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覃之柏以侍卫的身份跟赵一鸣陪在马车两侧,因为禁卫军的头盔,白素卿并未察觉异常。 马车缓缓行驶,赵一鸣突然开口:“公主为何愁眉不展,可是坐的不舒服?” 白素卿一顿:“并未,赵大人无需多虑,加紧赶路便是。” 可覃之柏却从白素卿眼中看到了一丝怀念之色。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她现在怀念的,是之前跟玄清一同出游的日子吗? 不得不说,覃之柏的猜测很接近白素卿闷闷不乐的原因。 在玄清面前,她只是一个朋友,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也有了想念已久的自由。 但现在,禁卫军护卫左右,她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看见,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将她困在长公主这个名义上,带来不少掣肘。 白素卿幽幽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努力不再去想。 覃之柏见看不到人了,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马车缓缓前行,白素卿坐在马车内,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重重停了下来,白素卿皱眉,正要掀开帘子发问,却听赵一鸣的怒喝:“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马车中是谁!” 白素卿心里一惊,本来探出去的身子缓缓坐直,她不会武功,要是露面,只不过成为禁卫军的拖累。 马车外,禁卫军将马车团团围住,眼神尽皆凌厉的看着对面。 在他们对面是一群带着匪气的人,但身上装备精良,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很冷。 其中领头的人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冰冷:“没什么,只是得知长公主经过此地,想请她去我们那里玩玩罢了。” 他嘴上虽这么说,但眼中露出的异样之色,却让覃之柏陡然起了杀心。 他忍耐着,并没有说话。 赵一鸣冷声道:“长公主是什么身份,也是尔等可以肖想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长公主殿下我们势在必得,就凭你们……”那人冷笑一声,随即招了招手。 两边的山坡上,不知道何时竟埋伏了无数弓箭手。 赵一鸣瞳孔一缩,心头涌现惊慌,他们不过百人,就算用命去填,也不见得能护住长公主。 这时,他若有所觉的看向覃之柏,只见他露出的黑眸似寒星,看着对面,犹如在看一群尸体。 见赵一鸣看过来,覃之柏朝他点了点头。 这意思是说……他有办法?第39章 赵一鸣眼神一亮,随后快速走到覃之柏身边,悄声问道:“少将军可是有办法?” 覃之柏并没有去纠正他的称呼,只道:“这个,还请赵大人稍等。”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传入白素卿耳中。 白素卿突然神情一僵,是她出现幻觉了吗?覃之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努力说服自己的时候,马车一侧的帘子被撩开,一张带着禁卫军护具的脸出现在她眼中。 随即那人发出让她心颤的熟悉之音:“长公主殿下,眼前贼人的目标是你,等会你从马车后面偷偷下来,我会掩护你向后退去。” 白素卿心底重重一震,看向他的眼眸,出口的话却是:“那你……你们呢?” 覃之柏眼里浮现些白笑意:“臣等是奉陛下旨意保护公主,如今公主遇险,自然不能独善其身,再者,这群人只是打着伤害你的名义,真实目的还未可知。” 白素卿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脑中乱糟糟的想法骤然停止,她攥紧了手,半晌才道:“好,那便依将军之言。” 覃之柏微微颔首,却是没有立即退去,直到白素卿眼中浮现疑惑之色,他才似乎叹息一声:“白素卿,我没想过在这种场景下与你重逢。” “我有很多话想说,等此间事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白素卿心里一坠,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他们成婚后,覃之柏便再也没有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过话,更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对上覃之柏带着期待的眸子,白素卿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紧张和慌乱,伸手将帘子从他手中拉下:“此刻,本宫不想与将军谈论此事。” 覃之柏藏在护具下的脸上,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他声音低沉:“遵命。” 随后白素卿听见马蹄声踢踏两下,覃之柏的声音再度传来:“公主,动作轻微一些,臣在马车后。” 白素卿依言照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赵一鸣还在前方周旋,她探出头去。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前方和身侧有火光闪动,白素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猛然拉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她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与覃之柏坐在了马上。 覃之柏紧紧环住她的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白素卿脸色腾的一红,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公主,抓紧缰绳。” 下一刻,马蹄高高扬起,带起一阵尘土飞扬,身后有人喊:“看那里,有人跑了!” 赵一鸣看着往相反方向离开的两人一骑,反应极快:“拦住他们!” 白素卿勉力开口:“赵大人他们会不会有事?” 覃之柏沉声道:“不会,他们的目的是抓你,赵一鸣就算敌不过也可以化整为零,两侧都是山道,对方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搜寻。” 白素卿便不再说话。 直到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直到彻底消失,白素卿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落回原处。 不知道什么,覃之柏的下巴已经搁在她的肩膀上,纵然隔着衣服布料,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白素卿手指发白,淡声道:“停下。” 可身后却没有声音。 白素卿恍然意识到,身后人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了,就连揽在腰间的手也显得如此无力。 她一惊,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颤音:“覃之柏?”第40章 白素卿勒马停下,身后人依旧无声无息,只是呼吸越发粗重。 下一瞬,白素卿背后一冷,随即重物落地的声音猛然响起,她惊慌回眸,却见覃之柏双目紧闭,背上赫然突出一截箭尾! 白素卿瞳孔骤缩,手中缰绳一抖,身下汗血马仰头嘶鸣一声,将白素卿甩了下去。 白素卿顾不得身上痛楚,径直奔向倒在血泊中的覃之柏。 “覃之柏,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白素卿无措的扶起他,用手轻轻拍他的脸。 可怀中的人却给不出任何回应。 白素卿忍着心中的惊惧彷徨按上了覃之柏的脉搏,虚弱又紊乱,她脸色一白,抱着覃之柏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主别怕。”突兀的声音在白素卿耳畔响起,她垂眸,却见覃之柏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 白素卿语气放轻:“感觉如何?我带你去最近的城镇找大夫。” 覃之柏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艰难的抬起手,用指腹擦上她的眼睑:“抱歉,又让公主哭了。” 白素卿下意识擦了擦眼睛,触手一片湿润。 覃之柏气息不稳,声音却温和至极:“臣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些公主做了却没说的……臣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只是……”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白素卿,若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负你。” 白素卿看着他的慢慢闭上眼,心里的震颤无法言说,这一刻,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覃之柏,你要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月色明亮如水,可她的心里却布满阴霾,冰冷的灵堂中,像是潜伏着噬人的野兽,蠢蠢欲动。 是覃之柏进来,将无边黑暗撕开一个角,将她带到光明之下。 此后经年,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在身边,岁岁年年。 只是此刻,白素卿才知道,自己没有看上去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