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了拳越过父亲坐下,绷起的下颚有些发酸。 红糖糍粑是顾心兰做的,衬衫是她的,医疗箱也是她在家为了方便去看顾家豪准备的…… 整个房子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动。 好像只有这样,他就能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完成她的使命,总有一天会回来。 看着肖云锋微红的眼尾,肖父叹了口气:“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回来是来接孩子的,也幸好你早发现姜雪柔的本性,要不然孩子都得跟她学坏。” 听了这话,肖云锋低眉苦笑。 早吗?是迟了才对,否则顾心兰怎么会受那么多委屈。 肖父也没再说什么,丢下句‘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便走了。 秘书看了眼肖云锋颓然的模样,不由低声问:“书记,您不再劝劝吗?” 肖父摇摇头:“我儿子我清楚,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谁劝也没用。” 四周回归沉寂。 肖云锋却觉耳边在嗡嗡作响,他下意识看向楼梯,总觉得顾心兰下一秒会出现,轻轻地说一句:“你回来了。” 他眼眶一涩,深吸了口气强忍下胸口的要命的空荡。 “团长。” 警卫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外敬了个礼。 肖云锋敛去情绪,起身看过去:“什么事?” “刚刚医院那边来电话,说夫人弟……说顾家豪不肯做治疗手术。” 第15章 军医院。 面对顾家豪的抗拒,李越和院长束手无策的站在病房外。 见肖云锋过来了,院长立刻说:“肖团长,你去劝劝家豪吧,无论我们说什么,他就是不肯做手术。” 李越也是忧心忡忡:“而且顾医生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肖云锋眸光微微一暗,推门进去。 只见顾家豪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他看着窗外,眼睛无神。 肖云锋走上前,拿起术前要服用的药,又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先把药吃了,身体重要。” 听见他的声音,顾家豪慢慢转过头,聚焦的眼神慢慢浮起丝怨恨。 ‘啪’的一下,他直接打掉肖云锋手里的药:“谁稀罕你的关心!” 肖云锋脸色微变,没等他开口,顾家豪恨恨瞪着他:“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之前为了姜雪柔,是不是要抛弃阿姐?” 这几天,他后知后觉的一直回忆着姜雪柔那些话。 失去唯一亲人的痛,和因为心疼阿姐而对肖云锋产生的怨恨,像两把刀子日日夜夜绞着他的心。5 “没有。” 肖云锋没有像上回那样严厉对待,他看着顾家豪跟顾心兰相似的眉眼,声音沙哑:“我跟姜雪柔的确有过一年的感情,但后来她说要跟父母去港市,我们就断了。” 顾家豪却不信,反而更为阿姐委屈。 他红着眼控诉:“自从阿姐跟你结婚后,我就没见她笑过了,她不是这样的啊你知不知道?她以前一提起你就会笑……” “你都娶了我阿姐,为什么不对她好?为什么要对姜雪柔好?为什么让阿姐伤心?你知不知道她一直都想着你,想了你整整十年!” “如果早知道你是个坏蛋,我绝不会让阿姐嫁给你!”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往肖云锋的心窝里捅刀子。 他以前不知道,可看到顾心兰的日记后知道了,他失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见肖云锋不说话,顾家豪更加悲愤,被子枕头全往他身上招呼:“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听见里面的动静,李越和院长赶紧进来。 院长拦住顾家豪,急声劝:“家豪,家豪!你冷静一下!” 少年此时的力气大到吓人,他挣开院长的手,红的滴血的双眼透着无尽的绝望:“院长爷爷,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李越于心不忍:“家豪,你姐姐牺牲前千叮万嘱我要把你治好,为了她,你不能这样,你才十二岁,还有几十年的光阴,不说你自己,你姐姐的英灵也不会忍心看着你一辈子都受折磨。” 顾家豪却已经心如死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只要阿姐能回来,我宁愿我另一条腿也断了。” 话音刚落,肖云锋突然把他扛了起来,朝李越道:“麻烦医生准备手术。” 说完,直接出去往手术室走。 顾家豪气急败坏地挣扎:“放开我!肖云锋,你放我下来!” 听见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肖云锋眉头也不皱一下,把人放在手术台上。 顾家豪疯了似的要逃离:“我不要让阿姐一个人,我要去陪她,她总是保护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啪!’ 忽然,肖云锋一个巴掌狠狠摔在顾家豪脸上! 第16章 顾家豪登时愣住,呆呆看着面前终于露出怒意的男人。 “你要死可以,把腿治好了再死,免得去见你阿姐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白送了条命!” 肖云锋的声音很大,像是雷在不断宽敞的手术室里炸开,震的人心发颤。 顾家豪张了张嘴,喉咙里卡了千言万语说不出来,眼泪又淌满了脸:“阿姐,阿姐……” 肖云锋抑着眼眶的酸涩,声音渐渐哑:“我对不起她,可现在唯一能弥补她的就是照顾好你,你也一样,康复就是你对她最大的安慰。” 顾家豪低头抽泣,捏着裤子的手缓缓收紧:“我想她,我想她回来……” 肖云锋吞下哽咽,转身出去。 面对院长和李越关切的眼神,他还是保持着沉稳:“我这些天要准备军事演练,家豪就麻烦你们照顾,有事立刻联系我,我马上过来。” 院长眼眶湿润:“放心吧,我也答应过心兰,会好好照顾家豪的。” 李越也附和道“我一定会让家豪好起来的。” 肖云锋感激地朝他们点点头,大步离开。 日落西山,天边的火烧云像是凝固的岩浆。 肖云锋走在路上,心绪渐远。 风吹来,一片木槿花瓣飘过他的眼前。 眼神恍惚了瞬,猛然一怔。 大道的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纤细身影迎风而立,晚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