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甲盖开始,她开始回暖,忍着酸痛的眼睛,哽咽的嗓子,“你从哪弄来的?” “小意思。”方陆北无时无刻不想显露自己通天的本领,“这算什么,你想要星星我明天也能给你摘下来。” 臭屁完了。 他又拿出少有的温柔一面。 弯下腰,跟乔儿平视着,目光如同一股暖流,进入她的眼睛里。 “只要我们乔儿别再流眼泪就行,把我的心都哭碎了,问了老半天也不说为什么哭,可把我急死了。” 急到连夜找人去找了这台车花高价买下。 其实也不能算是高价。 毕竟没人开了,还觉得晦气,一直堆在仓库,落了灰,不卖掉也是拆了做零件,他们出的价很高,足以买下这台车了,又连夜装修运回国,费时费力,但能让乔儿高兴一丁点,方陆北也觉得值了。 温度高涨,热气全然将乔儿包裹住。 她脸颊被晒的红扑扑的,眼睛也是,仿佛透着从未有过的赤诚光泽。 方陆北还记得第一次吻她时,她就是这个表情。 纯粹明艳地像是从未被那样对待过,所以感激和深爱。 那只刚刚回温的手忽然挣脱了,从他手中离开,转而揽住了脖子和下颌,乔儿踮起脚也未必够得着他,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她拼尽全力,抱住他,又将脸递过去。 忽大忽小的光晕穿插在其中。 又迅速合上。 为了回应乔儿的吻,方陆北主动弯腰,抱住她,难舍难分。 - 将乔儿自己留在家的日子方陆北总不安。 酒局上推杯换盏,阿谀奉承的,他很难坐下去,但表面的工夫不能缺,喝了两杯,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在别人将女人推过来时又摇头给拒了,与从前的形象有太大的反差。 现在清清冷冷地坐在那里,好似真的矜贵自傲了。 但从前那点破事,还是许多人知道。 有人凑过来搭话,醉醺醺地扫了一眼方陆北手上的表,口无遮拦便问了,“哥,这表你哪儿弄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老婆送的。” 没了和越家的婚约。 越云也有几天没出现,方陆北说起这样的话也能理直气壮了。 可说完了,又被嘲笑。 “你还真结婚啊?” 方陆北偏眸看了他一眼,他认得他,就是之前一起玩的人,只是后来都忙于接手家里的生意,哪里还会常聚,能见面的场合也就是在这样的酒局上。 他倒是不恼,恨不得炫耀,“想结,你们不都结了吗?” “我可不想结。” 他们关于婚姻的选择除了家族联姻也就没有别的了,方陆北也是,只不过他更擅于反抗,从小就是一副反骨,就算到死,也是要遵从自己意愿活的人。 那人凑过来了些,又问了,“是越家人吗?姐姐还是妹妹。” 这事传开过。 跟方陆北熟的人也听说过。 听他说老婆,自然而然会联想到一起。 他沉吟半晌,冷哼一声将人推开,“是乔儿,也只能是她。” “不是跟越家定下了吗?听说还去量礼服了?” 所有人都等着收他的喜帖。 但婚约这种事,定下的时候恨不得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取消了,也只会私下口头说一声。 毕竟没人会拿丑事出去说。 方陆北将半杯酒喝了,灌下肚,辣味弥漫嗓子,侵蚀的声音都有几分沙哑,“都是瞎折腾,我要不愿意,谁能勉强我?” 第841章方乔篇-买谁了 带着醉意回家乔儿会不高兴。 在下车前方陆北便喷了清新剂,这东西一直备在车里,就为了这种时候用。 虽然味道很淡,也掩盖不了什么。 但他总抱着侥幸心理。 能化解一点是一点。 左右手闻了闻,确认味道淡了,方陆北才拿起衣服和买的花下车。 时间太晚。 阿姨已经走了,给他留了饭菜,他也不会吃了,径直上了楼,本以为乔儿已经睡了,可灯打开,看到的却是寂寂清室。 房内很闷,又热。 像是很久没有人进来的样子。 喉咙像被刺了下,方陆北无措到上下跑着找了找,还是不见乔儿。 站在闷沉的客厅,浑浊的空气覆盖皮肤,又刺进鼻腔,心脏一疼,忽然便想到了什么,他拔腿冲出去,果然便在一楼后门的车库看到了一丝光亮。 那丝光亮让方陆北灵魂回到身体里。 他从没觉得见不到乔儿是这么一件要命的事情。 顺着那丝光亮走入室内,那台运输回来的车还稳稳停在车库内,四面灰白色的墙映着斑驳的影光,有车,也有人。 方陆北的角度还看不到乔儿,走到一侧了,才看到她正站在车后,手上拿着抹布,天太过炎热,晚上也不例外,她累得满头大汗,面庞潮红,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之上,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手指却被脏水给弄成了灰色。 擦得太认真。 以至于连方陆北的脚步声都没发现。 累到喘着气,回过头,乔儿视野中猛然多了个人,思绪一怔,吓得软了下脚,险些跌倒。 方陆北伸手扶了把,醉到一半,言语带着打趣,“我有这么吓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偷人来了。” “去你的。”乔儿将他的手推开,“我给卫叔打电话,他说你不回来了。” “你听他的?” “不然听谁的?” “干嘛不给我打?” 他又要废话连篇了。 乔儿懒得搭理,继续转过身将脏抹布往水桶里投掷,清洗干净了又拧干,旁若无人地继续擦车,累到虚脱也发觉不了,“你回来了就去吃饭洗澡吧,不用在这儿。” “我吃过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 车库内闷热,一旁又是树和草,无数蚊虫飞绕。 单是方陆北看见的,便是乔儿那截胳膊上被咬出的两个大包。 应声,乔儿意味深长地瞥他,那眼神像是在看出轨归家的丈夫,带着玩味,“是噢。” “什么意思?”方陆北伸出食指点她的脑门,醉意触碰到了乔儿,她很快知道他喝了酒,便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又伸手过来抓住乔儿的手,盯着那几个碍眼的肿包,“车脏了我让人开去洗,要你在儿喂蚊子?” “哎呀。” 乔儿将手挣开。 继续伸手往车顶上擦,她个头矮小,有些地方是死角,要踮脚才行,那模样滑稽又憨厚。 让方陆北看了嗤笑一声。 乔儿撇撇嘴,“笑什么,就这点不算什么的,我小时候偷西瓜被咬的更厉害。” 别人都恨不得将那些丢人的往事藏起来,最好揣在心里,谁都不知道。 只有她,无拘无束,淡然面对。 方陆北在一旁倚住墙,肩膀微微塌陷,也没了在外的清高形象,眼尾挑着,略带笑意看着乔儿,“你还会偷西瓜呢,别让人家抓住当成兔子给烤了吃?” “晚意把风,我偷。” 抹布被折叠成小方块了,乔儿将它按在自己的爱车上,顺着落灰的表壳擦拭,很爱惜,也很小心,擦完了又用胳膊一甩脑袋上的汗意,肆意洒脱,好似站在这辆车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你们这是犯法的,不对。” 哪时候轮到他来教育人了。 乔儿“呵呵”冷笑,赏了他一眼,“你天天抽烟喝酒,还买姑娘,谁犯的更重?” “买姑娘?”方陆北像是听见了什么新鲜词汇,“我买谁了,买你了?” “买的多了,数都数不尽。” 只有这个时候的乔儿才生动有趣。 而不是闷在房内郁郁寡欢的她。 灯影摇摇坠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