然阴沉,他抬眼凝着李思诗:“离不了婚,你就想给我扣帽子?” 李思诗这次也特别没有耐心,直接顶回去:“你自己去外头家属那听听,多少人说你跟姜雪柔才像两口子,还用的着我给你扣帽子?” 话落,房间的气压瞬间低了二十度。1 李思诗憋着气,扭头从柜子里拿出证件,背囊。 刚拉上拉链要走,却转头撞到男人硬挺的胸膛。 温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