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摇了摇头：“奴婢没那么娇气，不用止疼药……也可以。”

　　赵玹擦汗的手控制不住地一颤：“这怎么算娇气？楚月，这不是娇气，你很疼，我知道你很疼……”

　　楚月只是摇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蔡添喜趁机出了营帐：“皇上，奴才去拿药了，您好好陪着楚月姑娘，奴才一定把药拿回来。”

　　赵玹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楚月，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她，只能留了下来，将手腕递到她嘴边：“楚月，你疼就咬我，我陪着你……”

　　楚月却毫无反应，她又晕过去了。

　　赵玹心口直颤，只能紧紧抓住楚月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身上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好在蔡添喜没有食言，很快就带了止疼药回来，用温水化开一颗给楚月喂了下去，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也终于在太医重新缝合伤口之后悠悠转醒。

　　赵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真的没有被蛇咬对吗？”

　　楚月眨了眨眼睛，眼前又有些发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似乎每次大病一场后，眼睛都会有些不听使唤。

　　可反正她也只是躺着，眼睛能不能看见都无关紧要。

　　她轻轻拽开自己的手：“奴婢无碍，不敢劳动皇上记挂，您请回吧。”

　　蔡添喜一愣，他没想到楚月死里逃生，又被赵玹救了一回，一张嘴说的却是这个。

　　他有些着急：“谢姑娘，皇上他一直守着你，他身上也有……”

　　“你出去。”

　　赵玹打断了蔡添喜的话，他对楚月的态度并不奇怪，也不想用身上这点伤来博取同情，他不是为楚月伤的，只是能力不足才不得不用这种法子留在上林苑。

　　只是语气多少都暗淡了一些：“朕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蔡添喜无奈地叹了一声，虽然觉得这种时候藏着掖着根本没有意义，却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退了出去。

　　屋子里，赵玹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药碗：“喝药吧，按时喝药你才能早点好起来。”

　　楚月看不见赵玹的动作，只感觉到有温热的勺子抵在唇边，她不张嘴，那勺子便一直没有挪开，可比倔，楚月从来没输过。

　　最终还是勺子先移开了，赵玹语气低哑：“是还有点烫，晾晾再喝吧。”

　　楚月却连这点晾药的时间都不愿意等了：“皇上请回吧，您救奴婢一命，奴婢救悦嫔娘娘一命，抵了，您以后都……”

　　“楚月，”赵玹猛地拔高音调打断了他的话，可话音落下他又忙不迭缓和了音调，“不是这样，我救你不是因为旁人……”

　　他想去抓楚月的手，可看她全身抗拒，又无处下手，只能无力又苍白道：“我救你不需要理由，因为我心悦你，爱慕你，思之如狂，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剖白，可每次楚月的反应都让他心凉。

　　但大概是说的次数太多了，这次楚月终于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

　　“补偿？”

　　赵玹忙不迭点头，见楚月身上的抗拒松了一些，试探着抓住了楚月的手，见她竟没有躲开，赵玹顿时欣喜如狂：“楚月……”

　　楚月慢慢开口：“如果皇上真的这么想……”

　　“我真的这么想！”

　　楚月空茫的神情逐渐有了神采，赵玹眼看着她眼睛亮了，心脏不受控地揪紧起来，楚月，你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是吗？

　　“楚月，我们重新……”

　　“那就请皇上开恩，让奴婢早日去滇南吧。”

第159章当年的气还没消吗

　　赵玹仿佛定住一般，许久都没动弹，直到楚月将手抽回去：“求皇上开恩，放奴婢去滇南。”

　　“别说了，”赵玹仓皇地扭开头，“你伤重未愈，早些休息吧，朕还有很多政务，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狼狈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皇上。”

　　楚月再次开口，赵玹脚步顿住，却迟迟不敢回头，他小心翼翼地盼着楚月喊住他是因为改了主意，可——

　　“皇上不肯放奴婢走，是因为当年的气还没消是吗？”

　　赵玹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不是！”

　　他失声道，声音苦涩又无力：“不是，楚月，我……”

　　他该怎么说才能让楚月知道他后悔了……悔不当初。

　　“我是生过气，但那些早就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只想你安稳活着，就只想每天看见你……”

　　“每天看见我……”楚月低笑一声，病痛折磨得她十分虚弱，连句话都说不利落，可却仍旧强撑着，“奴婢明白了，等奴婢好了，会去御前伺候，不会让您养个闲人……所以，请您不必每天过来了。”

　　赵玹心口又是一揪，下意识走到床前蹲了下来：“我来看你，不是为了这个，楚月，你以后不需要再伺候任何人，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伺候任何人，你信我好不好？”

　　明明她最不想做的事得到了保证，可她的却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奴婢，谢恩。”

　　“楚月，你……”

　　“奴婢想休息了。”

　　赵玹恍然的“哦”了一声，略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也对，你累了，是该休息，那你先养着，之前遇见蛇的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他仿佛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终于不再犹豫，匆匆出了营帐。

　　脚步声逐渐走远，楚月这才将被子放下来。

　　交代？

　　她能要什么交代？赵玹又能给她什么交代？

　　能说这种话不过是因为不知道是谁做的而已，等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懒得再去想，反正她已经再也不会指望旁人，只是看来赵玹是不会让她提前离宫了，还有三年半，日子真是好长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冷不丁脚步声又响起，她略有些厌烦，再次撩起被子蒙住头，可不多时耳边响起的却是蔡添喜的声音：“楚月姑娘，喝点补汤吧，您又流了不少血呢，得补一补。”

　　他像是知道楚月没睡，话说得自然而然，倒是让人不好装睡了。

　　楚月撑着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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