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身边有我一个就够了,凡是敢肖想太子妃之位的,就都得死。” 姣好的容颜竟有一丝狰狞。 与此同时,沈雨燃营帐中。 她终于恢复力气,从榻上坐了起来。 “云枝,让人送水过来,我要沐浴。” 一想起秦云曜碰过她,就恶心得不行。 很快,热水就动了进来。 云枝一边拿帕子给她擦身体,一边小声问:“姑娘,你真的就这么吃这下这口暗亏吗?” 方才她已经从沈雨燃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怕之余,也十分气愤。 沈雨燃浸在热水里,闻言手一顿。 “我无凭无据的,如何去指证当今太子。若是他乱说一通,我以后都不用做人了,还要连累父亲。” 云枝一想也是,只能愤愤不平地道:“难道他是太子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没人能治得了他吗?” 话音刚落,沈雨燃心中一动。 前世太子应该是在两年后才被废。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燕王妃了。 她隐约听秦景川说起过太子被废是因为他在京外囤积兵马,被皇上怀疑心怀不轨,下旨清查东宫,搜出不少和藩王来往的信件。 想到这里,沈雨燃红唇勾起。 秦云曜,你既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就别怪我反击了。 沈雨燃勾勾手指示意云枝靠近,压低声音道。 “你帮我送一封密信去二皇子府,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二皇子是皇贵妃之子,也是那日在御花园中对秦景川污言秽语之人。 若他得知能有将太子拉下来的机会,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去告诉秦皇。 但是密告兄弟,谋划储位,秦皇也决计容不得他。 一箭双雕,帮秦景川除去两个强劲的对手。 也算是还清了他的救命之恩吧。 云枝乖顺地应道:“是。” …… 翌日,春狩结束。 沈雨燃终于回到了沈府,一进门就趴在床上呻吟道。 “真的好累啊,我下次真的再也不去了!” 云枝帮她揉着身子,“姑娘好好歇息吧。” 沈雨燃含混地回答了两声,随即坠入梦乡。 一个月后。 云枝给沈雨燃梳好发髻,又将之前绣了一半的帕子拿过来,“姑娘今日可不能躲了,必要绣完才行。” 沈雨燃无奈地接了过来。 主仆俩正闲话着,突然听门房来报,说是一位姓苏的姑娘来访。 沈雨燃连忙将绣帕放下,惊喜道:“快请进来。” 不多时,苏卿怜就走了进来。 “不打扰姐姐吧?” 沈雨燃示意云枝上茶点,“怎么会,我正无聊着呢。” 苏卿怜正好看到她身旁的绣帕,捂住嘴笑道:“没想到还有姐姐不擅长的事?” 听出她话中的打趣,沈雨燃却想起那个转交给秦景川的香囊。 不由得有些愧疚。 秦景川误会是她送的,倒是辜负苏卿怜一片真心。 苏卿怜见她不语,忙道:“我开玩笑的,姐姐别生气。” 沈雨燃回神,“妹妹绣工精致,不如教教我?” “好呀。” 两人坐在一起说着话,倒也和乐。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吧?”苏卿怜突然说道。 沈雨燃疑惑,“怎么了?” 苏卿怜一脸神秘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御史台参了太子殿下一本,说他私屯兵马,皇上龙颜震怒呢。” 第二十八章 沈雨燃捏着针的手猛地顿住。 竟然这么快? 看来这位二皇子,对储君之位也是势在必得,才会如此按捺不住。 不知不觉地,思绪又转到了秦景川身上。 他现在想必也十分欣喜吧…… “姐姐、姐姐?” 沈雨燃被苏卿怜的唤声打断思绪,笑着道:“朝廷之事不是我们闺阁女子应该参与的,这些话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免得惹火上身。” 苏卿怜乖顺地点头,“放心吧,我只和姐姐说。” 在沈府用完午膳后,苏卿怜才告辞离开。 她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也没有专用的车驾,只好自己走回去。 苏卿怜满腹思绪地走在朱雀大街上,眼前闪过三日前的事情。 三日前,向来眼高于顶的嘉柔郡主竟然邀她去了一趟郡主府。 言语之间多有离间,让她小心沈雨燃。 可她向来被人看不起,只有沈雨燃,虽然是太傅嫡女,却仍把她当妹妹看。 苏卿怜摸摸衣袖中的纸包。 那是嘉柔郡主交给她的,还说:“只要你把这个放进沈雨燃的房中,我就去求皇上把你指婚给你心悦之人。” 鬼使神差地,她收下了纸包。 但今天在沈府,她看着含笑唤她妹妹的沈雨燃,只觉得羞愧。 她不能那样对沈雨燃。 苏卿怜正要将纸包拿出来,扔掉时,一骑骏马从旁掠过。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躲闪不及,被带倒在地。 