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被蹲在半路上的萧宝宝拦住了,她哭得眼睛通红,一见文玺就抓住了他的衣摆:“玺哥哥,我要给沉光报仇,你把盛瑶放出来,我要打死她。” 黑暗里文玺的神情看不清楚,声音却还算温和:“太后亲自审的人,给沉光定的罪,你若是动了盛瑶,太后会怎么看你?” “可要是盛瑶没告状……” “好了,朕听说太后说你御下不严,罚你禁足反省,你偷溜出来的事朕不会计较,以后不准这样。” 萧宝宝还要说什么,蔡添喜却已经上前来拦住了她:“悦妃娘娘,您还是快回去吧,万一被人察觉您受罚期间出门,告到太后那里,您怕是就要挨板子了。” 萧宝宝被吓住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蔡添喜摇头叹了口气,小声感慨:“这盛瑶姑娘出来后,怕是日子要不好过了。” 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不防备耳边竟然传来一声冷笑。 “你对她倒是关心。” 蔡添喜一僵,正要否认,文玺却自顾自开了口:“是该给她一个教训了,你去传话,她若是不老老实实认错,就一辈子呆在偏殿吧。” 第33章这只是个开始 蔡添喜听这话听得脑袋直疼,虽然他和盛瑶的确不算多熟悉,可毕竟相处三年,对方的性子多少也能摸到一些。 那哪里是个肯服软的主儿? 何况这事儿,从他来看错并不在盛瑶,在这宫里,即便是个奴才,也不能任由主子欺压,何况还不是自家的正经主子。 只是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文玺的心偏得没边了,他只看见了萧宝宝的难过,哪里会在乎盛瑶的委屈和往后的日子? 他收敛了所有情绪,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等第二天伺候着文玺下了早朝又去了御书房与朝臣议政,这才吩咐德春替自己看着,他自己抽空回了趟乾元宫。 秀秀正在偏殿门口晒着太阳摆弄簪環,蔡添喜低头瞧了一眼,见那样式很是新奇,略有些意外:“这是你自己做的?” 秀秀刚才做得认真,冷不丁听见他说话被唬了一跳,认出人来后连忙起身行礼:“蔡公公,奴婢一时没注意,您别见怪。” 蔡添喜摆了摆手,虽说文玺始终都表现得对盛瑶很苛刻,可毕竟也是整天睡在龙床上的人,蔡添喜对她是带着几分客气的,连带着对她身边伺候的人也要和气些。 “不妨事,你这手艺倒是不错,回头把这花样送到尚宫局去看看,说不得还能赚些赏钱。” 秀秀高兴得红了脸,却又不敢应承:“尚宫局的手艺奴婢怎么敢比……公公是来寻盛瑶姑姑的吗?奴婢这就去请。” 可盛瑶还在受罚,是不能出门的,蔡添喜也有些话打算劝劝她,便摆了摆手:“你忙你的吧,咱家自己进去。” 盛瑶正提笔在写什么,专心致志的,并没有注意蔡添喜进来,直到一声十分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她才看了过来。 “蔡公公?您怎么来了?” 她大约也知道文玺不会这么快放她出去,脸上并没有丝毫期待。 蔡添喜叹了口气:“咱家来替皇上传句话。” 盛瑶屈膝要跪,被蔡添喜拦住了:“不是口谕,姑娘听一听就成了。” 盛瑶道了谢,蔡添喜却又哽住了。 “公公直说吧,他没什么好话,我知道的。” 蔡添喜苦笑一声:“姑娘心思玲珑,形势必然也能看得透彻,何必要如此执拗呢?” “他到底要我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事,”蔡添喜说得没怎么有底气,“不过是要你给个台阶下,皇上罚了你,你若不认错便放你出去……” “公公请回吧,”不等他说完,盛瑶便打断了他的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素来是我盛家的行事准则,我的错处不在事实,而在人心。” 这就是明说了文玺在公报私仇。 蔡添喜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时仍旧忍不住失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盛瑶姑娘,奴才都是贱命,本就没有尊严这回事,你该早些明白这一点。” 这话是劝慰,也是告诫。 盛瑶听得明白,只是做不到:“多谢公公,请回吧。” 蔡添喜无计可施,只能悻悻走了。 盛瑶却看着他的背影发起了呆,文玺的原话大约是不认错就不会放她出去了。 那若是我当真嘴硬,你会关我一辈子吗? 会让我连滇南都去不了吗? 秀秀刚才听了个大概,担心地走了进来:“姑姑,要不你去认个错吧,那可是皇上……” 盛瑶僵硬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若是连这点气性都丢了,要怎么在宫里撑下去? “没事,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太后精力不济,到时候皇上就算不想放我出去,也得放。” 秀秀却越发担心:“可是今年不一样啊,那么多主子娘娘呢,这次万一太后选了旁人呢?” 