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茧子的指腹滑过肌肤,南令绾浑身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傅玄觐撤回了手,眉眼凉淡。 “她是。” 一句话,如雷鸣轰碎了南令绾脑中所有温情画面。 耳边,岳亲王满意大笑着:“很好,婚事就这么定了,一月后本王到南府迎亲!” 岳亲王府外,马车边。 南令绾被南母搀扶着,才能站立。 她看着朝另一方向走去的傅玄觐,忍不住将人叫住:“为什么?” 傅玄觐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眼南母,直到她先上了马车,才看向南令绾:“能嫁给岳亲王,是你的福分。” 福分? 南令绾只觉得荒唐:“他的事迹,所作所为还是你讲给我听的。现在却说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傅玄觐,这话你信吗?” 傅玄觐眼里不见丝毫变化:“你信,就够了。” 南令绾喉间一哽,再也压不住情绪:“可我不信!我也不想要这个福分!” 她操动着发软的四肢,一步步走向傅玄觐:“你不爱我,却碰了我,如今还要我嫁给这样一个不堪之人!” “傅玄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傅玄觐被她话里的质问,点燃了怒气。 他脸色冷峻:“南令绾,我是在救你。” 南令绾一愣,没反应过来,下颌就被他钳住。 傅玄觐嗓音低沉,如诅咒萦绕:“你可知南家一开始送你参军,并非是期待你建功立业,而是将你送来……当军妓!” 第5章 回南府的马车上。 南令绾还陷在傅玄觐的话里,回不过神。 她看向身旁的南母,幼时自己跟在祖母身边,与母亲相处不多,只记得祖母说:“阿绾你同你娘长得很像,杏眼葱鼻,看着就是乖顺的人。” 那之后,她每日便要在镜子前看好久,想知道母亲到底长什么模样。 后来跟着祖母从老家来到京城,也见到母亲…… 也许是马车内气氛太过沉寂,南母率先开了口:“刚刚你爹派人传了话来,说你兄长被陛下封了‘骠骑将军’,还赏了千两白银和一间府邸,真是天大的喜讯!” 南令绾看着她欣喜的眼,声音轻缓:“这些……本该是我的。” 南母一顿:“你是女子,如今亲事也都定下来了,这样的话日后莫要再说。” 南令绾攥了攥无力的手,问起了刚刚傅玄觐说的话:“你们一开始送我参军,并不是期待我建功立业,而是送我去当……当军妓,对吗?” 南母神情一阵慌乱:“你,你听谁胡说的?!” 南令绾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只觉得喉咙像堵了块充水的棉花一样,呼吸不畅。 一直到南府,母女两个都没有说话。 深夜,一片静谧。 卧房里,南令绾吐掉假意喝下的软筋散后,打晕了看守的下人,正准备逃走。 不料刚出院子,就看到站在院中的傅玄觐。 她脚步一顿,心不断下沉。 黑夜里,两人对视。 傅玄觐一步步逼近,烛火笼罩下,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你要去哪儿?”傅玄觐冷声喝问着。 南令绾抿了抿唇:“放我走,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 她不敢再去提那些感情,怕让自己更加难堪。 傅玄觐眼神微沉:“我若不呢?” 南令绾拎着剑的手猛然收紧。 傅玄觐若不,她又能怎样? 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真打起来,她也不是傅玄觐的对手。 南令绾有些颓然,可想到要嫁与岳亲王,与死有何区别? 她拧着傅玄觐的眼,嗓音微哑:“你非要这般逼我吗?泥人尚有几分血性,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他?” 傅玄觐不以为意:“若你想南家陪葬,大可试试。” 一句话,堵住了南令绾所有可能。 祖母也是南家人,她不可能弃老人不傅! 南令绾闭了闭眼,疲惫感充斥了全身:“傅玄觐,你赢了。” 闻言,傅玄觐眼里却没半分喜意,反而有些烦躁。 他手钳着南令绾下颌,逼着人睁眼看自己:“南令绾,你在委屈什么?” 南令绾怔了下,眼里浮现几分苦嘲。 岳亲王并非良人,也非她心悦之人,如何不委屈?! “那你要我如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兴高采烈的准备出嫁?”南令绾讽刺一笑,“傅玄觐,我是人,不是任你们摆布的木偶!” 傅玄觐眼神闪了闪,瞧不出真实情绪。 他只静静看着南令绾,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扯进了房间。 