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事他从没听梁恩瑶提过任何关于前夫的事。 梁恩瑶笑了笑:“他算是我上司。” “上司?” “嗯。” 梁恩瑶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话锋一转:“我想下去透透气。” 乔辰枫从轮椅后头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好。” 外头的飘着细雪,乔辰枫将梁恩瑶推到一个亭子底下:“你现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杯热饮。” “谢谢。”梁恩瑶细细地说了声。 下了雪,没有什么人来院中,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隔壁亭子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 梁恩瑶掩于毛毯下的左手又不觉地开始摩挲起右手的无名指。 等回神过来,她眼神一滞,不由自嘲地呢喃着:“我怎么还在想……” 她和杨睿谦都已经离婚了,况且他也应该知道她已经“死”了吧。 梁恩瑶叹了口气,肩膀也随着松了下去。 雪突然变大,杨睿谦才把车停好,也没打伞,直接走进了医院。 远远的,他就看见院门外的陈医生向他走来。 “佟先生。” 杨睿谦颔首道:“麻烦了,我下午会把我岳母接过来。” 第二十三章 老同学 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佟先生,有些事儿我得先和您说清楚,老人家年纪大了,而且病情也比较严重,恢复的几率很小。” 雪花落在落在杨睿谦的眉梢眼睫上,他随手拂了去:“我知道。” 他知道莫母的老年痴呆很严重,严重到能对亲生女儿下死手。 但是他想让莫母恢复一些,至少能认出梁恩瑶,那是她的孩子。 杨睿谦和陈医生一边聊着一边朝里边走着。 或许是太过专注,他忽然和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嘭”的一声响,乔辰枫手中的热奶洒在了地上,他眉头一蹙,抬起头正要责怪两句,却撞上一双极其冷厉的眸子。 杨睿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夜辉?”乔辰枫眯了眯眼,试探性地问道。 杨睿谦英气的眉毛一拧,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 乔辰枫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乔辰枫。” 他们两个曾经初中同学,住校期间还是上下铺。 杨睿谦如冰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松动:“嗯,记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乔辰枫一时间也忘了热奶的事情,对于这个快十年都没见过的同学,倒是有些许想叙旧的感觉。 杨睿谦却没有心思和他多言:“有事,一会儿再说。” 说着,便和陈医生走了进去。 乔辰枫还想叫住他,但看她步伐匆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他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等了乔辰枫半个小时的梁恩瑶已经昏昏欲睡,直到一股奶香味钻进她鼻内,她才睁开眼。 “抱歉,路上碰到了点事。”乔辰枫将热奶放在她手里。 梁恩瑶道了谢,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碰到个老同学。”乔辰枫想起杨睿谦那张脸,眼中露出一抹无奈。 梁恩瑶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多问。 等牛奶喝完了,乔辰枫怕她着凉,将她推了回病房,又给她买了午饭才离开。 院门口,又一次碰见正要离开的杨睿谦。 “夜辉。”乔辰枫朝他叫了一声。 杨睿谦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眉宇之间都透着一丝疏离。 在离杨睿谦几步外停了下来,乔辰枫喘了几口气,问:“有时间吗?喝一杯?” 杨睿谦语气平淡:“喝不了。” 公司规定,除非公司活动,所有空乘人员包括机长都不能在航班正常运营期间饮酒,况且他明天还要飞一趟来回。 乔辰枫以为他是不喝酒,笑了:“戒了?” 杨睿谦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他几眼:“你一直在桐城?” “不,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的。”乔辰枫回道。 杨睿谦看了眼天:“嗯,我先走了。” “哎……”乔辰枫看他来去匆匆的,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他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有朋友在这儿吗? 上了车,杨睿谦才阖上眼微微喘了几口带着倦意的气。 之前几天想着查看乘客名单,却都因保密而查不出,最后他只能去看了监控。 看了足足一天,才在T2出口那一段路找到陈烨说的那个坐轮椅的人。 画面不是很清楚,轮椅上的人也很清瘦,但心却告诉杨睿谦。 那就是梁恩瑶。 第二十四章 相遇 飞完春节的最后一趟航班,杨睿谦请了一个月的假。 因为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休过年假了,行政主任二话不说就给批了。 杨睿谦换下机长服,才出了机长休息室,门口的陈烨拦住他,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梁恩瑶的,里面有她的钱,既然你要照顾伯母,就给你吧。”他声音恹恹的,像是接受了什么让他有些丧气的东西。 杨睿谦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卡时一暗。 这是离婚那天他给梁恩瑶的卡。 他也没有拒绝,接过后就放进了口袋里:“你早该这么做。” 陈烨的表情又一次凝固,张了张嘴,却又知道怎么也说不过他,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杨睿谦也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养老院,将莫母送去了复健医院。 把她安排进病房后,他正准备去找陈医生,身后乔辰枫的声音让他脸色一黑。 怎么他还在这儿? 同样,乔辰枫也诧异杨睿谦怎么还在医院里。 “夜辉?” “……” 杨睿谦眉梢一抽,他竟不知自己还有看起来这么麻烦的同学。 乔辰枫倒是觉得有缘,十年不见,还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了两次,只是无意间,他看见了杨睿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结婚了?”他问道。 杨睿谦抿着唇,微微点点头。 乔辰枫笑了:“当初大家都说不知道会是谁能撼动你这座大冰山呢。” “你怎么在这儿?”杨睿谦手插进衣兜里,语气依旧平淡。 “我的……”乔辰枫顿了顿,“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 杨睿谦低低地嗯了一声,生疏之意是毫不掩饰,他看了眼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又一次撇开乔辰枫离开。 乔辰枫倒觉他这人越来越无趣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他这脾气。 想起梁恩瑶一会儿还要针灸,他立刻回了病房。 梁恩瑶自从接受复健后,腿的知觉虽然回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不适感。 就好像下半身的骨头被放在醋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一样,又酸又痛。 护士将梁恩瑶搀扶到轮椅上后,推着她走出复健室后,梁恩瑶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我自己回去吧。” 护士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病房有些远。” “没关系,你忙去吧。”梁恩瑶将毯子盖好后,推着轮子就走了。 乔辰枫送乔露回家了,外面还在下雪,她闲来无事还是想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到住院楼下的长亭中,雪下的更大了。 梁恩瑶靠着轮椅背,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看着满天的飞雪,逐渐入了神。 她想去看看莫母。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去,可能莫母已经不认识她了。 活着在清醒的时候看到她还活着,是不是又恶语相对。 她低下了头,心里直发闷。 还有杨睿谦。 梁恩瑶不认为他会和许彤在一起,哪怕他喜欢的不是她,她也知道许彤这种人杨睿谦是看不上的。 不过,两年的时间,够他找一个新的归宿了吧。 梁恩瑶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没趣,正将轮椅掉了头,突然看见眼前的住院部门口走出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