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无视了管家的阻拦,就往林府走去。 来到房门口,薄屿辞抬手敲门,试探地叫了声:“晚晚?” 然而,许久不曾有回应。 薄屿辞莫名想起昨夜那个梦,不安蔓延,他一把推开了房门—— 只见宋晚晚毫无声息的倒在床上。 而垂下来的手腕上鲜红血色蔓延,在地上凝成一滩血河,掌心却还攥着自己送她的凤簪…… 第十一章 “晚晚!” 薄屿辞心脏仿佛都在这一刻暂停了,紧紧地抱住了她,大喊:“快去请大夫!” “是……!”跟着他进来的管家连忙招呼人去请大夫。 薄屿辞握着宋晚晚的手,冰冷的让他心悸! 过了一会儿,大夫才堪堪赶到。 “大夫,你快看看她!”薄屿辞忙让开了一些。 大夫说:“屋内不宜有太多人,还请大人在屋外等候,留两个丫鬟即可。” 薄屿辞只好退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合上。 他微颤的双手不由得攥成拳头,心头犹如千金压顶。 难言的恐惧尽数涌上来,击碎了薄屿辞所有的自持和理智。 他心慌的很厉害。 “晚晚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闻讯赶来的林母哭声几度哽咽,身体无力的瘫坐在了长廊了上。 薄屿辞僵着脸色,此时也没了心情安慰林母,他什么都没说,眼睛不眨的盯着那扇房门。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内心更加的自责。 许久过后,大夫才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薄屿辞赶紧上前:“大夫,晚晚如何了?” 大夫的神情凝重:“我已经为小姐止住了血,只是……” 薄屿辞心中一紧:“只是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小姐一心求死,又郁结于心,已全然没有生的念头,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林母惊得差点当场昏过去:“我的晚晚……” 一向镇定自若的薄屿辞此刻心中也是慌乱得不行,他吩咐道:“照看好晚晚,我去宫里请御医。” 可在这时,一名容貌清秀俊俏的男子却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小侯爷,好久不见。” “李睿珩?”薄屿辞认出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救人!” 李家是京城有名的医学世家,陆家以前与他家有过一些往来,而身为李家三代单传的独子,李睿珩更是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去了神医谷,近些日子刚刚回京。 见他这般焦急的模样,李睿珩也是略微有些惊讶,不过人命关天也不容耽搁时间。 李睿珩探上了宋晚晚的脉搏,神色严肃:“脉息微弱,毫无求生的意志。” 连他也这般说,薄屿辞心中一沉,哑着嗓子问:“她还有救吗?” 李睿珩沉思了一瞬说:“我有一法,或可一试,只是有味药材算得上是稀世之宝,我李家这些年也就得了那么一株,若是给林小姐用了药……” 薄屿辞立时明白:“你开个价吧,只要能救活晚晚,多少我都愿意出!” 见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眸沉了沉,看来这个宋晚晚对薄屿辞很重要。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李睿珩略微思忖了一会儿,说,“这次就当是陆小侯爷欠我一份人情。” 他说的话十分耐人寻味。 薄屿辞向来不是个爱欠人情的人。 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薄屿辞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直接开口:“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满足。” 李睿珩却摆了摆手:“以后我想到了,自会告诉你的。” 说着,他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薄屿辞顿时明了,与林母一同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李睿珩打开了房门,从中走了出来,说:“林小姐已经暂无大碍,只是何时醒来,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十二章 “那就好。”薄屿辞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今日多谢李公子了。” “多谢。”林母也连忙向他致谢:,林府必将承你今日的恩情。” “林夫人无需介怀,我与陆小侯爷已经达成了交易,便不会还贪心林府的人情。”李睿珩嘱咐道,“我留了个药方在桌子上,待林小姐醒来,每日要叮嘱她按时用药,切记勿要再刺激她,要好生将养身体,否则她的心悸之病还会有再复发的可能。” 薄屿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李睿珩转身正准备离开。 可刚走几步,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看向薄屿辞:“对了,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 他原本就是来参加薄屿辞的喜宴的,不过如今看来,似乎这位林小姐在他的心中要更重要一些。 李睿珩刻意的提醒终于让薄屿辞脸色变了一瞬。 薄屿辞刚想出声询问。 李睿珩却没等他的回答,留下一句:“恭喜”后,潇洒离开。 薄屿辞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冷沉。 一旁的林母闻言,不由得出声催促:“陆小侯爷,今日是你和温小姐成亲的日子,晚晚已无大碍,由我照顾就行,你先走吧。” 