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加快了步伐,径直上了马,不过片刻,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李明愣了一下,才喃喃道:“这一个两个的,难不成全指望我?”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处理搜城一事。 毕竟等到天亮之后,就是第二日了。 夜色当空。 太傅府内,云筝看着眼前人,眼里既畏惧又厌烦:“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出城?” 那人吃的满嘴流油:“你急什么,我被押回中原一路上受了多少委屈,难道还不能先放松放松?” 此人,赫然是本该呆在天牢的北疆首领! 云筝冷下脸色:“呼明浩,你别以为太傅府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若再待下去,只会连累我们,到时候,北疆的暗线,就算废了。” 呼明浩拿起手巾擦了擦手,不甚在意的开口:“不会的,你爹在中原经营了数十年,现在更是身居高位,而你,不是也跟覃之柏交好么。” 呼明浩喝下一口酒,皱眉道:“你们中原就喜欢喝这种软绵绵的酒,跟你们中原人一样。” 云筝听着他看不起中原的说法,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看着云筝有些难看的脸色,呼明浩笑道:“我明日便走,可以了吧。” 云筝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覃之柏缓步走进,眼里带着嗜血:“你以为你走得了?”第25章 呼明浩一惊,随即看向云筝,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下一刻,随着云筝的一声惊叫,便被呼明浩拉到了怀中,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覃之柏冷眼扫过:“窝藏罪犯本就是死罪,更别提她还是帮助你越狱的主犯。” 云筝看着他眼中的杀意,心中惊惧:“玄哥哥!” “不要这么叫我!”覃之柏突然吼道,在他心里,云筝一直是跟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云筝,甚至云家都是北疆人的帮凶…… 覃之柏突然想起那日,白素卿问他:“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当时他还满心自信的以为,那只是云筝为了他不得不做之事…… 如今看来,他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覃之柏眸光一厉,毫不犹豫的朝着呼明浩冲去。 云筝也感觉到脖颈间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出声,却被人狠狠推向一边,摔倒在地。 而后,覃之柏便跟呼明浩交起了手。 没多久,听到响动的云家人尽数赶到,呼明浩对一人吼道:“还不让人将他拿下,只要他死了,我们还怕什么!” 云太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正要开口,却被一人拉住衣袖。 云筝捂住脖颈,指缝里渗出鲜血,却仍是哀求的看着他:“爹,不要。” “筝儿,你这是……”云太傅有些慌了神。 家中儿女三个,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幺女,此刻看到她满脸痛苦,自然是什么都管不得了。 “去,叫大夫来!”他朝身后喊道。 呼明浩险些气了个倒仰:“云郑,他已经知道云家跟北疆勾结的事情,若是放虎归山,你们云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云太傅身体一震,眼睛看向在场众人,却瞧见他们眼中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惶然。 他闭了闭眼,朝大儿子吩咐道:“调动府中护卫,杀了覃之柏!” 他不顾云筝的哀求,将她交给二儿子:“带你妹妹去找大夫。” 覃之柏心中一紧,招式越发凌厉,哪怕以伤换伤,也要不惜代价。 呼明浩在回京的路上收了不少军中将士的‘问候’,本就伤势未愈,此刻显得越发吃力。 他看向云家长子,却发现他站在原地没动。 云家长子突然跪地:“父亲,儿子不能做这种事。” “与北疆勾结本就是死罪,如今我等绝不能错上加错!” 云郑一愣。 覃之柏心下稍安,下一刻,他瞅准破绽,手中短刀直接朝呼明浩的小腿处狠狠一划。 随着一声惨叫,院中除了急促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覃之柏却不停手,他走上前去,短刀直刺,没入呼明浩的手腕:“这一刀,为死去的中原百姓。” “下一刀,就该落在你脖子上了。” 呼明浩伏在地上,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 覃之柏那两刀,彻底断了他再站起来的可能,就算回到北疆,他那几个兄弟,也会很容易将他取而代之! 呼明浩心里的恨意绵延不绝,他恶狠狠看向覃之柏,一字一顿:“覃之柏,你放了我,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覃之柏冷笑一声:“白日做梦。” 呼明浩也笑了:“如果我告诉你,白素卿还活着呢?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第26章 覃之柏心中顿时狂跳起来,但在旁人眼中,他听到这个消息,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冷冷看了呼明浩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然后,覃之柏从怀中拿出来一节信号弹,毫不犹豫的发射出去。 云家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素来听说驸马与公主并不是情投意合,如今看来,这件事倒是真的。 但随即云家众人又想到,覃之柏这颗信号弹响起,等会过来的人便会将他们下狱,又觉得嘴里发苦。 这时,云郑上前一步:“驸马爷,微臣有话要讲。” 覃之柏转眼看着他,云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凄凉:“当年是我一念之差,与北疆人勾结,但我的家人对此事确实不知情,还请驸马高抬贵手,酌情处理。” 覃之柏想起方才云家长子的行为,眼神微微变了些白,但他还是说道:“此事,交由陛下处置,我的任务,只是抓到这个人。” 云郑眼神瞬间空洞下去,跟当今帝王相处这么多年,他可是一步步看着那个懵懂少年成就如今的威严。 以当今陛下对北疆的痛恨,尤其是在长公主‘死’在边关的这个特殊事情,云家,无人能幸免于难。 此时的云郑只觉得万念俱灰,覃之柏突然又开口了:“我会在陛下面前说出云公子维护中原的所作所为,但再多的,便不能有了。” 他这番话,不过是记着当年云家对他的恩情,顺手为之而已,但云郑却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朝着覃之柏深深叩首,半晌无言。 很快,李明便带着人赶到,当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北疆首领之后,他眼角的皱纹都像是舒展开来。 李明上前,重重拍了下覃之柏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 覃之柏不闪不避,只说:“还有个附带消息,太傅云郑,与北疆勾结多年,此事,李大人一并上报给陛下吧。” 李明顿时看向云郑,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 要知道,满朝文武,唯有太傅,从来没有因为政见不合跟旁人红过脸,可谓是众人心中的好好先生。 却不曾想过,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跟北疆勾结? 李明怎么都无法理解,但覃之柏既然说出了口便不会有错,他挥了挥手,让人将云家众人一并带走。 这一晚,覃之柏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守在天牢之内。 这时,一个狱卒跑到他面前说道:“驸马,犯人云筝,说想见您一面。” 覃之柏脸色不变:“你带路吧。” 冰冷的天牢之内,云筝看见覃之柏遥遥走来的身影,眼里有些湿润。 等他走到面前,云筝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