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吩咐你去花厅,你不在正厅外头候着好伺候主子,跑去花厅做什么?” 翡烟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郁宁脸色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从自己进宫后,每次来候府都要出事,她和这里犯冲了不成? 她拧着眉头:“翡烟,你去花厅做什么?” 翡烟多少是被吓到了,思来想去也没编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只能实话实说—— “奴婢是看见孙姨娘鬼鬼祟祟的和孙嬷嬷说话,心里好奇才跟过去看了看……” 说到这里,她脑袋里忽然一亮,要说杀人,孙嬷嬷不是比她更有时间? 她嚯的抬头看过去,却在对上孙嬷嬷眼睛的瞬间就怂了,她扭开头,心绪乱了起来。 白郁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孙嬷嬷,恐怕事情有误会。” 孙嬷嬷仍旧不苟言笑的样子:“是不是误会,只凭一句话恐怕做不得准。” 白郁宁一僵,孙嬷嬷这话说的也是很不给她面子了。 她语气冷下去:“那你要如何?” 孙嬷嬷又行了一礼:“毕竟是公主的人,老奴也不好处置,还是禀告长公主一声吧……公主去喝杯茶歇歇可好?” 白郁宁下意识要拒绝。 可孙嬷嬷说完就进了正厅,完全没管她的反应,她不是有意无视白郁宁,而是心里实在是急,一进屋子就把下人都撵了下去。 长公主正在读书,闻言看了过来:“你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孙嬷嬷叹了口气,将之前孙姨娘的话说了出来。 长公主原本淡然沉静的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说的是真的?柳小妤当真被人单独带进了屋子?” “她的话我自然不敢轻信,先前去找阿薛确认过了,所有姨娘都看见了,侯爷还下了封口令,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狠狠将手里的书拍在桌子上:“真是胡闹!明知道她如今不干不净,竟然还要让她生下候府的长子长女?!” 她气的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外头:“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孙嬷嬷立刻明白她这是要见柳小妤,毕竟严煜已经说了要留下孩子,还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所以两人都清楚,以他的脾气,再和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与其让母子为此闹矛盾,倒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如果说之前柳小妤有孕算是护身符,能让她从过去的卑微里彻底摆脱出来,那现在这件事就是催命符了。 毕竟只是个妾,收拾起来能费多少功夫呢? 孙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多少有些难受,却也没多言,转身出去请人了,可一刻钟后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却是严煜。 长公主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要见你,你来做什么?” 严煜仍旧恭恭敬敬的行了请安礼,这才开口:“她身子不舒服,母亲有什么吩咐,喊儿子也是一样的。” 长公主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挥了挥手:“走走走,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严煜却没动弹,只拧着眉看她,显然察觉到了长公主喊柳小妤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声音微微一沉:“母亲到底是想做什么?” 孙嬷嬷见气氛有些僵,连忙上前来打圆场:“侯爷别多想,就是说些体己话……” 长公主挥了挥手:“行了,没什么好瞒的,还该教训教训他才对,”她看向严煜,“我还当你是稳成持重,却原来也有昏了头的时候。” 她语气严厉起来:“柳小妤被人动过了,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严煜来之前就有了预感,但等这话真的从长公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 “这消息母亲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长公主抬了抬下巴,孙嬷嬷会意,低低解释了一句:“是孙姨娘,不过人已经处置了,侯爷大可放心,这消息不会传出去。” 严煜的脸色看起来仍旧不太好,他没想到溪兰苑里的人会这么大胆,虽然她们已经被遣散了,可总不至于天真的以为这样侯府就对她们没什么威胁了吧? 府里出了个孙姨娘,那府外会不会也出一个甚至是几个? 他一时没开口,孙嬷嬷却只当他是对孙姨娘还有旧情,连忙开口:“侯爷莫怪,事关侯府声誉,总是要谨慎些的,若是您心里当真过意不去……罪魁祸首就在外头跪着,您自可处置。” 严煜这才想起来外头的确跪着个翡烟,看来孙嬷嬷是打算把罪名栽在她头上。 但这些并不在他关心范围之内。 权势人家,对下人的命总是没那么在意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天潢贵胄。 长公主很快就冷笑了一声:“都是贱人,亏本宫当初还以为她们老实本分。” 翡烟和孙姨娘的确都是慈安堂出去的,眼下出了这种事,长公主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可这不妨碍她追究柳小妤的失贞。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个孩子,可你若是想要,再去挑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回来就是,难不成以你的身份,还能缺女人不成?” “可柳小妤却是不能留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土匪们还都跑了,那消息迟早会传出去,留着这么一个人在侯府,会让贺家颜面扫地。” 她说着话,语气狠厉起来,还带着几分鄙夷:“果然是窑子里出来的,若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遇见这种事哪还需要旁人来处理,早就自己一头……” 严煜脸色骤然一沉,情不自禁的抬高音调打断了长公主这十分刻薄的话:“母亲,够了。” 长公主话音一顿,严煜其实鲜少反驳她的话,一方面是两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严煜又是她教导起来的,看事情的想法大都一致,很少产生分歧。 另一方面是严煜的政务,长公主不会插手;而侯府的内务,严煜又一向懒得理会,所以母子间一向十分和睦。 可眼下,严煜竟然如此明确的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 长公主的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她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慢慢站起来,抬脚朝他走过去:“烬儿,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严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但却并没有退缩:“这件事不是柳小妤的错,您不能追究她。” 长公主嘲讽的笑了出来:“没有守住自己的贞洁,不是错?烬儿,你是不是忘了她的出身?这些年她在府里的确老实,可不代表她本性就如此,这种事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没完没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 严煜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起来一股小火苗,明明这种话他曾经听了无数遍,甚至自己也说过,可眼下再去听,却只觉得无法忍受,他想让说这些话的人闭嘴,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他深深吸了口气:“母亲,她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为了争取救人的时间,才让她去勾……拖住土匪,并不是她想那么做的……这事的责任在我,她也是受害者,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怪罪她。” 而且,她还有了孩子。 严煜不自觉搓了下手指,虽然在得到喜讯后,他始终都没有碰到柳小妤孕育着生命的腹部,可他以往摸过无数次,眼下想起那触感,他心里便会涌上来一股柔软。 然而他的心情,长公主并没有体会到分毫,问话也十分犀利直接:“那你为何选她,而不是旁人?” 严煜顿时语塞,这次迟迟没开口。 可他说不出话来就是一种态度,长公主再次冷笑起来:“因为你也觉得她是个低贱的娼妓,在你开口说那句话的时候,也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你已经想好了要放弃她。” 严煜再次被噎住,知子莫若母,他当时的确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这种念头,可他后来就后悔了,在看见冯不印进入那间只有柳小妤的屋子里的时候,在想到他们可能会做点别的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意气用事,所以才不得不忍。 这些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