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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臻昨晚睡得早,喝了几杯酒,在丫鬟的服侍下早早就睡了。

  兴许在睡梦中也有察觉,总觉得有人正沉沉地盯着她。

  眼珠子急速滚动,长睫不断抖动,她终于从睡梦中睁开眼来。

  屋里很黑,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牖筛入房内。

  昏暗的月色中,有一道黑黑的身影坐在床边盯着她,一动不动,跟座小山似的。

  姜臻心里一惊,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慢慢从床上爬坐起来,就着淡淡的月光看着那道山峰似的身影。

  眉头一蹙,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忽地,一样东西向她抛了过来,黑暗的空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细细的光芒。

  就像是珍珠折射出的光芒。

  她疑惑地从被衾上拿起他抛过来的物什。

  这一看,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

  月光与荷包上的珍珠交相辉映,这是她——送给施越的那个荷包。

  “你——”她的嗓子忽地发干。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见他无一丝起伏,她的心急速往下坠,“你——敢动他?”

  顾珩面如石塑,声音又冰又冷,“他敢和你卿卿我我,死不足惜。”

  姜臻一瞬间耳朵连声音都似乎听不见了,瞳孔睁得极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杀了他?”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

  若他想要杀一个人,的确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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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臻不可置信般,发出骇然一声喘息,整个人仿佛身处冰天雪地般,就连牙关都在发抖。

  她忽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小兽似的悲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被衾里伸出一条腿来,“咚”的一声朝着他的面门踢去。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

  顾珩根本没有防备,吃痛一声,整个人被踢倒在被衾上,感觉整个鼻子都麻了,眼冒金星,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温热从鼻腔里留了出来。

  无边的愤怒和痛苦淹没了姜臻,她的出手着实是快,也可以说人在绝境中往往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总之,她又飞快地抬起了另一只脚,朝着顾珩的肩膀踢去。

  这也是下了死脚。

  顾珩闷哼一声,总算反应过来了,抓住她那只刚作完恶的脚,往身前一拉,又翻个身,俯身将她压制,咬牙道:“你再踹我试试。”

  姜臻鼻腔“咻咻”地喘着气,根本就不回答他,抡起一只胳膊朝他脸上挥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顾珩的脸被打向一边,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也发出了一声极其愤怒的低吼:“你莫不是疯了吧!”

  姜臻眼里一片通红,恨不得扑上去生啖他的肉。

  她被制住了双脚,下半身无法动弹,但她猛地挺起上身,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嘴唇贴了上去。

  一股奇异的温热触感传来,顾珩微怔,任由她扑上来用两只绵软的胳膊抱住自己,身上的力道也松了。

  姜臻一把将他推倒在被子上,双手紧紧搂抱住他,头颅埋在他的脖子处。

  忽地,一股细细密密的痛传来,她叼住了他颈下的一点皮肉,狠狠咬了下去。

  他“嘶”了一声,根本耐不住这种针尖似的细密的痛,忙抱住她的腰,急急往下托,忍痛道:“有完没完,松嘴!”

  姜臻心里大恨,从认识他起至今,这个混蛋一直欺压她,如今竟然连施越也不放过,她恨不得和他拼命。

  一阵窸窸窣窣,她反而将他搂得更紧,口唇又朝着他的肩膀处,叼住满满一口皮肉,死死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刺进了他的皮肉,顾珩嘶声抽气,因为受痛而急急磋磨怀里的玲珑娇躯。

  脖颈处是最不受力的地方,此刻被她反复撕咬,顾珩脑门心口都在疾跳,下意识在她的臀上扇了几下。

  她心头怨恨,痛彻心扉,直到一股腥甜涌入她的口腔,她才软下身子,趴在他的身上,细细喘着气。

  虽然是黑暗中,顾珩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肩膀处定是鲜血直流。

  黑暗中两人的动静并不小,惊动了睡在隔壁的金钏儿和含珠儿。

  含珠儿敲门,急急道:“姑娘,怎么了?那奴婢进来了!”

  顾珩一把翻开趴在她身上的姜臻,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含珠儿吓得差点失魂,怎么有个男人。

  顾珩咬牙道:“点灯!”

第117章 狼狈

  含珠儿听出了顾珩的声音,哪里敢不从,忙战战兢兢地找了火折子,把那镂空花卉纹灯罩打开,点燃了烛火,又将灯罩罩了上去。

  屋里登时明亮起来,含珠儿看向眼前的情景,吓得差点失声。

  自家姑娘穿着轻薄的青罗夏衫,歪躺在床上,嘴唇下巴脸颊都是血,就连床单被褥上都沾上了好几处血渍。

  她又颤颤巍巍地看向那顾大公子,脖子肩膀处亦是鲜血直淌,好几个牙印子叠在一起,看起来血肉模糊,就连鼻子那都流了血。

  含珠儿打了个颤,这情状,她盲猜下,也知道是自家姑娘咬了、打了这顾世子。

  她吓得缩了缩脖子,活像一只鹌鹑,忙找出一条帕子,小心翼翼地递给顾珩,顾珩接过,捂住伤口,面无表情道:“端水过来,给她擦洗。”

  待含珠儿出去后,顾珩又踱步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一动不动的女人,切齿道:“我不管你和他曾经有过什么,如今你既和我在一起,若再让我发现你和他卿卿我我,藕断丝连,就别怪我对他手下无情。”

  说完,又踱步出了房门。

  回到沧浪院,北辰和南星见了他的样子均吓了一跳,二人面面相觑。

  公子何曾这般狼狈过,鼻子、肩膀上均是鲜血,就连衣袍上也是未干的血渍。

  顾珩看也不看他们,只淡淡道:“叫大夫来。”

  说完,回到了书房。

  南星摸了摸脑袋,跟见了鬼似的,冲北辰说道:“公子——这是被人揍了?”

  北辰望了望菡萏院的方向,补充道:“不止是揍了,应该还被咬了。”

  南星打了个激灵,“难不成是那个——姜姑娘?”

  北辰心道,能挨他主子身的女人,除了姜姑娘,还能有谁。

  南星着实吃惊,那姜姑娘看起来是个柔弱的,怎的动起手来这般生猛。

  看来人不可貌相呀。

  一时又对这姜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能骑在他主子脖子上撒尿拉屎的人,他还从未见过。

  寻来的大夫处理完了顾珩的伤口,便走了。

  顾珩换下脏污的衣袍,着了身宽大的白绢中衣,腰带未系,就着那张蟠龙雕花大椅上坐下,将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任凭心里的情绪翻滚。

  他凡事好掌控,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他知道姜臻势力好攀附,上京城的目的,无非是求一高门嫁了。

  无论是二弟三弟、柳思行还是徐若盛,甚至是那个只见了一面的任舸,姜臻对这些人都不喜欢,这些人无非被她当成踏脚石罢了。

  但这个施越却不同,他和她有着青梅竹马之谊,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私奔之事,她的势利与心机,碰上这个人却统统化为乌有。

  今晚,她是关心则乱,以为自己杀了施越。

  自己没有及时回应,就为了看她的反应,便受到了她一番拳打脚踢。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鼻处,又是“嘶”的一声——

  真是下了死手呢,还下了死嘴。

  他毫不怀疑,如果她手里有把刀,恐怕会把自己捅成筛子。

  为了那施越,她连身上的伪装、礼仪都丢掉了,泼妇似的朝他大打出手。

  一想到这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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