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人说多少有些自恋,但从梁迟玉口中说出,是事实。 便是没有过硬的家世,他也能靠着这张脸左右逢源。 时辰尚早,天还灰蒙蒙的一片,连安提着灯笼送梁迟玉出门。 快到垂花门的时候,便碰到梁云飞和梁云扬。 梁云扬啧啧两声,戏谑道:“三弟,你这张脸怎么越长越好看了,要不是你才收了个丫鬟,我都想给你挑个如意郎君了。” 梁迟玉没应声,踢了一脚雪过去。 梁云扬灵活的躲开,梁云飞站在原地没动,只把伞一偏,挡下飞溅的雪团。 “火气挺大的,但你这力气不行了。” 梁云扬评论着,回了梁迟玉一脚。 梁云扬这一脚明显比梁迟玉的有气势,踢起来的雪很多,连连安和跟在后面的随风都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梁迟玉同样用伞挡住,但顾不上随风,只来得及把连安揽进怀里护住,随风被溅了一身的雪,梁云扬叹了口气:“三弟,你的架势练的不错,就是差了点儿力气,你这小厮可就太差劲了。” 随风赧然道:“二少爷说的是,小的日后一定加强操练。” 话没说完,梁云扬再度发起攻击。 这次他攻击的对象是连安。 连安一点儿武功都不会,梁迟玉要护着她,就是多了个大大的累赘。 梁云扬的攻击非常刁钻,几个回合后,梁迟玉便落了下风,梁云扬语重心长的劝诫:“三弟,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取舍,不能拖泥带水,还不快丢了这丫头好好跟二哥过几招?” “胜负未分,你怎知我不是你的对手?” 梁迟玉不服,下一刻却被梁云扬找到破绽。 梁云扬抓住连安的胳膊,用了巧劲儿把她从梁迟玉怀里拽出去,再毫不犹豫的扔掉。 连安毫无自保之力,被梁云扬扔飞,眼看要砸到墙上,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接住,不等她站稳,对方就收回了手。 连安趔趄了下稳住身形,低低道:“多谢大少爷。” 梁云飞没应声,和方才一样撑着伞,眉眼笼在伞下,只留给连安一个高大疏离的背影。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连安身上,悄无声息的融化,带着寒意侵入皮肤。 连安默默往旁边站了些。 那日她说要重新做一件外衫还给梁云飞,如今看来应该是不必了。 梁迟玉确实不是梁云扬的对手,背上被梁云扬踢了一脚雪。 踢完,梁云扬又哥俩好的搂住梁迟玉的肩膀帮他掸了掸衣服:“三弟,别灰心,能跟我过这么几招,证明你还不是纨绔子弟,二哥不会笑话你的。” 梁迟玉凉凉的剜了梁云扬一眼,一记肘击把人逼退,梁云扬却不在意,又黏上去,一口一个好弟弟的叫着,哄小孩儿似的。 目送马车离开,连安才回到执星院。 她打算先练会儿字再画图,刚提起笔便听到王青云的声音。 “我女儿叫连安,是你家三少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上次我来过已经认识路了,不用你带路,自个儿忙去吧。” 王青云底气很足,都快把忠勇伯府当自己家了。 连安走出去,把他拦在屋外:“你来做什么?” “外面冷,进去说。” 王青云不由分说的往屋里钻,险些把连安推倒,连安用力推了他一把,冷声喝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连安从来没有使唤过执星院的人,但梁迟玉对她的偏宠都是有目共睹的,一声令下,院里的小厮都赶了过来。 人一多,王青云的气势就弱了下去,他横了连安一眼,放软语气:“大过年的,我替三娘来看看你,你看你这是做什么?” 连安冷着脸,表情没有和缓,这些小厮直接把王青云架了起来。 王青云顿时破口大骂,骂连安狼心狗肺、狗仗人势,骂完又威胁连安,说要回去剁下三娘的一根手指送来给连安做新年礼物。 风尘女子在昭陵的地位很低,便是有人赎身从了良,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王青云有权处置三娘,便是告到官府也不会有人管。 王青云上次当着连安的面打了三娘,现在装都懒得装了,为了要钱不择手段。 