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婉更加委屈了:“无疾哥哥!她把我害得这样惨,她就是红颜祸水,我为什么要饶——” “行了,昭滟,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理!” 何鸿力骤然打断了女儿的话,心里暗道:他这个蠢女儿啊,到现在还没看清形势,太子哪里是因为侍卫的恳求而来求说情?他就是来救江漓婉的!他们父女俩今晚真要是杀了江漓婉,哪怕只是伤了她,那都是伤了太子的心头好,就是跟太子结怨为敌!以后太子上位,他们能落个好? 不能意气用事! 必须智取! 想着,他看向女儿,摆出训斥的口吻:“你这孩子怎能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你要记得,你以后是要当皇后的,必须要仁慈大度。那江姑娘不小心伤了你,如今已经来负荆请罪了,太子更是出面说情,你便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不该抓着她不放。不,你不仅不该抓着她不放,还应该成人之美。” “爹爹,你在说什么?” 何昭滟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也跟不上他的脑子,只觉父亲也开始偏袒江漓婉,心里很生气,正想发火,就听父亲说—— “既然沈侍卫喜欢江姑娘,还请了太子来说情,你何不成全两人,请太子为两人赐婚?” 何鸿力心里谋算着:如果能趁机把江漓婉推给沈卓这个侍卫,也算解决了江漓婉这个潜在的敌人。太子为君,侍卫为臣,他便是再喜欢,也不能干出君夺臣妻的丑事! 第115章江漓婉绝对不能留在太子身边了。 何昭滟确实不够聪明,但也很快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是啊,她一直觉得江漓婉是个威胁,提防着太子喜欢江漓婉,如今借机把她推给侍卫,可不就万事大吉? 这么一想,立刻就说:“好啊。无疾哥哥,可以吗?” 翟洵没想到自己被何家父女反将一军:他借着沈卓的名义给江漓婉说情,反被利用着成人之美。 那么,与其将她留在危机重重的皇宫,不如趁机赐给沈卓? 刚刚江漓婉看沈卓的火辣眼神忽然闪入脑海—— 他心里顿时酸得冒泡泡:不!不可以!江漓婉不喜欢他,都能为了名利富贵对他各种撩拨,如今对沈卓有了好感,怕是更加放肆,万一沈卓血气方刚,一个没忍住? 不!他赌不起! 一想到江漓婉衣衫半裸朝别的男人卖弄风情,他就想杀人! “无疾哥哥!” 何昭滟拉了下他的手臂,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翟洵回了神,对上何鸿力近乎审视的犀利目光,强作淡然:“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她是皇后宫里的人,此事还要知会皇后一声。” 他明白皇后的心思,绝不会轻易把江漓婉许人,正适合拿来做挡箭牌。 但何家父女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何昭滟第一个表达不满:“皇后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对江漓婉高看着呢!绝对不会把她赐给别人的!” 何鸿力说话就委婉多了:“皇后娘娘从来爱惜身边人,又很赏识江姑娘,怕是舍不得放人。不过,成人之美乃是积德行善之举,老臣还是乐意为之的。” 他说到这里,骤然转了话题:“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太子身体还伤着,要不要到府内坐一坐?” 翟洵一直为身体的伤所苦,也一直在强撑,这会已需要靠着沈卓的肩膀才站得稳了,因此,摆手说:“不了。夜色已深,我该回去了。” 何鸿力看他面色惨白、气色虚弱,也不多留,躬身相送。 翟洵竭力保持仪态,跟他拜别,随后,在沈卓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江漓婉也在绿菀的搀扶上,上了自己的马车。 没一会,两辆马车就朝着皇宫而去。 何鸿力看着远去的两辆马车,沧桑的脸上露出忧虑之色:“昭滟啊,江漓婉绝对不能留在太子身边了。” 何昭滟听了,深以为然:“是的,爹爹,我一见江漓婉,就觉得她很危险,感觉她会抢走我的无疾哥哥,你一定要帮我除去她!” 何鸿力:“……” 他想除去江漓婉,不是因为她可能会抢走太子,而是因为她这个蠢姑娘把人得罪狠了,一旦江漓婉得势,他们何家必会遭殃。 与其后下手遭殃,不如先下手为强。 “明日爹爹要进宫一趟了。” 他的语调沉重,含着点无奈。 何昭滟不解:“爹爹进皇宫做什么?” 何鸿力说:“需得让皇上知道事情的利害。” 何昭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何鸿力没解释,看了眼她脖颈的伤,问道:“还疼吗?” 何昭滟见父亲关心自己,立刻哭着撒娇:“当然疼。疼死了。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你是没看到,留了好多血。” 何鸿力知道她有夸大的成分,但还是心疼了,满眼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昭滟,你乖一些,有爹爹在,爹爹不会原谅伤害你的人。” 第116章皇后会放我嫁人吗? 江漓婉不知危险降临,正趴在马车里跟绿菀说:“你说皇后会放我嫁人吗?” 她自进宫后,屡遭波折与艰险,起初还想着靠美貌上位,后来才知自己不是宫斗的料,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绿菀自小在宫中生活,看多了尔虞我诈,也有这样的心思,但现实残酷,轻易挣脱不得。 这会听江漓婉询问,便道:“怕是不容易的。皇后娘娘还指望姑娘色诱太子破戒,如今太子亲自来救姑娘,依着奴婢的看法,皇后娘娘定会更加高看姑娘,怎么会放姑娘去嫁人?” 江漓婉听得皱眉,反驳道:“可太子不喜欢我啊。他来救我,是他身边侍卫的恳求。他之前还把我送给敬王呢。” 绿菀知道这些事,也有点懵:“看着确实如此,但奴婢总觉得太子对姑娘特殊,不然刚刚怎么会徒手替姑娘挡剑?” 江漓婉一时无法反驳了,狗男人的心思深沉,哪里是她能猜到的?既然猜不到,那就不去猜。远离那些让你看不透的男人,一直是她信奉的准则。 不多时马车进了皇宫。 因为东宫跟皇后的坤宁殿不在一个方向,所以两辆马车进宫后便分道扬镳了。 沈卓掀开车帘,看着朝另一条路而去的马车,小声道:“殿下,您就这么让江姑娘回去了?” 翟洵正闭目养神,闻言,问一句:“不然呢?” 沈卓道:“殿下不顾身体来救人,还为救她受了伤,总该听江姑娘说句道谢的。” 翟洵听了,自嘲一笑:“她不恨我便好了,哪里会谢我?” 沈卓知道翟洵自责之前杖责江漓婉并把她送人的事,安慰道:“殿下有苦衷,江姑娘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翟洵想说什么,胸口骤然一痛,喷出一口黑血来。 “殿下!” 沈卓惊叫着伸手扶住他,却见他身体一歪,倒在了自己身上。他太虚弱了,毒伤虽然不致命,却严重影响他的健康。 没一会,马车停在了东宫。 沈卓抱他下了马车,冲迎上来的宫人喊:“速传御医!” 御医曾翰来的时候,看太子伤情加重,一时又急又气:“我都说了,太子要卧床静养,怎得又下床了?瞧瞧这伤口,又扯裂了,照这么下去,亏了身子,落下病根,悔之晚矣。” 翟洵听着曾御医的唠叨,也不生气,态度郑重,语气温和:“劳曾御医费心了。” 曾翰听此,还能怎么办呢? 他长叹一口气,为他处理淤血,重新包扎,同时,痛心疾首道:“太子,您这是毒伤,已近肺腑,真的不能再胡乱下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