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才给出答案:“雨欣出车祸了,我在第一医院照顾她。” 坐在夏初柠身旁的季母听闻,直接起身冲了出去。 夏初柠有些不放心,匆匆告知了季母过去的事,便挂断了电话追了上去。 可她身子弱,根本追不上季母。 等抵达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吵起来了。 “我和你说明白了!我绝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个女人永远都别想进季家!”季母大声吼着,走廊里全是她的声音,“你要是想娶她进门,除非我死!” 扔下这话,季母气冲冲的离去。 夏初柠站在病房门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季怀砚抬头看来,冰冷的眼神好像利刺扎在了夏初柠的心上。 第8章 夏初柠呼吸一滞:“怀砚……” “你故意的。”季怀砚的语气那么笃定。 夏初柠慌了一瞬,想要解释:“不是……” 然而话没说完,就听季怀砚诘声质问:“夏初柠,分开我和雨欣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让人生厌。” 季怀砚……讨厌她! 夏初柠如遭雷击。 病房内,季怀砚回身轻轻搂住了乔雨欣,温声许下承诺:“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 二人对视间,眼中只有彼此。 夏初柠看得越真切,心越痛如刀绞。 她再也看不下去,麻木转身,一步也不敢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早夏的暖风吹不暖手脚。 夏初柠走在路边,连时间都忘却了,直到她觉得眼前模糊才意识到自己发了烧。 她颤着手拿出手机,通讯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A怀砚”。 夏初柠看着这个名字许久,然后慢慢往下滑…… “语语?”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6 夏初柠抬头一看,发现正是季贺钧:“季大哥。” 季贺钧见她脸色不好,神情凝重:“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夏初柠却按住了他的手:“不,不去医院!” 她怕回去再遇到季怀砚,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再强装无事。 “回家,贺钧哥,我想回家!” 说完这句话时,夏初柠呼吸都费力了不少。 季贺钧感受着她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断用力的手,最终还是随了她的愿。 “好,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个答案,夏初柠卸了力,任由他将自己扶上车。 车子一路朝夏家驶去。 因为难受,夏初柠缩在副驾驶小小一团,尤为单薄。 季贺钧看着,再想到季怀砚最近做的那些事,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语语,怀砚他……” “季大哥。”夏初柠打断了他后续的话,“我有些累,想睡了。麻烦你到家的时候,叫我一声。” 闻言,季贺钧不好再说什么。 一路上,季贺钧的车都开的很稳。 夏初柠却还是没能睡着,她死死咬着牙,将浑身上下那股发烧引起的酸痛感都咽回肚子里。 直到下车,回到卧室。 夏初柠吃了退烧药,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以为这样就能扛过去,却没想到后半夜,却烧的更严重了。 夏初柠仿佛置身一个火笼里,四面八方的火舌朝她汹涌而来。 更难受的,是胸口肺里的痒痛感,她趴在床畔,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着。 血,一汩一汩从唇边涌出,滴落在地板上,洇湿一摊更为深重的红。 夏初柠下意识想要去擦干净,可除了染红指尖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疼痛席卷着昏胀来时,她抬手去摸手机。 可手指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夏初柠想要去捡,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去—— 浑噩间,她只看到卧室门被人推开,最后印进眼里的,是父母焦急的面容…… 夏初柠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 再醒来,她等到的,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第9章 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9点。 病房里,气氛沉重。 夏初柠一身蓝白条病号服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夏家季家两家人都在,唯独少了季怀砚。 季贺钧清楚的瞧见夏初柠刚刚寻觅落空后的黯然视线,心疼不已:“语语,怀砚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 说着,他就往外走。 夏初柠却阻止了他:“算了吧。” 她清楚,他在照顾乔雨欣。 “可你……”季贺钧还想要再说,但对上夏初柠死寂的眼神后,突然失声。 夏初柠却好像不觉,自顾自的说:“他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没必要这个时候还去打扰。” 她话说的疏离,病房里其他人听着,却有些眼热。 都是成年人,他们怎么会看不出夏初柠对季怀砚的喜欢,也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年明里暗里想要促成他们两个。 却没想到…… 季母叹了口气,伸手替夏初柠挽了挽因为冷汗黏在额头的碎发:“语语不想见就不见,等手术成功了,阿姨再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人!” 夏初柠点了点头。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手术成功,只是没有任何证明的假设。 这晚,两家人陪了夏初柠很久,才被她劝说着离开。2 随着门关,病房恢复了寂静。 只有簌簌的风声从敞开的窗飘进来。 “怀砚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 季贺钧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风动,幡动,亦或心动。 此刻,夏初柠突然好像再看一看他,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心随意起,她拔掉吊针,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乔雨欣的病房而去。 离开止痛药的身体,每走一步,都是刻入骨髓的疼。 夏初柠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好久。 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护士的帮忙,她终于来到了乔雨欣的病房外。 透过门窗,夏初柠清晰的瞧见季怀砚脸上的温柔笑意。 曾几何时,自己也得到过。 失神间。 她的视线与乔雨欣对上。 对视间,后者平淡收回目光,问向季怀砚:“你之前不是说要出国吗?现在还去吗?” 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季怀砚愣了下,随即摇头:“本就没打算出去,这么说是为了不再照顾夏初柠,想多空出点时间来。” 他的语气那么坦然,又理所应当。 却如一记旱雷,将病房外夏初柠的世界彻底击碎,分崩离析。 她木讷转身,顺着来时路一步一步往回走。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逃! 原本在白灯照耀下清晰的前路,却好像蒙上了一团又一团的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踉跄间,她只觉得脚下一个磕绊,膝盖磕在地上,疼痛带来一瞬间的清醒。 紧接着,就是挣不脱的昏沉。 恍惚间,夏初柠好像听到了护士的叫喊:“你没事吧?能听清我说话吗?” 她张嘴试图回应,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病房内。 季怀砚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皱眉起身:“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乔雨欣想到刚刚看到身穿病服的夏初柠,抓住了他手:“外面有护士在,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季怀砚有一瞬间的为难,莫名的,他总觉的自己该出去。 最后,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很快回来。” 紧接着,便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第10章 走廊里一片安静,仿佛刚刚的喧嚣吵闹只是一场错觉。 “刚刚那姑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听说是昨天送来医院的,明天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下来手术台。” …… 耳边其他病人家属的对话接连响着,季怀砚慢慢收回视线,看着瓷砖上那摊被工作人员慢慢拖干净的血迹,无端有些心悸。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夏初柠。 这些日子没联系,也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了。 想着,季怀砚掏出手机给夏初柠打去了电话,然而始终无法接通。 他皱了皱眉,还想重拨时,病房内传来乔雨欣的呼喊:“怀砚!” 季怀砚便收起了手机,走了进去。 手术室里。 夏初柠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周身如针刺的疼在麻药的作用下,慢慢消减。 渐渐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头顶散发着白光的手术灯,晃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除了医护人员的抢救声,什么都听不到。 夏初柠就这么躺着,目光落到对面墙上的计时表上,随着指针的摆动,她只觉得越来越累…… 老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这辈子经历的人和事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像走马灯一样。” 这一刻,夏初柠的脑海里也确实闪过了很多人:父母,季叔叔,季阿姨,季大哥…… 更多的是季怀砚! 第一次牵她手的季怀砚,第一次给她洗头发的季怀砚,第一次见她发病,着急的快哭出来的季怀砚……以及不要她的季怀砚。 “病人室颤,准备除颤!”医生的喊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夏初柠身体随着除颤仪起落。 摔回手术台的那刻,她忍不住想:就这样离开吧,免得再面对失去季怀砚以后的生活,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拼命挣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