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哭不出来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半响,他捂着眼睛垂下头:“别离开我啊……” 顾遇放下除颤仪,他已经满头是汗,双手颤抖,已是尽了全力。 他侧头看了一眼季怀砚,无奈地低头走了出去。 抢救室外,夏母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季怀砚脚下不稳,靠在了墙边,耳边全是阿姨的哭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头看向手术台上夏初柠。 她躺着,就像十几天前他在草坪上看到的她。 那个时候,季怀砚记得自己上前吻了她的额头。 明明那时候还能和他说话,还能吃他做的东西,怎么现在就变了? 季怀砚一步步走上,轻轻握住夏初柠的手。 此刻夏初柠的手心还有温度,他感觉到这一切觉得格外不真实。 好像夏初柠还活着一样。 “初柠……” 他垂头,轻吻在她的唇角:“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就走了?” 夏初柠闭着眼睛,再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是不是我在你房间睡觉,你生气了?” “别气了好吗,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饼干。” …… 季怀砚自言自语着,好像疯魔了一样。 顾遇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样子,于心不忍。 顾遇说:“季怀砚,伯父伯母要进来了,你先冷静一点。” 季怀砚抬头,眼眶全红,好似恐怖的夜叉,旋即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后,他又慢慢收回了目光。 松开手,走到了一边,目光却一直看着夏初柠。 见状,顾遇让夏父夏母进了抢救室。 夏母痛苦地扑到夏初柠的身上,放声大哭着,嗓子都喊得沙哑了却依旧控制不住。 “语语!我的语语啊,我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命苦!你怎么能让你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夏父也是掩面哭泣。 过了一会儿,季怀砚慢慢走出抢救室,他看向窗外,天上的太阳格外刺眼,照得眼睛酸痛。 夏初柠还不知道季怀砚真的爱她,就走了—— 这一刻,他才流下眼泪。 第43章 在国外,夏初柠没有办一场葬礼,就被装进了骨灰盒里,被送回了国。 季怀砚虽然帮了很多忙,但是却再也没有看过夏初柠一眼。 直到最后,他才回国参加了下葬的仪式。 至此,他们阴阳两隔。 顾遇也来参加葬礼了,仪式结束后,他找上了季怀砚。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顾遇问道。 季怀砚沉默没回话,他只是看着夏初柠的墓地,好像没听到任何人说话。 就在顾遇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季怀砚突然说话了。 “去国外进修临床。” 顾遇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季怀砚说完转身离开。 顾遇反应过来,这个人其实是个少爷,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可是,如此要强的一个人明明学了医学,却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估计很痛苦吧。 顾遇想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追了上去。 顾遇从口袋来掏出一个钥匙,拍了拍季怀砚的肩膀:“这个给你,语语留下的。” 听到是夏初柠的东西,季怀砚才给他一点好脸色。 他接过钥匙:“这是什么?” “出租房的钥匙,里面放了所有夏初柠寄到我家的东西,昨天东西才寄回国。”顾遇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地址发给你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顾遇才转身离开。 季怀砚站在原地很久,直到腿脚酸痛,他才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到顾遇说的出租房。 他走上楼,心里还在猜测是什么东西。 等季怀砚打开房间的那一刻,他深深被震撼了。 房间里放了五十多张油画,每张油画都画着不同的风景。 他在油画中穿梭着,然后发现有不少画中总是出现一个黑衣男人的背影。 下一刻,季怀砚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河对岸的男人背对着这边,但是周围的环境将他的气质承托的很好。 季怀砚伸手摸了摸油画画框上的名字。 上面写着《他》。 虽然是一个字,但是季怀砚却深深感受到了一股爱意凝固在上面,永久不衰。 季怀砚在房间里站了很久。 直到天黑了,他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 他对电话那头说:“哥,进修的事情,暂时停一下。” 季贺钧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便耐心地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季怀砚转头看着油画,说:“去做她没做完的事情。” 季贺钧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支持自己的弟弟去做。 夏初柠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如今走了,他也很伤心。 所以,季贺钧能理解季怀砚。 “去吧。”他说。 一个星期后,黑色大衣的男人走到了水城的街道上。 他看着地图环顾了四周,找到了当初夏初柠画画的地方。 顺着视线望过去,季怀砚看到了河道对岸的商铺,他找到附近的桥走了过去。 商铺上买着精美的饰品。 季怀砚一眼就相中了一个画笔的挂饰,他对老板说:“我要这个。” 老板立刻给他打包:“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里买的最好的饰品了。” “是吗。” “是要送人吗?”老板看季怀砚也不是挂这种可爱饰品的人,便问道。 季怀砚闻言点点头:“嗯,送给爱人的。” 第44章 季怀砚顺着夏初柠的脚步,一步步走在她曾经来过的地方。 回到国内后,他跑去学了画画。 季贺钧完全不知道弟弟在做什么,但是只要没做出格的事情,他其实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太匪夷所思了。 “你学画画做什么?” 有一天,季贺钧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出口了。 季怀砚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为了画画。” 季贺钧这个回答非常不满。 学画画当然是为了画画,但是季怀砚一个学医的跑去学画画的确不正常。 直到某天,季怀砚带了一大堆油画回来之后,季贺钧才明白了。 那些画上只有一个男人,他一眼就认出了画中藏于缥缈中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从那天开始,季怀砚没有再出门,他开始研究起油画。 季贺钧每天都回去看,发现他只是干坐在油画前,却什么都没有做。 后来,季怀砚双目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 “怀砚,你没事吧。”季贺钧担心地问道。 实在是季怀砚现在的样子和夏初柠刚走的那时差不多,做哥哥的当然担心。 季怀砚忧愁地看向他说:“我觉得我画不出她。” “画不出就算了。”季贺钧劝道。 然而,季怀砚根本不吃这一套,他非常倔强,又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