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芳年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沈芳年从沉思中拉回来。 “嫂子,连长临时有事,让我把药送来,每天擦一回就行。” 沈芳年愣愣接过:“谢谢小同志……” 原来陆行川还记得她的伤? 瞬间,心头的失落散去了很多。 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沈芳年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陆行川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陆行川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抬起头,沈芳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细腻的双腿在钨丝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沈芳年想到自己衬衣下什么都没穿,羞得不敢多看,捱着脸颊的滚烫拉开门,准备回房。 恰巧,大门也‘哗啦’一声被推开—— 呼呼冷风吹进来,掀起了衬衣的衣摆,与此同时,陆行川跨了进来。 第7章 沈芳年错愕抬头,顷刻跌进陆行川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陆行川“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沈芳年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陆行川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陆行川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陆行川忽然靠过来拉她,沈芳年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陆行川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沈芳年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陆行川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沈芳年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陆行川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沈芳年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沈芳年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陆行川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沈芳年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陆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沈芳年不要脸硬逼行川娶她,你跟行川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行川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沈芳年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陆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行川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沈芳年僵在原地。 想过陆母会让自己离开陆行川,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行川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陆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行川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沈芳年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陆行川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行川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陆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沈芳年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陆行川,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沈芳年正将饭菜端上桌,陆行川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陆行川冷着脸,目光迫人。 沈芳年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陆行川心头擦过抹说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沈芳年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沈芳年莫名想起吴英玉口中的‘情书’,以及陆母那句‘你跟行川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一个人尝。 阴云压顶,外头渐渐刮起了风。 见陆行川的大衣还放在椅子上,沈芳年担心他着凉,也顾不得脚伤,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刚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见陆行川和营长说着话走过来。 “你妈刚刚带着吴英玉到政委那说,你和沈芳年要离婚了,吴英玉才是她认可的媳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芳年步伐一滞,下意识躲回拐角,搂紧了怀里的大衣。 下一秒,陆行川沙哑的回答如冷风袭来。 “说句心里话,沈芳年让我很累。” 第8章 悬起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沈芳年攥着大衣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陆行川离开,她才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坐到椅子上,陆行川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各个角落传出。 “说句心里话,她让我很累。” 他不要她了吗? 可他不说过不会赶自己走吗? 脚踝的痛突然加剧,痛的沈芳年难以呼吸。 翻出药酒擦了,可还是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尝试着喝了口药酒,试图麻痹心口的疼意…… 她到底该怎么坐,才能挽回这段婚姻? 陆行川,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深。 陆行川一回来就看见伏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沈芳年。 拧眉上前,还没说话,沈芳年却迷茫抬起头,一脸泪痕。 见到他,她眼眶瞬间滚下两行热泪。 “我知道我没吴英玉好,但我会改,我去找工作,白天出去做事,不惹你生气,不让你嫌弃……” “求求你别离婚……”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裤腿,可怜的像祈求别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酒气混着幽香的气息让陆行川下颚不觉一紧:“说什么醉话?” 抑着身体本能的躁动,将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正要抽身离开,不料,沈芳年却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行川……别不要我。” 女人一边哭,一边闻着喉结,惹得陆行川额头青筋鼓起。 “放手。”他嘶哑警告。 沈芳年醉眼朦胧,反而勾人贴上去:“要我……快要我……” ‘铮!’ 理智的弦瞬间断裂!1 陆行川眸光一沉,低头将人按进棉被,一步步攻城略地。 红色毛衣和白色背心被扔下床,最后被一件迷彩服覆盖。 一室旖旎。 沈芳年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正午。 身体酸痛无比,但心里却甜如蜜。 陆行川不仅碰了她,也没说要离婚,这是不是证明,他不会再赶她走了,他们不会分开了? 穿好衣服出去,陆行川正好回来,没等她反应,就被他拉着出门上了辆军绿大卡。 半小时后,车停在军服厂外。 陆行川目不斜视:“厂里正缺人,你应该挺合适。” 他这是在帮自己张罗工作? 她乖乖跟着进去,但当看见门口告示栏上写着‘招会计’,就走不动道了。 上辈子跟陆行川离婚回乡,得知外婆去世后便想一死了之,结果被村里的老会计救了,后来跟他学了会计,从业几十年。 比起工人,会计更有前途。 “行川,我想应招会计。” 陆行川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沈芳年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