连安气得胸口发疼,却做不到不管三娘,到底还是拿了一吊铜钱给王青云。 王青云一点儿也不满足,目光在连安身上流连,想拿点儿值钱的东西。 连安被他看得一阵恶心,冷冷警告:“我身上的东西都是府里的财物,你要是敢打他们的主意,我就报官说你擅闯忠勇伯府,还抢掠府里的财物!” 在昭陵,偷盗和抢掠财物都是重罪。 王青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狠,毒蛇一般缠着连安不放:“小贱人,还真是长能耐了,我今天就回去联系人,你要是敢在背后算计我,我就把那个老女人再卖进窑子里去!” 第44章 她有钱了 每年的除夕宫宴都结束的很晚。 快到子时的时候雪才停下,连安让小厮把路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又吩咐人备好姜茶、醒酒汤和热水。 一切准备妥当,连安发了赏银给他们,让他们去吃酒休息,自己则捧着暖炉提着灯笼在院外候着。 寒风凛冽,她多穿了一件袄子,站在外面还是冷。 等了小半个时辰,随风才背着梁迟玉回来,刚到院门口,就吐了一地。 连安帮忙把人扶进去,梁迟玉又吐过两回,总算消停下来。 好不容易把醒酒汤灌下去,连安忍不住问:“少爷怎么喝了这么多?” 随风如实说:“自从大少爷和二少爷进了军中历练,每年宫宴少爷都要大醉一场。” 忠勇伯骁勇善战,大少爷和二少爷也都年少有为,明明都是他的儿子,却要顶着一个纨绔的名号,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连安没再追问,拿了双份的赏银给随风,又打来热水帮梁迟玉擦身子。 一个人做这些挺吃力的,好在梁迟玉的酒品还算不错,夜里没再折腾,连安不放心,在床边守了一夜。 天快亮时,连安困得不行打了会儿盹儿,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厉喝。 “不要!” 梁迟玉自梦中,蹭的一下坐起来,他的语气难得慌乱,甚至夹杂着一些痛苦。 “少爷,你做噩梦了吗?” 灯油燃尽,屋里一片昏暗,连安问着起身要去倒水,被梁迟玉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像是怕她会消失不见,梁迟玉很用力,用力到恨不得把连安嵌进自己的骨血中。 连安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却没有说话,只安静的让他抱着,等他平复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迟玉的心跳恢复正常,拉着连安重新躺下。 今天初一,一早要去沁澜院请安,还有不少事要做的。 连安轻声道:“少爷,奴婢要……” “闭嘴!” 梁迟玉沉沉命令,不容拒绝的拉上被子把连安圈在胸膛。 被窝很暖和,还残留着些许酒气,连安僵了一会儿,到底没能敌过汹涌的睡意,再睁眼,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连安一惊,连忙坐起来。 梁迟玉已经醒了,却还悠哉游哉的躺在床上。 连安抱着一丝侥幸问:“少爷,你去主院请安回来了吗?” “没去,”梁迟玉毫不犹豫地回答,还把锅推到她头上,“你一直压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 他没了从噩梦中惊醒的慌乱,恢复素日的桀骜不羁,眼底噙着些许兴味,故意逗连安玩儿,想看她惊慌害怕。 “都是奴婢的错。” 连安迅速认错,却不像之前那样六神无主,立刻拿了干净衣服伺候梁迟玉更衣。 收拾妥当,两人一同前往沁澜院。 已经快到午时,来请安的人都领了打赏离开。 忠勇伯不在,殷氏刚和管事确认了完给各家送礼的礼单,见梁迟玉进屋,淡淡的责备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来?” 梁迟玉满不在意:“在他眼里我就是废物,来的再早他也不会带我去皇陵。” 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