被按在软榻上的那一刻,南令绾手按着傅玄觐的大手,满心慌张。 “傅玄觐,你干什么?!” 傅玄觐无视她的阻止,钳住她双手,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她腰间系带—— 刹那,肩头衣衫被尽数剥下。 冷风从敞开的窗吹进来,打在温热的肌肤上,一片冰凉。 却比不过傅玄觐的眼神凛冽。 他指腹摩挲着光滑的肌肤,神色难辨:“南令绾,那块疤呢?!” 第6章 南令绾一怔,她盯了傅玄觐的双眼半晌,也猜不透他。 最后,她放松身体倒在榻上,手覆盖上傅玄觐的手指,用力按下! “你很在乎那道疤吗?可惜没了!”南令绾眼里装满了压抑的情绪:“不只是那块疤,五年里,我身上七百三十二道疤,我用生命搏来的功勋证明,都没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傅玄觐似有所感。 紧接着,就听南令绾说:“因为我要被送给岳亲王,而南府小姐南令绾,身上不该有疤!” 南令绾忘不了被丫鬟扒光衣服时,她们是用如何震惊,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 也忘不了自己被南母生生押进药浴木桶时,那疤痕被药浴祛除时,全身上下如蚂蚁噬咬的剧痛! 傅玄觐看着她那双蒙着无力与绝望的眼,只觉得按在她身上的手掌滚烫。 他倏然收回手,压下那股异样:“这是你的命,你该认。” 南令绾顿了下,她看着傅玄觐,眼里闪过很多很多,最后一片寂灭。 “你说的对,我……该认。” 她就那么躺在软榻上,衣衫不整,又颓败糜丽。 傅玄觐看着,心无端异动了一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扔下一句:“你明白就好。”后,大步离去。 这日后,傅玄觐没再出现过。 南令绾也仿佛真的认了命,任由南母为她操办婚事。 见状,南父也没再让人给她喂软筋散,让她自由出入南府。 三日后,金玉轩。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南令绾心不在焉地看着满堂的珠玉首饰。 跟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笑说:“今日老夫人可是给小姐拿了不少银钱让您买东西呢!” 南令绾苦笑,她知道祖母这么做是在哄自己。 婚嫁一事,祖母也争不过南父南母,只能变着法的对自己好些。 但一想到要嫁给岳亲王,南令绾的心中还是万分苦涩。 这时,傅玄觐和秦云玥走了进来。 秦云玥看到了南令绾,浅浅笑着:“南小姐也在?” 南令绾看着她挽着傅玄觐的手,笑不出来。 秦云玥也是一脸为难,拽了拽傅玄觐的衣袖:“玄觐,南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傅玄觐闻言看向南令绾,眉心微皱:“阿玥同你说话,为何不回?” 南令绾将他对秦云玥的维护看在眼里,心中泛苦。 她攥紧手,强装平静:“我与秦小姐只见过一面,并不熟络。傅小将军觉得我该怎么回秦小姐?” 傅玄觐眸色一沉,刚要再说什么。 秦云玥将人拉住:“算了,玄觐,今日是为我们大婚选首饰的,别坏了心情。” 大婚! 南令绾怔忪了下,随即就对上秦云玥得意的目光。 “想必南小姐今日也是为了与岳亲王的婚事来挑选首饰的吧?女子成婚一辈子就一次,南小姐可要擦亮了眼,好好选。” 她话里的挑衅意味那么明显,可傅玄觐就像听不出一样。 南令绾也不想与她争吵,转身想往别处走。 这时,一个南府下人突然跑进来:“小姐,老夫人找你,要你立刻回府!” 南令绾一愣,直接转身就走。 祖母年纪大了,平日里为了静心养病很少见人,如今却要她立刻回府…… 南令绾带着满心担忧,进了南府。 刚进去,就看见南家老老少少都跪在地上。 而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手里还拿着份明黄圣旨! 南令绾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她刚跪地,就听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命南家南清鸢率五万精兵后日出征蛮族,不得延误,钦此。” 第7章 待宣旨太监离去后,整个南家陷入了一片寂静。 直到南清鸢开口:“南令绾,你听到没?!” 南令绾看了眼他,沉默不语。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南父南母的溺爱,南清鸢根本就是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