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一步步看着那个懵懂少年成就如今的威严。 以当今陛下对北疆的痛恨,尤其是在长公主‘死’在边关的这个特殊事情,丁家,无人能幸免于难。 此时的丁郑只觉得万念俱灰,许绪泽突然又开口了:“我会在陛下面前说出丁公子维护中原的所作所为,但再多的,便不能有了。” 他这番话,不过是记着当年丁家对他的恩情,顺手为之而已,但丁郑却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朝着许绪泽深深叩首,半晌无言。 很快,李明便带着人赶到,当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北疆首领之后,他眼角的皱纹都像是舒展开来。 李明上前,重重拍了下许绪泽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 许绪泽不闪不避,只说:“还有个附带消息,太傅丁郑,与北疆勾结多年,此事,李大人一并上报给陛下吧。” 李明顿时看向丁郑,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 要知道,满朝文武,唯有太傅,从来没有因为政见不合跟旁人红过脸,可谓是众人心中的好好先生。 却不曾想过,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跟北疆勾结? 李明怎么都无法理解,但许绪泽既然说出了口便不会有错,他挥了挥手,让人将丁家众人一并带走。 这一晚,许绪泽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守在天牢之内。 这时,一个狱卒跑到他面前说道:“驸马,犯人丁敏,说想见您一面。” 许绪泽脸色不变:“你带路吧。” 冰冷的天牢之内,丁敏看见许绪泽遥遥走来的身影,眼里有些湿润。 等他走到面前,丁敏说道:“许将军,我有一事,求您帮忙。” 许绪泽看着她不说话。 丁敏擦了擦眼角,自顾自的说道:“泽哥哥,我一直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对你的救命之恩做什么,这次,我想用它换我两个兄长的命,可以吗?” 许绪泽看着她,神色冰冷,缓缓开口:“当初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第27章 丁敏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泽哥哥,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骗你?当初我耗尽心力……” 说着,她有些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可许绪泽脸上半分波动都没有,甚至连眼神也淡漠到了极点,好像她嘴里说的并不关乎自己什么事一般。 丁敏此刻心里又急又气,但更多却是委屈和难过,她咬了咬牙,闭上了眼:“泽哥哥,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许绪泽的救命恩人自居,久而久之竟自己也信以为真了。 许绪泽垂着眼,瞥了一眼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然后他伸出手,将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随手丢在丁敏面前:“这东西还给你。” 丁敏看着被丢弃的香囊,心里涌起一种绝望,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可是为何?许绪泽并非那么冷漠的人,一份救命之恩,他可以为了她对抗长公主,这么多年钟情于她一人,为什么一瞬间什么都变了? 丁敏心中惶然不已,眼看着许绪泽转身离去,她猛然扣住牢房的门:“泽哥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天牢里传来凄厉的叫喊并没有留住许绪泽的脚步,他径直朝皇宫而去。 进宫之后,许绪泽脚步比往常都快,他心里还回荡着北疆首领那句话——蒋柟依还活着! 不出片刻,他便站在了蒋明稷面前,许绪泽听见他说:“事情办的不错,既然抓到了人,未免多生事端,择日问斩吧。” 许绪泽跪下:“陛下,臣有事启奏。”依譁 蒋明稷眼下泛着些许青色,打起精神道:“你说。” 许绪泽直接道:“臣逮捕呼明浩之时,他说,长公主未死,而下落,只有他一人知晓。” 蒋明稷惊的直接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他猛然站起身来,只觉得脑海中传来一阵晕眩:“你说的,是真的?” “臣想请陛下暂且留下他的命,至于真相如何,臣自会逼他吐露出来。” 想到事关蒋柟依,许绪泽闪过一丝狠厉,无论如何,他都会耐心的让呼明浩说出那个人的下落! 蒋明稷眼里盛满喜色,他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全权由你负责,小宁子,拟旨昭告天下,若有发现长公主行踪的人,赏金千两。” 宁公公自然应下,但随即说道:“陛下,您该歇息了。” 他看的出,陛下此刻欣喜莫名,眼神中却因为连日发生的事情,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许绪泽也适时开口:“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蒋明稷离开后,许绪泽也回了公主府。 他还是去了蒋柟依房间,只是这一次,床上已被侍女铺好被褥。 许绪泽和衣躺下,脑海中却嗡嗡作响,蒋柟依没死,那她为何不回中原?还是说她遇到了什么无法避免的难处…… 他难得有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时候,索性起来,朝窗边那张矮桌处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许绪泽环视一圈,一股莫名的寂寥之感涌上心头。 若是蒋柟依还在,他们对坐而饮,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许绪泽闭上眼往后靠去,心里想着等她回来,他一定答应她任何要求。 不知道他碰到了何处,一个小小的瓷瓶从桌下慢慢滚出,停在了许绪泽手边…… 第28章 许绪泽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下意识拿起来摇了摇,听到了药丸的碰撞之声。 他抽掉瓶塞,一股浓重的药材味道直冲鼻尖,他皱了下眉,想到什么,拿着药瓶走出去吩咐道:“去济安堂请一个熟知药理的大夫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一位老大夫便进了公主府。 许绪泽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递过去:“劳烦大夫看看,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老大夫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皱眉,但眼中似有不确定,朝许绪泽问道:“敢问驸马爷,这药可否让我剥开看看?” 许绪泽点头:“自然可以。” 老大夫从药箱中拿出工具,捣鼓了半天,眼中的疑惑才慢慢散去。 他放下东西,恭敬回道:“驸马爷,这药的用处,应当是为了给将死之人吊命的,只是这制药手法,却是中原没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