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这五姨太身上的伤,要不要让大夫来瞧瞧?” 杨氏绕开屏风进来,看到苏蔓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差点没昏过去。 杨氏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苏蔓身上的痕迹代表着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儿子竟然如此粗鲁,不仅浑身是伤,还把人弄晕了过去。 也难怪他会将人送来这里,许是瞧见这副样子也没法再伺候他了。 杨氏头一次想要狠狠骂沈灼淮一顿。 她重重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去我屋里,把上好的玉肌膏拿来给她涂上。” 离开前,杨氏又忍不住看了眼床上的苏蔓,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沈修霖见杨氏回屋后便是一副长吁短叹的,他觉得稀奇,便问:“这是谁惹得你这番愁眉苦脸的?” 杨氏听他这么问,顿时来了气:“还能是谁?你看你儿子做的好事!我说他怎么肯把人交过来,敢情那孩子都被他弄得不成样子了。” 沈修霖诧异:“你说的是淮儿的五姨太?” 杨氏胸口还堵着一团气,她没好气道:“原以为是这丫头蛊惑淮儿,把他勾的三迷五道的,现在看来,是你儿子他强人所难,你去瞧了就知道,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沈修霖连忙上前,拍了拍杨氏的背,宽慰道:“你就没想过这是你儿子的苦肉计?生怕那孩子在我们这受欺负,这才使的障眼法?” 身为女人,杨氏很同情苏蔓的遭遇,又瞧见自家丈夫疑心重重的模样,顿时更气了。 “你一个半个身子埋土里的人,对一个女娃娃恶意这么重,总之那孩子以后跟着我,你跟你儿子都给我靠边站,谁也别想往她跟前凑。” 被夫人数落一通的沈修霖此时不敢再吭声,只要夫人开心,倒也就任由杨氏说的算。 …… 苏蔓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摇曳的烛火,明明暗暗的。 “青萝?”她嗓音嘶哑,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婆子听见了,连忙上前,惊喜地看着她:“五姨太,你醒了!” 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苏蔓一下子惊醒,瞪大眸子,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环视了一圈陌生的环境,她才惊觉这里并不是柳巷的宅子。 她坐起身,身上的酸痛感尤为强烈,苏蔓忍不住抽了口气。 婆子连忙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五姨太,你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好,还是躺着再多休息会。” “这里是哪里?”苏蔓拧着眉。 她只记得沈灼淮那疯子又强迫了她,之后她昏了过去,再之后醒来就在这里。 “这里是督军府,是大帅将五姨太送来这里的。” 督军府?沈灼淮为什么把她送到督军府?难道是以为将她禁锢在督军府,她就没法逃跑了吗? 苏蔓又问:“嬷嬷,大帅带我来的时候,还有没有一道来的丫鬟?” 婆子摇头:“没有了,大帅只说让五姨太在督军府住些时日,等他来接。” 苏蔓没再问别的,不一会儿就有人给她端来了一碗米粥,跟着进来的还有杨氏。 苏蔓见状就要掀开被子下床,杨氏吓了一跳,连忙制止。 “你快好好躺着,别下地。” “苏蔓无礼,还望夫人恕罪。”苏蔓低着头,杨氏没瞧见她的神色。 但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是一股无力感。 杨氏又是叹了口气,坐在床沿,让人将米粥端来,她亲自舀起一勺送到苏蔓唇边。 “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苏蔓摇头,伸手接过:“夫人,我自己来就好。” 第52章 主母 瞧见苏蔓一碗米粥下肚,杨氏犹如卸下心头重担。 才语重心长开导道:“我知道当初你不愿嫁给我儿,但木已成舟,女人这一生不就是图嫁个好丈夫,淮儿谁不是体贴的丈夫,但跟着他至少不愁吃穿。” 苏蔓安静听杨氏说话,没有多说一句。 “眼下我跟他爹想要他早日娶个夫人成家,这帅府有了正房,也等于有了主心骨,你也就不用担惊受怕阿淮日日宠幸你,等夫人诞下小少帅,你也加把劲儿,替淮儿生下个一儿半女,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苏蔓未置一词,心里头苦笑一番。 劳什子好日子,姨太放在古代说白了就是妾室,妾室所生那就是庶出,一辈子被抬不起头不说,还不能养在自己膝下,也不能叫自己一声娘,这样的殊荣苏蔓宁愿不要,与其自己的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她宁愿不生。 杨氏话落,只见苏蔓耸拉着耳朵,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还以为她是担心主母过门后,她的日子会不好过。 她连忙说:“我瞧你是聪明的孩子,那日在帅府你都知道怎么讨好我们,想必今后主母过门,你也是懂得如何讨好主母欢心的。” 豆大的眼泪在苏蔓眼眶中打转,一抬头就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夫人,大帅太吓人了,我宁愿在督军府伺候夫人,恳请夫人让我留下。” 苏蔓说着眼泪顿时落下,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杨氏被她这副举动吓得不轻,她一把按住。 “好端端的做什么这是?你放心,我跟淮儿说过,他没把夫人娶进门之前,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苏蔓眨了眨眸子:“若是大帅硬来抢该如何?” 杨氏恨恨道:“他敢!反了天了,他若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就与他断绝母子关系!” 苏蔓面色缓和下来,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苏蔓谢过夫人。” …… 军营。 沈灼淮一来就让人叫林蓄叫来,偌大的办公室内,男人背对着大门,目光落向下方,那是士兵操练的场地,许多士兵正有条不紊训练着。 很快大门被敲响,沈灼淮叫了声,林蓄开门进来。 目光一扬,对上男人挺括的身影,神色微微一愣:“大帅,您身体还未好,怎么不再多休养一段时间?” 沈灼淮转过身来,狭眸一扬,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休养的够久了,在休养下去,本帅生怕家都被人给端了去。” 林蓄神色微变,一时间没听出沈灼淮话中的意思,只是继而将这段时间重要的事告诉沈灼淮。 “大帅,辽州司令部传来电报,五虎山山贼倭寇肆意横行,山下整个镇子被山贼关押强占,辽州司令部请求援助。” 沈灼淮正了正神色:“可有这回事?” “正有此事,如今宋将军受了伤,兵营里那几个老将军都以年事已高为由,不愿带兵剿匪,林某自荐带兵剿匪,替大帅排忧解难。” 沈灼淮笑了笑:“阿蓄,你什么功夫本帅不清楚?这军营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劳你操持,好好在承州待着,剿匪的事,本帅亲自上。” “可是大帅您的伤还未痊愈。” 沈灼淮走上前,他身材高大,与林蓄并排站整整比他高出半个头,他伸手拍了拍林蓄的肩膀。 “你就当本帅出去躲几日清净。” 林蓄这下可算是听明白了,他面色一慌,连忙解释道:“大帅,我不是有意将大帅的行踪告诉芝芝的,那丫头认死理,对大帅上心了,天天缠着我问大帅的情况,所以我就……” 沈灼淮没等林蓄说完,摆了摆手:“不碍事,这的亏是林参谋的千金,否则若换成他人,知道了本帅的行踪,什么下场不用本帅说了吧?” 林蓄脸色大变,急着解释:“大帅,绝对没有下次了!” 沈灼淮漫不经心道:“行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忙吧。” 林蓄出去后,沈灼淮坐回到桌前,他眼神微咪,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身上散发出来,黑眸迸出一抹幽光。 沈灼淮这几日都宿在军营,很快便到了十五那日,叶锡复问他是否回帅府。 沈灼淮手里动作一顿,脑海中浮现女人憔悴苍白的脸,他放下手里的笔,起身。 “去督军府。” …… 苏蔓这几日过的是她穿书以来最舒心的日子了,第二天她就去杨氏屋里陪她。 知道杨氏平日喜欢听戏曲,苏蔓自告奋勇在杨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