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洲靠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理站在旁,汇报着晴荟的现况:“沈氏夫妇相继死亡后,原本还在犹豫的合作商全部与晴荟解除了合约,沈惜棠申请了破产,还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部取出作为遣散费,给了员工。” 傅言洲眸底一片暗色。 莫名的,他竟想起了沈惜棠含泪问自己“知不知道晴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画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苗洛浅走了进来:“言洲,在忙吗?” “怎么过来了?”傅言洲放缓了声线。 “我们宣布订婚也有一阵了,我爸让我问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场订婚宴?” 苗洛浅说着,扫了眼旁边的助理,“你出去吧。” 助理看了眼傅言洲,见他没阻止,便顺从退离。 见状,苗洛浅来到傅言洲身边,坐在他怀里:“言洲,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傅言洲淡淡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不太开心。”苗洛浅做出一副天真模样,“不过你不是刚弄垮晴荟吗?以后京都就是汎海一家独大了!” “说起来也真好笑,沈惜棠竟然还不自量力的以为能赢过你。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是她比得上的。” “她赢过的。”0 傅言洲突然出声,让苗洛浅一愣:“什么?” 傅言洲却不再说:“没什么,订婚宴就定在五天后吧,之后我要飞趟巴黎,没时间了。” 五天……未免有些太赶了。 苗洛浅心里不悦,但迎着傅言洲不容置疑的眼,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回去跟父母还有傅阿姨商量下怎么布置。” “嗯。”傅言洲应了声,“让助理送你回去,别太劳累。” 感受到男人话里的关心,苗洛浅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傅言洲和苗洛浅五天后举办订婚宴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 沈家。 沈惜棠得知这个消息时,刚被从沈家赶出来。 因为晴荟破产,房子被银行抵押,不再属于沈家。 她,无家可归,只能去往青山墓地,陪着父母。 天际青白。 沈惜棠跪在墓前,眼里有懊悔,有恨意,有无力……百味掺杂。 她轻声喃问:“也许你们是对的,一开始,知道傅言洲的身份时,我就不该和他纠缠。” 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她家破人亡,傅言洲却能那么幸福? 沈惜棠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上风雨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再等等我。 最后,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没身在朝阳的余晖下。 汎海大厦。 听到沈惜棠来的汇报时,傅言洲愣了下,却鬼使神差的没叫人拦下。 “让她上来。” 他想看看,事到如今,沈惜棠还想做些什么。 莫名的,傅言洲心里升起些期待。 可他等了很久,沈惜棠都没有出现。 傅言洲皱了皱眉,按下内线电话:“沈惜棠呢?” 电话那头,助理一愣:“沈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傅言洲一怔,心里莫名升起些异样:“去找!” “是。” 傅言洲纵横商场,早就习惯了等待,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心里无端的焦躁。 五分钟后,助理推门而入:“找到了!沈小姐她去了天台!” 天台?! 傅言洲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上面沈惜棠的电话,他第一次第一时间按下了接通:“沈惜棠,你去天台干什么?你搞什么鬼?!” 此时,天台上。 沈惜棠踩在天台沿边,风吹过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她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怒吼,声音很轻:“傅言洲,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闻言,傅jsg言洲呼吸一滞:“我不知道,沈惜棠,你立刻滚下来!” 他边说着,便冲出办公室,朝天台而去。 半分钟后,傅言洲就看到了一袭白裙的沈惜棠。 他怔忪了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九年前在大学那场比赛上的女孩。 “沈惜棠!” 闻声,沈惜棠回头看他,声音透过电话一字一句传来:“可惜,我也没办法让你知道那种感觉。” “但我会让你知道,最恨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说完,她身子往后一仰,径直坠落—— “不要——!” 傅言洲瞳孔一缩,大步冲向沈惜棠。 可,晚了。 他的手擦过沈惜棠的裙角。 几秒后,“砰”的一声巨响。 沈惜棠一身白裙,在傅言洲的目光中,一寸寸被鲜血染红。 第11章 傅言洲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通红。 助理跟在他身边五年,第一次见他这样情绪激动。 “傅总……” “滚开!” 傅言洲一把挥开他,拔腿朝楼下冲去。 怎么可能?沈惜棠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楼? 是梦吧?! 傅言洲告诉着自己,可去按电梯的手都在颤抖。 一直到冲出汎海的大楼。 他看着围满的人群,第一次有些胆怯。 直到救护车嗡鸣的声音响起,看着医护人员用尸袋将人装起,抬走…… 傅言洲的脚就像粘在地上般,一动不能动。 沈惜棠在汎海大厦,跳楼自杀。 这个消息飞快传遍了京都。 而此刻,一声惊喊从沈家传出—— “爸!妈!” 沈惜棠惊坐在床上,四周熟悉的一切让她心安。 可想到刚刚种种,她还是心慌意乱。 是梦吗?可却那么真实,那种痛,刻骨铭心。 沈惜棠攥了攥发麻的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就看到热搜上挂着的词条—— “晴荟易主?一向以模范夫妻著称的沈老先生,竟早有私生子?!” 她看着,眼神一片黯然。4 原来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无法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 半月前,沈父将私生子带回了家,导致母亲发病离世。 她又被逼退位,得知傅言洲对自己从来都是玩玩而已后,心理出现问题。 可如今,想到梦里的那一切,沈惜棠有些疲惫。 过去她把自己逼得太紧,现在想想什么都不管又能如何。 如今晴荟还在,她也放弃傅言洲,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 这样想着,沈惜棠下定了决心。买了当晚的机票离开京都。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彻底消失。 另一边,汎海集团。 一开始,傅言洲还以为‘沈惜棠消失’这只是她的小把戏。 他照常工作,带领着汎海集团在京都的土地上和晴荟集团博弈。 晴荟新来的那个叫沈柯睿的小子很蠢,傅言洲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果然,在沈柯睿的带领下,晴荟集团日趋颓势。 每到这时,傅言洲就会吸着烟,出神地看着汎海大厦落地玻璃外的万家灯火。 原来只有沈惜棠有资格当他的对手。 一个月,两个月,沈惜棠杳无音讯。 傅言洲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之后的心烦气躁。 他打通沈惜棠秘书的电话,秘书说:“抱歉傅总,我也不知道沈总去了哪……” 他又打通沈父的电话,沈父很是焦急:“我的惜棠?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傅言洲一下子挂断电话,他知道沈父不是什么好货色。 碧园别墅。 苗洛浅一直在傅言洲身旁,可怜巴巴地问:“言洲,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傅言洲犹豫了,脑海里莫名浮起沈惜棠的脸。 最后,他沉声:“婚期暂且搁置。” 他转身离开,独留下苗洛浅一人在原地惊愕。 …… 一年后,宴会。 傅言洲应酬时的神色很是敷衍。 他在等着私家侦探的电话。 终于,电话响起。 傅言洲走到了露台,接通。 那头的侦探说道:“傅总,沈小姐一年前去了冰岛。” 傅言洲点燃一根烟:“那她现在在哪。” “现在她已经回国了……” 不等侦探继续说下去,傅言洲就注意到了楼下的一阵骚动。 他从露台走进去,手指夹着烟,顺着楼梯看下去。 宴会厅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惜棠一身白色羽毛定制礼服,浅浅微笑着。 她挽着毕节轩的胳膊,如同人群里最闪耀的白孔雀。 傅言洲冷冷看着沈惜棠,烟圈从口中吐出。 沈惜棠抬头,她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