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说了会认罚,大哥若想亲自执行,尽可冲着我来。” 疤脸男说完利落的脱了短襟,袒露胸膛。 锅里的水早就开了,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米饭的香气随风蔓延开来,疤脸男站在火堆前,紧实的肌理和胸前后背密布的疤痕清晰可见。 他身上的伤疤不比楚清宴的少。 沈妙的呼吸微滞,独眼龙抓着刀的手紧了紧,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疤脸男说过,他和独眼龙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这些伤就是他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见证,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独眼龙怎么可能舍得杀他? “恃强凌弱,强占良家女子,和猪狗畜生无异,我今天就打死你们两个畜生!” 独眼龙厉声喝斥,到底没舍得下杀手,丢了刀,取下腰间的鞭子,用力朝疤脸男抽去。 独眼龙用了十足的力道,一鞭子下去,疤脸男的后背立刻皮开肉绽,几鞭子后,疤脸男后背便成了血淋淋的一片,方才还在说笑的人连忙上前劝阻,独眼龙放过疤脸男,又抽了瘦脸男人二三十鞭才扔了鞭子。 疤脸男和瘦脸男人都伤的不轻,众人抬着他们去休息,谁也不敢再说笑,独眼龙拽着沈妙进了木屋,把她扔到地上。 “好个牙尖嘴利的妇人,倒是我小看你了!” 沈妙的肩膀被撞到,顿时痛得钻心,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是要做大事的人,想成大事,该有的规矩就必须要有,不然只会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独眼龙冷哼一声,不急着与沈妙辩驳,等人把碧云拖进屋来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让我听到谁乱说话,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独眼龙放完狠话走出木屋。 碧云早就痛得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萧歆妍看到她落得这般模样,眼泪又扑簌簌的滚下来,却不敢上前查看,只躲在楚清宴身边。 沈妙没说什么,忍着疼过去帮碧云擦掉面上的血,猎户留下来那瓶金疮药已经用完了,沈妙也帮不上她什么,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猎户带上来的米被用了大半,风干的兔子和鸡全都被拿去吃了,只有麻袋里还剩了几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红薯。 沈妙拿了一个用衣裙擦了擦表面的土问楚清宴:“这里还有几个红薯,可惜没有水可以清洗,夫君吃么?” “你能吃下去?” 楚清宴反问,沈妙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红薯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 衣裙擦的不干净,一口下去还有细沙,硌牙的紧,现在不是收红薯的季节,红薯是去年的,放了好几个月,有些干了,也不甜,有点像在吃木屑。 但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保持体力是最重要的。 沈妙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咬了一口,听着倒是嘎嘣脆,楚清宴冲她抬了抬下巴:“过来。” 沈妙走到他身边坐下,楚清宴拿过沈妙吃了一半的红薯接着吃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嫌弃不满。 两人都没管萧歆妍,萧歆妍一看这东西就不好吃,肚子虽然饿的咕咕直叫,也忍着没有开口。 吃完红薯,沈妙靠着墙准备睡觉,楚清宴伸手把她的脑袋摁到自己肩上,沉沉道:“以后少管些闲事。” 话落,楚清宴大掌覆在沈妙脸上,盖住了她的眼眸。 视线陷入黑暗,沈妙不确定的问:“夫君在说我?” “不然呢?”楚清宴反问,“那又不是你的丫鬟,人家拼死相护的小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你替她出哪门子的头?” 楚清宴这话明面上是在说沈妙多管闲事,实则是说萧歆妍这个主子冷血无情,连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都不闻不问。 碧云就生死不知的躺在这里,萧歆妍本就愧疚,听到楚清宴的话,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难堪得无地自容。 她捏紧绢帕,艰难的开口说:“侯爷,我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早就害怕得六神无主,我承认自己没有尊夫人聪慧勇敢,侯爷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骂我吧?” 萧歆妍只承认自己胆小,不承认自己本质上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楚清宴没有接萧歆妍的话,只对沈妙说:“以后遇到这种事,要记得你还有个夫君,高声向为夫求助,别人都知道害怕,你就不知道?” 沈妙以前觉得自家后娘周氏骂人的本事天下无双,和楚清宴相处久了才知道,这种波澜不惊、话里藏刀的才最能戳人肺管子。 萧歆妍小脸煞白,气得唇都在颤抖,却拿楚清宴无可奈何,只能别过头自己生闷气。 第156章恭迎侯爷 第二天一大早,独眼龙就让人用昨天剩的树和麻做了简易的担架来抬楚清宴,沈妙和萧歆妍则被捆住双手,被人拽着跟在担架后面走。 这些人个个孔武有力,抬着楚清宴在山林中也是健步如飞,沈妙勉勉强强还能跟上,萧歆妍就不行了,她的脚本来就崴伤了,整个人又因为连日的惊吓精神恍惚,走出没几步便狠狠摔了一跤。 萧歆妍痛得惊叫出声,跟在最后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拿起手里的鞭子就抽在萧歆妍身上。 “叫什么叫,还不赶紧起来走,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男人的语气很凶,这鞭子却抽的很有技巧,抽烂了萧歆妍后背的衣服,只在她背上留下一道红痕,并未像昨晚独眼龙下手那样皮开肉绽。 男人连抽了好几下,萧歆妍的后背几乎都露在外面了。 萧歆妍吓得不住的哭,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沈妙看不下去,喊了一声:“住手!你们老大要的是萧家的钱,要是萧小姐不堪凌辱寻了短见,你们负得起这个责吗?” “臭娘们儿,谁让你说话的?” 男人反手给了沈妙一鞭子,沈妙想要后退,但她和萧歆妍都是拴在一根麻绳上的,没能退开,脸上挨了一鞭子,顿时火辣辣的疼起来。 男人还要再打,沈妙直勾勾的看着他说:“我和萧小姐的夫君都是楚清宴,你要是再敢打我一下,我就立刻撞死在这儿,你大可试试我夫君会不会为我报仇!” 沈妙的眼眸亮的惊人,一点儿没有胆怯害怕,她是真的敢撞死在这儿。 男人挥鞭的手僵在半空,但又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震慑住有些丢人,不甘心的嘀咕:“不过是个又瞎又残的疯子,有什么好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