盛瑶并不在意,太后出身荀家,若是想要后妃帮忙,必然会选荀家出身的惠嫔,可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是给惠嫔抬了身份,后宫和前朝的平衡必然会被打破。 文玺不会同意的。 这母子间的博弈,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必然的,哪怕文玺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妥协。 她揉了揉秀秀的头,并没有仔细和她解释,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并没有好处。 “别多想了,拿你做的首饰来给我看看吧……这回事情了了若是我还能在乾元宫站稳脚跟,就找个门路把你调去尚宫局。” 秀秀喜不自胜:“真的?谢谢姑姑。” 她恨不得给盛瑶磕个头,被盛瑶扶住了,可她眼里的高兴却怎么都遮不住。 但这股喜悦没多久就散了,因为偏殿的地龙凉了。 偏殿本就背阴,冬日里尤其阴冷,若非有地龙,是十分难捱的,可现在这地龙却忽然就停了。 秀秀早晨推门一进来,就被扑面而来的阴冷冻得一哆嗦,她一愣:“怎么这么冷?地龙呢?” 她蹲在地上去摸,触手却冰冷一片,她小脸涨红:“我去借薪司那边问问。” “不用了。” 盛瑶喊住转身就走的小姑娘,目光透过窗户遥遥看向正殿,只是这个时辰,正殿里并没有人,可她仍旧清楚,这是文玺在逼她低头。 “给借薪司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擅自封乾元宫偏殿的火道。” 秀秀听得蔫了下去,她不敢让人听见,只能小声嘟哝:“皇上怎么能这样……” 盛瑶将窗户关上,下地走动起来。 秀秀睁圆了眼睛:“姑姑,这么冷你怎么还下地?快去炕上捂着吧。” “越坐着越冷,走动走动反而暖和,你忙你的去吧。” 她出不去,只能在这里挨冻,可秀秀没必要陪着她。 秀秀不肯走,大着胆子抱住了盛瑶的胳膊:“奴婢留在这里陪着姑姑吧,说说话也好。” 原本她和盛瑶是有些生疏的,可一听她愿意帮自己去尚宫局,她心里十分感激,自然就多了几分亲近,何况这种时候两个人总是要比一个人暖和的。 盛瑶没再撵她,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包饴糖来给她吃,秀秀惊喜的笑起来,宫里的奴才除了日常饭食,想吃旁的只能靠主子赏,这糖就更新鲜了。 她宝贝的在嘴里含了一颗,满脸都是满足。 盛瑶的脸色却沉凝下去,以他对文玺的了解,这断了地龙只会是个开始。 第34章朕有些腻了 “她最近在做什么?” 蔡添喜正偷偷打盹,冷不丁听见文玺开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没听清楚文玺的话,只能看了眼德春,德春连忙比了个手势,他这才知道问的是盛瑶。 “回皇上,盛瑶姑娘一直在偏殿里闭门思过呢。” 文玺目光凉沁沁的看过来,虽然没说话,可蔡添喜还是看明白了,这是不满意自己的答案。 可文玺想要的结果,自己给不了,盛瑶没认错他总不能胡说八道,到时候在皇帝面前漏了陷,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只好装作没看懂,不再开口。 文玺也没再追问,只冷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开口:“犟是吧?朕偏要你低头。” 他将手里的折子扔下来:“传户部三司来见朕。” 德春连忙将折子捡起来,转身匆匆出去传旨,文玺这才看向蔡添喜:“这么耐得住,看来她是很喜欢这种清闲的日子,那就让她更清闲一些吧。” 蔡添喜怔了怔才明白过来,文玺这是要把秀秀调走。 有人陪着,虽然偏殿阴冷难捱,也不至于太寂寞;可如果连秀秀也调走了,盛瑶便当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蔡添喜有些不忍,可眼见着文玺满脸冷漠,也不敢求情,犹豫许久才道:“是,奴才这就去传话,一定将皇上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告诉盛瑶姑娘。” 他是想着趁机再去劝劝盛瑶的,文玺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意,挥挥手便又看起了折子。 蔡添喜便悄声退了下去,等到乾元宫偏殿的时候,正好听见说话声传出来,抬眼一瞧,两人正开着门在晒太阳,有说有笑的,倒的确是很自在的模样。 他苦笑了一声,你这里自在了,可皇帝就要不痛快了。 他咳了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盛瑶起身,微微一颔首算是见礼,蔡添喜满脸带笑地走了过来:“盛瑶姑娘这阵子日子过得如何?” 盛瑶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自然是极好的。” 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