听到林母的劝告,薄屿辞毫不犹豫的否决:“我现在没功夫理会成亲的事情。” 现在,他眼里就只剩下了躺在床榻上的宋晚晚。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宋晚晚醒来。 其他的事情,他什么都不想在理会。 这么多年,林母也明白薄屿辞和宋晚晚的感情有多深厚。 她轻声叹气:“你对晚晚已经够好了,现在还因为她耽搁了成婚……” “在我这里,晚晚最重要。” 薄屿辞打断了林母的话,想起了那天和宋晚晚的对话。 他语气带着歉疚:“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错。” 林母却不懂薄屿辞这话的含义,只是说:“那你记得给温小姐与陆家长辈们解释一下,别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薄屿辞微微颔首,没说话,视线依旧落在宋晚晚苍白的脸上。 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林母几乎滴水未进,精力也快耗得差不多了。 薄屿辞劝林母前去休息,自己留在了屋里守候。 刚送人离开,便有陆家的小厮来请他。 “小侯爷,宾客们已经到齐了,温小姐也已经上了花轿,就差您迎她进门了。” 薄屿辞摆了摆手:“我这边还有事。” 小厮一脸为难:“可是侯爷下了死命令,说是要您过去。” 薄屿辞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儿后,对他耳语了几句:“你且就这样说,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便是。” 小厮只好听从他的话,回了陆府。 陆府大门口。 鞭炮已经放过了几轮,温洛晴还坐在花轿上,却迟迟不见薄屿辞的身影。 陆老侯爷见小厮独自回来,厉声问:“思明人呢?” 小厮低着头,有些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陆老侯爷拧着眉:“大声一些,薄屿辞呢?” 小厮只好咬着牙,声音高亢:“陆小侯爷说他今日有事来不了了,婚事就此作罢!” 第十三章 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鸦雀无声。 坐在花轿中的温洛晴自然也听见了这话,她直接从花轿上下来,扯了头上的红盖头,质问:“思明他现在在哪儿?” 温洛晴显然动了怒,小厮也只好硬着头皮道:“陆小侯爷在林府……” 不等他话说完,温洛晴就已经向林府走去。 还未及宋晚晚的院子,她便被人拦了下来:“小侯爷有令,没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温洛晴指着他:“我可是你们小侯爷今日要娶的妻子,你敢拦我?” 她的声音不小,足够传到薄屿辞的耳中。 他叹了口气,起身从宋晚晚的房中出来,来到温洛晴的面前站定。 温洛晴看见他,声音顿时带了些哭腔:“思明,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我们大婚,高朋满座,你就这样抛弃我一个人不管,你到底还和不和我成亲了?” 薄屿辞安静的听完温洛晴的委屈和哭诉。 随后说:“该说的我已经让人说过了,洛晴,算我对不住你,你先回去吧。” 温洛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薄屿辞已经没了精力再解释来龙去脉,直接下了逐客令,随后转身回了宋晚晚的房内。 温洛晴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愤愤地离开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 宋晚晚没有醒,薄屿辞也不敢睡。 因为没有什么比噩梦成真更加可怕。 䧇璍今日他切身经历了一回,更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虽然现在的宋晚晚不过是昏睡,但是他还是害怕自己再多想,再一次让梦灵验。 这一夜,薄屿辞都坐在床边守着。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 宋晚晚缓缓睁开了眼睛,等视线慢慢清晰,宋晚晚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薄屿辞。 随后,她视线缓缓挪向了被包扎完好的手腕。 她没死成…… 而一旁的薄屿辞见宋晚晚醒来后,原本暗沉的眼眸忽然一亮,无数情绪在心头翻搅一片。 原本想说的话很多,但此LJ刻看见宋晚晚醒来的刹那,他竟一时哽住了。 大概缓了几秒,薄屿辞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晚晚,对不起。” 他轻轻握着宋晚晚的手:“凤冠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怎么怪我都好,但不要再伤害你自己。” 相比薄屿辞满脸的心疼和歉疚,宋晚晚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视线缓缓从握紧的手移到薄屿辞的脸上,泛白的唇瓣一启一合:“你为什么在这里?” 薄屿辞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晚晚轻微的声音却还在问:“你不是应该在成亲吗?”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薄屿辞松了松握住宋晚晚的手。 他嗓音微涩:“取消了。” 闻言,宋晚晚视线微微下垂:“因为我吗?” 薄屿辞生怕再牵动宋晚晚的情绪,忙温声安慰:“是我自己的决定。” 宋晚晚再没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表现的很安静。 薄屿辞没有吵她,轻轻放下了她的手,陪她静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