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衍眉一挑:“那你昨天就该冲进来,而不是转头就跑。” 沈清澜撇撇嘴,嘟囔:“谁知道你一句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她那些话打动……” 话音刚落,脸颊就传来一阵湿热细微的啃咬感。 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什么情况? 陆之衍咬了她的脸!? 不疼,就像猫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痒痒的。 沈清澜本就通红的脸烧的跟铁烙似的,噌的起身,捂着被咬过的脸颊:“陆之衍,你……你流氓啊,真要把我当大白菜啃啊?” 陆之衍依旧是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目光却穿过她,落在了病房外。 沈清澜回头一看,浑身僵住。 程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颠覆世界的奇观。 她倒吸口凉气,险些被呛的咳嗽。 “我,我去倒水……” 沈清澜拎着装满水的热水壶,低着头跑了出去。 陆之衍低眉抿唇,敛去笑后看向程远:“看够了?” 冷凝的气势让程远一哆嗦,连忙正步走进去敬了个礼。 陆之衍缓声道:“明天你去黄岭村一趟,把清澜的外婆接过来。” 第25章 第二天下午,程远就把外婆从黄岭村接到了部队家属院。 乘着陆之衍睡着,沈清澜得空回去一趟。 久别几个月,家属院依旧没变,几个军嫂坐在院里干活聊的正起劲。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步走过去。 左右是逃不过她们的闲言碎语,况且听得也不少了,躲也没有必要。 可感受到她们投来的视线时,沈清澜心还是沉了沉。 以为下一秒就会听见刺耳的讥讽,没想到却是一道响亮的惊呼。 “清澜?哎哎哎!模范回来了!” 她愣住,诧异看着她们纷纷起身,拍掉手里的灰,各个带着笑围过来。 “清澜啊,你可算回来了,大家伙可惦记你呢!” “你说说你,被婆婆欺负,又帮着军警抓军服厂的小偷,受了那么多委屈,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可不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都会帮衬着!”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让沈清澜反应不过来。 照理说,这些曾经对自己深恶痛绝的人不应该狠狠戳自己脊梁骨吗? “等等,你们这是……” 见沈清澜一头雾水的模样,指导员家的媳妇李文娟解释道:“你走后没多久,上面发了文件,特意表扬你为军服厂做的贡献,要不是陆连长说话,咱几个怎么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不仅被污蔑勾引男人,还要应付个没良心的爹。” 闻言,沈清澜神色微滞。 表扬文件? 是陆之衍给她正名了吗? 想着还在屋里的外婆,沈清澜说了几声谢谢后匆匆上楼。 一进屋,便闻见一股鲜香。 煤烧的通红,锅里的炖着的鱼翻滚着,外婆正从炉子的通风口扒出煤灰。 见沈清澜回来了,她站起身:“回来啦,之衍咋样了?” 沈清澜盯着锅里的鱼:“外婆,这鱼哪来的?” 外婆笑了笑:“我听说之衍受伤了,来前就让小程带我去了供销社买了条鱼,炖了好给他补补。” 看着老人慈爱的笑容,沈清澜心疼不已。 外婆总是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可对她和之衍总是那么大方,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愣神间,外婆已经盛了碗汤:“来,你也喝点。” 沈清澜摇摇头:“我不饿,您喝吧,我做饭,一会儿给之衍送去。” 外婆不肯喝,她软磨硬泡地让她喝了两碗。 正切着土豆,又听外婆说:“对了,你昨儿走后,下午有个男的往咱家扔了一大笔钱,我想还给他,但他跑太快,我腿脚又不好,没追上。” 沈清澜动作一滞:“男的?长什么样?” 外婆回忆着:“三十来岁,高高瘦瘦,脸色不大好。” 听着她的描述,沈清澜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像那天在徐墨办公室看见的男人。 天下哪有白送钱的好事,难不成又有人准备给自己挖贪钱的坑? 等外婆把钱拿出来,她险些惊掉了下巴。 厚厚一沓,足足五千块。 哪怕是上辈子,她也是清苦了一生,根本没见过这么多钱。 忽然,楼下传来李文娟的叫喊。 “清澜,你爹又来了!” 第26章 沈清澜脸色一变。 好好的,沈伟怎么来了?难道是陆母不甘心,把他又找来了? 没等她反应,外婆拉着脸,抄起门口的扫帚就要冲下去。 沈清澜忙拦住她:“外婆,你才康复,我去应付她。” 外婆全然不放心,她深知沈伟是个难对付的。 “囡囡,跟他那种人是不能讲道理的,只能打,打到他不敢来才行。” 沈清澜安抚地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扫帚:“放心吧,我知道。” 说着,把门关上后下了楼。 几个月没看热闹的军属们都伸了个头在走廊阳台上往下看,但和从前火烧浇油的氛围不同,她们各个一副随时撵人的架势。 沈清澜一下楼,便看见坐在地上的沈伟。 他本就干瘦的脸现在像被层黝黑的皮包裹的骷髅,嘴角青紫,身上还穿着那件油腻的黑袄,只是几处都破了,露出发黑的棉絮。 一见她,几乎是爬着过来:“清澜,救救你你爹吧……” 前两回来,沈伟都是趾高气昂,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这回怎么跟乞讨似的。 难不成,换苦肉计了? 她冷下脸:“救你?我记得你从杨秀英那儿拿了不少钱吧。” 沈伟用着破锣嗓骂道:“我家那口子,见我拿了钱回来,居然全部卷跑了,还留下一堆债给我,那些债主说两天不还钱,就要打死我……” 说着,抓着她的裤脚就开始哀求:“清澜,看在我还是你爹的份上,帮帮我吧……” 听了这写话,沈清澜又解气又可笑。 “当年你偷走我妈的救命钱,就没想过今天?这都是你的报应,我沈清澜也没爹,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 说着,她撤开腿,冷漠看着他扑在地上。 见沈清澜坚如磐石的态度,沈伟索性哭嚎起来:“沈清澜,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真要看着亲爹被人打死吗?如果我真的死了,去了阎王殿也要在阎王面前哭一哭,我生了个不孝女,连爹的命都不救……” 沈清澜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手里的扫帚也越捏越紧。 真是物以类聚,怪不得和陆母一起狼狈为奸。 外婆也说得对,这种人只能靠打才能让他长记性。 就在沈清澜准备用扫把把人赶走时,苏盈端着一盆乌黑的水冲过来,照着沈伟的脸就是一泼。 虽然已经是二月末,但还是天寒地冻的。 被这么一泼,沈伟条件反射地窜起来,抱着湿透的袄子发抖。 在一片叫好叫该声中, |