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说。” “县主近日是否带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回侯府?” “是,”沈妙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用京兆尹追问,坦然道,“那是我和侯爷的骨肉。” 这倒是和楚柏杨的说辞对上了。 京兆尹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离奇荒唐,但他没有像楚柏杨那样痛斥沈妙在撒谎,耐着性子问:“侯爷之前一直在边关戍守,县主难道曾与他见过面还生了情愫?” 虽然沈妙现在已经是楚清宴的妻子,但这孩子如果真的是她和楚清宴的,那她也是无媒无聘与男子暗通曲款、未婚产子,这要是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再说按照这个时间倒推,沈妙那个时候尚未及笄,生孩子也未免太早了。 沈妙摇头说:“我与侯爷在婚前并未见过面,但那孩子的确是我和侯爷的骨肉。” “……”??? 京兆尹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两人事先没有见过面,却凭空有了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这孩子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折腾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沈妙站起身来,福了福身说:“侯爷已经带着这孩子去户部登记造册了,大人不必怀疑这孩子的来历,只需要按照证据公正断案就是了。” 沈妙说完带着青雾和谷雨离开,京兆尹愣了一会儿,忙派人去户部查探情况。 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一般人都会怀疑孩子的来历和目的,晋安侯怎么说认下就认下了,还直接带去户部造了册? …… 从京兆尹府衙出来,沈妙就去了沈家,路上她买了些周氏爱吃的果脯和桂花酥。 孩子的事,她和楚清宴可以瞒着别人,却不能瞒着周氏。 沈妙想了一路的措辞,却没想到楚清宴带着楚忱先一步来了沈家。 楚忱抱着一只胖嘟嘟的小狗跟在周氏后面转悠,周氏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却还是熬了糖给楚忱做糖葫芦吃。 见沈妙来了,楚忱抱着狗、拿着糖葫芦就飞奔过来,欢喜的说:“娘亲,这是外祖母送我的小狗和糖葫芦。” 楚忱说着把糖葫芦喂给沈妙,沈妙咬了一颗,偏头见楚清宴手里也拿着一串糖葫芦,忍不住有些讶异。 他看着文弱,虽然没有武将的黑煞之气,也和糖葫芦的气质十分不搭,也不知道楚忱是怎么说服他拿这串糖葫芦的。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沈妙让青雾和谷雨把买来的果脯和桂花酥拿给周氏。 楚忱闻着味儿追进厨房,沈妙这才走到楚清宴面前问:“夫君怎么带忱儿来这里了?” 楚清宴反问:“我不该带他来?” 既然在户部登记造了册,拜见家中长辈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妙放软语气,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压低声音说,“忱儿的事,我要跟我娘说清楚,免得叫她担心,她知道分寸,不会出去乱说,也不会坏侯爷的计划。” “嗯。” 楚清宴鼻间挤出一声算是答应,片刻后他问:“你去哪儿了?” “京兆尹府。” 沈妙说着抚上自己的脖子。 上面的淤青尚未消退,罪证凿凿。 不用再过多解释楚清宴也知道她去做什么了,他沉了沉眸,问:“怎么不先与我商量一下?” “夫君不赞同我的做法?” 并非不赞同,他对侯府的人本就没什么感情,撕不撕破脸也无所谓,只是沈妙什么都不与他说,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 楚清宴抿唇,眉眼覆上寒气,很明显的不悦。 沈妙撇撇嘴说:“夫君这就不高兴了?之前夫君要去勾栏院留宿,不也没有事先和我商量么?夫君可以用这种方式对我,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楚清宴总算反应过来,问:“那个时候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沈妙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没有生气,我是个有气量的人,才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 楚清宴:“……”??? 所以他没有气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楚清宴感觉自己被沈妙拐着弯儿的骂了一顿,正想说些什么,楚忱蹦进来说:“娘亲,你今天一声不吭的走了以后,爹爹可紧张了,他怕你生气不要他了,连忙带我来找外祖母帮忙,爹爹特别喜欢娘亲,一刻也不能离开娘亲,要是娘亲不要爹爹,爹爹就太可怜了。” 楚忱一边说一边晃沈妙的胳膊,眼角还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泪花来,好像楚清宴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沈妙有些绷不住想笑,她蹲下来看着楚忱:“你爹可是战功赫赫的晋安侯,没了我还有的是女子想嫁给他,他有什么好可怜的?” “想嫁给爹爹的人的确很多,但爹爹喜欢的只有娘亲一个呀,爹爹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才娶到娘亲,娘亲要是不理爹爹,爹爹就再也找不到喜欢的人了,”楚忱说的相当认真,末了还望着楚清宴问,“爹爹你说是不是?” 这些话是永远不可能从楚清宴嘴里说出来的,但楚忱都帮他说了,楚清宴也没有反驳,只冷着脸说:“就你话多。” 楚忱很是得意,摇头晃脑的说:“这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而且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说给喜欢的人听,不然这嘴不就白长了么?” 楚忱没有点名道姓,但字字都在内涵楚清宴。 沈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揉揉楚忱的脑袋,笑着说:“忱儿说的对,你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道理,以后谁要是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楚忱骄傲的挺起小胸脯:“那是当然,不能让娘子开心的男人都不是真男人!” 楚清宴冷冰冰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第251章爹会吃醋的 晚饭后,青雾和谷雨收拾厨房,周氏打了热水小心翼翼的帮楚忱擦身子,被楚忱一口一个外祖母叫的心花怒放,沈妙在外面听得都有些不落忍了。 等周氏忙完,楚清宴进屋盯着楚忱睡觉,沈妙则拉着周氏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周氏立刻问:“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历?” 知道她是清醒的,周氏松了口气,半开玩笑的问:“你连他的来历都没弄清楚,人家叫你外祖母你也敢答应?” “童言无忌,这孩子长得这么乖巧可爱,我为什么不能应?女婿都没有说什么呢,”说到这里周氏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问:“这是女婿的私生子吧,女婿是男人,又比你大这么多岁,把控不住很正常,但是……” 周氏已经想了一堆的应对之策,只要细细说给沈妙听,沈妙打断她:“这孩子确实是我和夫君的骨肉,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说着话,沈妙把周氏拉到桌边,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齐王。 周氏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看那两个字又看看沈妙,见沈妙没有撒谎的意思,面色凝重起来,沈妙继续说:“这孩子为了进京找我和侯爷,路上被人追杀,还险些被人伢子给卖了,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亲,我和夫君都是绝对不会让他再受半点委屈的。” “这些人也太狠心了,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周氏很心疼楚忱,难以想象他一路上经历了多少危险挫折才来到瀚京。 沈妙握了握周氏的手说:“放心吧,那些欺负过忱儿的人,夫君都不会放过的。” 就算楚清宴放过了,有齐王在,这些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沈妙把桌上的字迹擦掉,又陪周氏说了会儿话就回了房间。 屋里,楚忱已经睡下,楚清宴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 准备就寝,楚清宴只着里衣,透过披散的墨发,依稀可见两分结实的肌理。 沈妙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先吹灭烛火再褪去外裳躺下。 沈妙的床不及侯府的大,之前她和楚清宴两个人睡刚刚好,加上一个楚忱,就有点挤了。 沈妙想侧着睡,楚清宴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揽进怀里。 因为腰伤,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了,沈妙下意识的用手抵住楚清宴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