脚腕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 苏卿怜脸色发白,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你还好吗?” 苏卿怜猝然抬头,正好对上秦景川的眼神。 秦景川见她呆呆坐着不动,眉心微蹙,加重了语气,“能站起来吗?” “我、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秦景川蹲下身,看了一下苏卿怜高高肿起的脚腕。 随即招手让裴鹤过来,“扶这位姑娘上马车,送她去医馆。” “是,殿下。” 苏卿怜晕晕乎乎的,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原本想着偶尔远远看秦景川一眼就好了,却没想到还有和他同乘的时候! 忍不住就悄悄打量身侧容颜冷峻的人。 不知不觉地,耳尖就悄悄红了。 秦景川完全忽视身侧隐隐约约的视线,掀起帘子看着外面。 直到传来一道细若蚊呐的声音:“殿下,您还记得我吗?一年前,我们见过面的。” 那次她被家里嫡出的姐姐欺负赶出家门,大雨时只能躲在大街上的屋檐下。 正冻得瑟瑟发抖时,路过的秦景川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 不仅给了她一把伞,还有一些热的吃食。 “早些回去吧。” 少年嗓音冷寂,她却觉得十分秦暖。 从此,她的心就落在了秦景川的身上。 后来知道他是皇子,便将心意深埋在心底。 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离他如此近。 秦景川闻声放下帘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忘记了。” 苏卿怜垂头咬住唇,不让秦景川看到她的泪眼。 “我、我乱说的,殿下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景川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迟疑了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 却带出了另一块帕子。 苏卿怜的视线顺着移上去,旋即凝住了。 只见秦景川立马弯腰将帕子捡起来,小心翼翼拂去上面的灰尘,又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口处。 那帕子颜色已经有点发黄,实在不像是皇子所用的东西。 而上面的刺绣,针脚时粗时密,花纹更是潦草。 却十分熟悉,因为她才刚刚见过。 那是沈雨燃的绣工。 秦景川,竟贴身收着沈雨燃的帕子? 第二十九章 苏卿怜听到自己的牙关在轻颤,“殿下,这帕子已经旧了,您怎么还留着呢?” 秦景川蹙眉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答了。 “因为是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那日他将沈雨燃的帕子取下来,好不容易才将上面的血迹洗干净。 然后贴身收着,偶尔拿出来看看。 因为是沈雨燃绣的,是那个在意他是否因为他人恶言而生气的沈雨燃绣的。 所以他也不在意帕子是否旧了,而是视若珍宝的带在身边。 但是沈雨燃能给他的,也只有这方帕子了吧……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苏卿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苏卿怜指甲嵌入掌心,甚至连脚腕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沈雨燃是秦景川很重要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和秦景川不熟? 她知道自己对秦景川的心意,是否在暗中嘲笑她自作多情? 居然还能一脸无事地叫她“妹妹”? 苏卿怜咬紧唇,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秦景川敛起思绪,见苏卿怜似是在发着抖,以为她是疼的。 “医馆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多谢殿下。” 苏卿怜低声回应着,手却不由得伸入袖中,攥紧了那个纸包。 …… 春末,沈府。 沈雨燃手撑着下巴,看着庭院里开得正好的芍药昏昏欲睡。 头一点点地就要挨上榻时,云枝却猛地跑了过来。 满脸都是担忧。 沈雨燃疑惑道:“怎么了?” 云枝挨着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